“不用查了,背后是谁,我比你清楚。”
“万事要谨慎,他处处设了陷阱。”
姝阙心不在焉,根本无心理会俞长史的建议,他应该明白,陷阱其实就在府上。
“那你多注意休息。”
送走俞长史,心里更加不能平静了,不知何时,自己竟不由自主的走到了朝鸣居。
站在外头,神情微弱的盯着那扇门,想要走进却又止步难行,这种感觉真是奇妙极了,这本是我阙亦府,为何有这种不敢进的想法?
正要抬手敲门,这扇门就从里边打开了,视线与她对上,她的眼里尽显淡定,索性将手轻轻放下,便开口说道:“我能进去吗?”
“嗯。”
来到洛无兮的房里,这应该是姝阙与她成亲以来,第一次走进她的房间。
屋里布置简单,靠窗有一张桌案,她平时应该是在这里写字绘画吧!看得出来,她其实内心很向往宁静的生活,但是姝阙一点都想不明白,她为何会和姝熠连成一线。
“当初将你安置到朝鸣居是对的。”
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么一说,倒是洛无兮觉得不解,手里的笔砚顿住,问道:“还有对错而言吗。”
“我已经很久不来朝鸣居了,快忘了这里的样子。”
许是旧事重现,突然悲春伤秋了,定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姝阙透过窗格,深深凝望着院子里那颗银杏树,回忆一遍一遍重现。
“自母妃走后,我也搬出了朝鸣居。”
“这里曾是我幼年的记忆,那时母妃时常带我到那颗银杏树下玩耍,她说:这棵树代表一生的守候,代表永恒的爱。”
不知不觉,这种浓烈的感受,将一旁的洛无兮也代入了其中,她也将视线投射到这颗树上,细听姝阙的道来。
“母妃性情温和,不善于宫中的勾心斗角,为了能平安把我生下,她从宫中搬到了这里。”
伤秋似浓,隔着窗,微风也能将杏叶一并带入屋内,刚好打落到姝阙手上,“在我八岁的时候,她离开了。”
“她抛下了我,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我为了逃避这种思念带来的痛苦,从此搬出了朝鸣居。”
这段经历似乎似曾相识,原来不只是她一个人不幸,抛开其他的因素,他们倒像是同命相怜的一类人。
洛无兮眼眸微颤,将打落在那颗银杏树上的视线渐渐收回,抚摸着靠在一旁的桌案,“我娘亲也是在我年幼时离开的。”
气氛瞬刻有些凝固,“惭愧!触及到了伤心之处。”
“她什么都没有留下!”
走的时候很干脆,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这个人就从她的生命里离开了,留下年幼时的洛无兮与洛修隐独自生活。这段过往对于她的打击很大,直到渐渐长大,洛修隐为她抚平这段伤痛,她才开始重新振作起来,活得无忧无虑。
“睹物思人,触景生情,没留下什么并没什么不好,世间的规律不可逆,人走了,我们也该放下了。”
“放下”言下如此容易,失去过一次,便知痛的滋味,年少不知,只知娘亲去了就是去了,痛苦也是朦胧的。可洛修隐......洛无兮再次陷入悲痛之中,“眼前这个人便是害死我爹的人,放下岂是那么容易。”
“殿下没什么事,我便要歇息了。”
姝阙这才不急不慢的从位上站起,“有些时辰了。”对着洛无兮微微一笑,“那......那本王明日再来看你。”
说完轻身一跃,便离开了朝鸣居。
仇恨交织,巴不得置他于死地,机会就在眼前,关键时刻心慈手软,“洛无兮,你爹死得还不够冤吗?”
双腿蜷缩在床,狠狠咬紧牙关,“爹,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