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孚威黯然交出兵权在济南城等待朝廷发落,申知府派兵沿着黄河与泰山之间打探泰山寇消息。
孚于嘉率军进入东阿县重建关山大营,一边整顿后勤线一边探马四出寻找泰山寇踪迹。
几日之后,广饶县传来急报,泰山寇千余骑驰骋县内,知县遣广饶营兵二千出击,遭敌军突袭践踏,死伤无数。
得报后孚于嘉虽然讶异于泰山寇怎么跑的那么远,却也立马行文申知府派原归属王孚威手下的军兵去临淄县拦住泰山寇逃回泰山的退路,令麾下五千人行军济南城守卫,留一万人镇守关山大营,自己亲自率五千兵马沿黄河直奔广饶县。
广饶县城墙上,知县发县内所有民壮衙役和残余营兵上城守卫,虽然守军心中都是忐忑不安,却也是勉力支撑着。
陆离麾下近五百名泰山寇数月来与官军征战奔袭也算是堪战悍匪了,另二百五十人是招募而来的亲信手下,每战必亲领亲兵打头阵。
这些招募而来的亲兵每次也都是死战不退,敌方战阵时丧胆,己方受到激励士气高涨。陆离不吝于亲兵死伤,反正在他眼中这些系统出品的亲兵也只是消耗品罢了,只要银子
给足,没了再招就是。
陆离看了看城墙上的守军,虽然有把握拿下广饶县城,但是需要花一点时间,而且必定会死伤比较重,没必要。
调转马头,在广饶县众人的目送下带着八百余手下往东而行。
等孚于嘉领兵赶到广饶县时,陆离带着泰山寇早已离去多时了,孚于嘉只能是安抚过惊魂未定的广饶县众人,派人令临淄县官军向东追击,自己领兵先行一步。
元亨元年十月,秋风乍起。
陆离率八百泰山寇掠过广饶县向东而行,莱阳、文登两县营兵合三千余兵马向西而来,双方遭遇于莱阳县西北寒亭驿。
陆离使二百五十死士为先登正面突击,官军大乱,随后泰山寇全军掩杀,官军大败。
率五千兵马追击而来的孚于嘉闻讯大惊,为免莱阳县失陷,催促军队急行救援。不防泰山寇没有攻击莱阳县,却是回马一枪。
率军在路上急行的孚于嘉面有忧色,自从经略大使命他领军二万完成重建关山大营保障后勤并剿灭泰山寇两个任务。
前者已经完成,后者却是有点麻烦,泰山寇像个滑不溜秋的河鱼,难以围住。如果再有县城失陷贼手,恐怕王孚威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
正思虑间,突然前方一阵骚动,一骑探马急忙跑过来报告说前方有泰山寇骑军奔袭而来。
孚于嘉一惊,继而喜道:“本来还担心贼人去袭城,现在既然赶来送死,那就成全你。”
大声呵斥手下赶紧整军杀敌,正在行军中的队列一下子就混乱一片。
没过多时,忽然前军大哗纷纷败退后逃。
孚于嘉大怒,挥剑砍倒一个逃兵大喝道:“后退着死。”
命令旁边的人拦住败兵整队再战,他知道泰山寇最多不过千人,潜意识中就没想过自己会失败。
正怒喝连连的孚于嘉忽然心中一紧,下意识抬头看向前方,三百步开外马背上一人正弯弓搭箭,远远的距离让他看不清对方的脸。
不等他脑海里冒出其余想法,眼睁睁看着箭矢急速离弦正中其面门,眼前一黑失去意识之前莫名想到,这箭射的真好。
陆离放下手中弓箭,看着官军中一个大官模样的人被自己一箭射下马,原本围绕在那人边上的一群官军哗然逃散,知道自己是射中大鱼了。
抽出马刀纵马前冲,赶着败兵冲击自家军阵,看到指挥官模样的人就赏他一箭。
不多时,官军大溃。
看着溃散四野的官军,陆离唤回杀红眼的泰山寇,眼前突然闪现出一段信息:
叛军:他们是一群失去信仰的背叛者,但是一身甲胄与娴熟的杀人技巧令人十分警惧。
招募价格:二十五两银子。
薪酬:二两银子每月。
招募名额:0/100
脸色露出欢快笑容,在审讯俘虏时陆离也是心情大佳。从几个中级军官口中得知孚于嘉之前的部署命令后,陆离毫不犹豫将募兵名额再次招满。
一群被俘虏的败兵嚷着愿意投入自己麾下,陆离稍作整饬,估算一下从临淄县出发往莱阳县的官军行程,便率领八百泰山寇奔驰南下,探马更是四散前出。
第二日夜中,三千余官军在莱阳县西扎营,泰山寇摸黑夜袭,马踏兵营火光冲天,官军大败。
陆离休息一夜,即率军西向,两日后汇合泰山出来泰山寇共三千余人攻袭临淄县城,一日而下,知县介子忠不知所踪。
旬月之间,泰山寇破关山大营,掠广饶、莱阳,二陷临淄,连败二万官军,阵斩正五品制军孚于嘉,朝廷震动。
燕京城,金銮殿。
“辛经略辜负圣恩,朝廷以其为三府经略,结果罗生教乱军未平,泰山寇又起,当派人治其罪。”都察院御史严词痛斥辛之菹剿匪不力。
其余朝臣也是议论纷纷,元亨帝看向内阁首辅冯惟象。
冯惟象略作沉吟便言临阵换帅是为不祥,况且齐鲁府与江淮府的罗生教乱军已平,辛之菹非是无功。
而且辛之菹领军与罗生教乱军对峙,不免对后方关注不到,泰山寇势大齐鲁知府难辞其咎。
廷议结果便是皇帝下旨责斥辛之菹剿匪不力,许其戴罪立功;齐鲁知府申之以对泰山寇坐大背锅,下旨夺官议罪。
另泰安知县顾九陵拒匪有功,特旨擢升为齐鲁知府,主持围剿泰山寇。
除此之外,原北庭制置使蒙汜已在年初病逝,现任北庭制置使辟中行上奏言防秋方略,柔然人已是势大难制,辟中行意欲集北庭边军一万二千余,关中府镇抚军八千,征蒙兀人三万,另请安东制置使司配合,东西合进以破柔然。
朝廷允其议。
北庭,云中城。
“辟大人,卑职非是对大人决定对柔然人发兵有异议,只是蒙帅生前对这些北夷的策略就是以夷制夷,以官军为后盾逼迫这些北夷自相残杀互相牵制,官军不牵涉过甚。若是将柔然人彻底打趴下,草原上就是蒙兀人独大,恐非朝廷之福啊。”北庭制军伏固前对制置使辟中行劝谏道。
“蒙兀人向来对朝廷恭谨有加,伏制军多虑了。”辟中行眯了下眼睛说道。
不提蒙兀人的几个首领之前对他的百般讨好,若是不将柔然人彻底打败,难道自己还一辈子留在这荒凉的北地陪你们这些丘八玩以夷制夷不成!
自己要想办法立个大功,再运作一下回燕京城才是,北庭的风霜他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