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棠推开窗子跳进去,龙瑾正举着自己一张小影要摔,他从身后抱紧她,“这张不要。”
龙瑾挣扎开来,“这张?”她向着墙壁砸过去。
“你连我都已经不在乎了,竟然还在乎它?不可笑吗?啊?”龙瑾踢开酒柜,倒了满满一杯子,吞了进去。尧棠想要过去阻拦。
“你别过来,我恨你,呵呵,相信吗?我竟然恨你。”又饮了一杯子。
“唐李龙瑾,从容,像花儿一样幸福,嗯?只是父亲母亲的期望而已,事实是,事实是我一无所有。一直小心翼翼去呵护着她,还是不够,我把父母亲分给她一半还是不够,我把唐公馆让给她,还是不够,她姬紫芙到底想要什么?看着我不幸福,她就真的那么高兴?”
又喝了一杯,酒水和泪水涂了满脸。
紫芙听着里面的话,虽然心中有些软弱,但为了掩饰还是离开了。
“郁金香,她竟然敢跟我起誓,冠冕堂皇说什么要把我当亲妹妹,不过是要冠我的名去得她的誉。我竟然还心疼她与风尘作伴,结果是,这是她接近你最好的掩饰品。我根本没有兴趣杀她,我倒要看看,她怎么头顶誓言下为背叛……”
龙瑾向地板上砸碎了杯子,举起酒瓶连着猛吞几口。
尧棠拔了酒瓶,把她抱过一片狼藉的玻璃碎片,放在床上,给她包扎被玻璃割破的手指。
龙瑾刚刚的声嘶力竭已经消耗了力气,酒劲上来,她有些醉了,泪水汩汩涌出,手指的疼麻木了,干裂的唇启开,有气无力但充斥着浓浓悲情,是梨花一枝春带雨的哀伤。
“哥,我们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爱过我吗?那为什么我们牵手相拥欢笑的时候,你的眼底总是忧郁着?你不爱我吧,只是因为唐李两家是世交,因为我姓唐李氏,因为一起长大的习惯,所以,你不得不爱?”
尧棠听不下去了,他跪在地板上,用唇堵着龙瑾的嘴,那样深情的一吻,却触及两个人最痛的伤。
“龙瑾,你这辈子唯一不用,也不能够怀疑的,就是我对你的爱。原谅我,龙瑾,原谅我。我错了,真的错了。我怕承载不了你的梦想,所以懦弱,但是,我低估了你的心痛,低估了对你的伤害。我错了。”尧棠沙哑低沉的声音轻柔在她的耳边。
“哥,我的手好冷,”醉意过浓的龙瑾把手放在尧棠的面颊,“可是已经是夏天了,为什么还这样冷呢?已经是又一年的夏天了,为什么一团团的冰在我的身体里消逝不掉,反而层层滋生,愈来愈厚?阁楼是阴冷的,那个地方是忍让,但是又有谁敢说那里不是逃避。我的忍让换回了什么,不过是我更深的伤痕。哥,不要送我回去,不要送我回去啊,我,真的好怕……”
尧棠抱着她,答应着“不回去,不回去了。”
唐家人听到楼上砸东西时都围了过来,里面的对话也大概听得一二。
唐家女人的泪水是止不住的流,单单是听到龙瑾的哭泣她们就已经泣不成声了,听说龙瑾不要回阁楼,唐夫人向丈夫哀求着
“老爷,不要让女儿回去吧。老爷……”唐老爷点点头,扶着夫人,颤颤巍巍离开。
龙瑾喝醉了,夜晚,她在他的怀中睡着了,他捧着她冰凉的双手,感受着她梦中的抽搐和断断续续的梦呓。
她终于被梦惊醒了,在那里,她竟然向尧棠开了枪,血水迸溅在自己脸颊时的瞬间她醒了。一身的冷汗,酒劲过去一些了,她疲惫的看着这个曾经美丽的房间现在支离破碎的狼狈,窗外天已渐渐泛白了,有些橘红色的浪漫。她微微抬头,看到他的脸,伸手触摸它,他一定比自己还要累,可是,在她心里真的没有办法放下。
她恨他,但更多的是恨自己。于是,又是泪水淌下,滴在要尧棠的手上,湿润了他浅浅的睡,“龙瑾,醒了?我去给你拿醒酒粥。”尧棠想她忘记一切但还是听到了她无力伤痛的声音:“不用了。或许,我应该放你走。”
“真的……不能原谅吗?”尧棠沙哑的挨着她额头问道。
“或许总有一天我会后悔,但是,现在的我……”龙瑾的泪水淹没了她的气息,“真的做不到……”
努力的缓了一口气,“你应该去寻找你的幸福,像我这样爱得太深反而给人的伤太深,到头来,自己也遍体鳞伤。我们还是朋友、亲人。我会祝福你,最……真诚的……”
“不要说了,我理解,我会等,等到你的瞳孔里泪水蒸发,我会等……”尧棠握着她的手,强忍着泪水一字一字说出来,好像是铭刻在心上。
然后他终于松开了那双曾经那样依赖他,却又带给他无尽冰冷的手。听到门关上的声音,龙瑾知道他走了,心痛的瘫在床上哭泣。
这就是,爱得越真,伤得越深……
龙瑾从此没有出过房门,溪悦也回来了。
几个丫头们收拾着她的房间,但是都不知道怎样让她开心起来,她总是坐在地板上,被风推起的窗帷扶着她的肩头,静静看着花园里的花儿。两个丫头忙完就在门外守着,一方面是听她吩咐,另一方面就是防紫芙。当然了还有一个就在后院上来的扶梯上守着。
少博听说了这件事,但是他对于龙瑾的关心已经掩盖了要对紫芙的兴师问罪。他几次徘徊在龙瑾的房门口,都因为唐夫人在里面陪着而不能进去。
其实就是唐夫人她明白只能看着她的龙儿沉默,只能要她自己疗伤。她夜晚会抱着孩子入睡,但偶尔夜里醒过来,孩子就坐在窗前的月光里了。
正好有一次,少博碰巧看到唐夫人出去了,他想要进去,可是被啊蛮拦住了
“周少爷,我们小姐现在最需要的是安静,我们都跟她一起长大,了解她,就连尧棠少爷都给了她安静,您就成全吧。您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