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个时间又淅淅沥沥起来的雨水,从顶层的吊脚直接坠落在底层的吊脚上,让中间层滴雨未沾。
龙瑾走到月亮窗前,看着串串雨帘,却什么都触摸不到。尧棠从她身后拥过来,“父亲是对的,这里再适合你不过了。”
“但是,我不能再有牡丹了。”龙瑾有些惋惜。
“但是有她呀。”尧棠端在龙瑾面前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来看看。”
“紫睡莲的种子?”
“是,那个女孩不要了,把它丢掉,看来只有你才能收留它了。看,阁楼下的流水,就是紫睡莲最适宜居住的地方。把我们的爱情注入这株睡莲,在流水中静静绽放。”
“我会在这里守候。”阁楼里,雨帘中,情人胸前。
紫睡莲的种子已经很久没有水分了,而今,将她放在流水中,却是如鱼得水,展开了她生命的轨迹,每个日子里,对着楼上探出来的面容微笑,在和风细雨中曼妙的舞蹈。
阁楼并不需要怎样的打扫收拾,姗朵早晨起来,没有出阁楼,掀开小窗,煞有清风送远香,细雨点鸳鸯的悠扬。她光着脚丫,身着长长淡蓝睡袍,噔噔噔上去底层。展开一袭竹简,工整的颜体流淌出一首南朝民歌,她起初只是静静的看着,当窗外的雨水磕碰到竹尖儿时,她也顺着她水润的喉头,诵读这首《西洲曲》
单衫杏子红,双鬓鸭出色忆郎郎不至,昂首
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尧棠一路过来,似乎隐约听到女子的晨读声,抬头向阁楼望去,烟雾缭绕什么也看不清楚。只待他穿过那片竹林,来到流水前,才看清阁楼上,窗子露出的面容,她修长的脖颈微微弯斜,那双眼睛专注在手中的竹简,那是一幅画啊。
尧棠把它装在了自己的相机里,每个夜晚,他在棕红的胶片中脱颖出她的小影时,是一种幸福的收获与甜蜜。他的脚步跟着她柔柔的唇语,伴着窗外梅子时节香雨,飘然而至阁楼之上,“忆郎郎不至,昂首……昂首……”
“昂首见尧棠……”龙瑾听见他的声音,便稍稍颔首,转头,看见了尧棠立在扶梯口,“是吗,韵脚还算和谐。原句是‘昂首望飞鸿’,这‘鸿’字与‘棠’是同韵部。这南朝民歌是四句一换韵,它把一年四季女子对她心中郎君的思念融入到不同的景色中,鸭黄、云鬓、红衫、杏子。每每是清香之物,含情之物,有意之物。只是不知‘南风知吾意,吹梦到西洲’,的南风是否把她的心意送到那位郎君的怀中。”
龙瑾的瞳孔离开尧棠,望着窗外的雨水。尧棠走过去,把书简整理好,抿了一口溪悦端上的碧螺春,“有人可是受到了你的南风之意了。”龙瑾颔首,嫣然一笑,但转而惆怅,“哥哥我自然不担心,只是,不知道父亲、母亲怎么样了。我只希望他们不要担心,来到这样美丽的阁楼,女儿心中充满了感恩,想想那些日子里,自己真的很不堪啊,现在好宁静。”
“是吗,韵脚还算和谐。原句是‘昂首望飞鸿’,这‘鸿’字与‘棠’是同韵部。这南朝民歌是四句一换韵,它把一年四季女子对她心中郎君的思念融入到不同的景色中,鸭黄、云鬓、红衫、杏子。每每是清香之物,含情之物,有意之物。只是不知‘南风知吾意,吹梦到西洲’,的南风是否把她的心意送到那位郎君的怀中。”
龙瑾的瞳孔离开尧棠,望着窗外的雨水。尧棠走过去,把书简整理好,抿了一口溪悦端上的碧螺春,“有人可是受到了你的南风之意了。”
龙瑾颔首,嫣然一笑,但转而惆怅,“哥哥我自然不担心,只是,不知道父亲、母亲怎么样了。我只希望他们不要担心,来到这样美丽的阁楼,女儿心中充满了感恩,想想那些日子里,自己真的很不堪啊,现在好宁静。”
龙瑾来到窗前,伸手拦下了串串的雨珠,水珠摔碎在手指上,迸溅开来,散在她的睫毛上的那一瞬间,他温暖的手掌敷在她的肩头,“父亲母亲会明白的,我会去看望他们。放心。听雨。”
雨水稍稍停了,他牵着她的手,她掂着小小的竹篮,去寻找这个季节第一批梅子。刚刚的雨水把他们呵护的一尘不染,她不舍得摘下,犹犹豫豫间还是拿了下来,抖落了两人一身的雨滴。她把一颗送进他的口中,他佯装着不吃,但在她刚刚失落时就吞了进去。
就这样,在梅子林中,散着季节的活力与青春。
回到阁楼,溪悦把梅子枝条放在水瓶中,因为上面沾染着梅子的香味和雨水的清凉。
厨娘说曾经在这里伺候过老夫人,做过梅子糕,龙瑾亲自下手,她只允许厨娘在一旁指点,甚至,她还烧火。
尧棠看着她,全然不同曾经那个傲慢的公主了。倒有些贤妻良母的风范,越发让他动心,但也颇有心疼,他依着门框思索之间,就闻到了热气腾腾的香味,龙瑾从锅笼中端出一碟子的梅子糕,烫得直摸耳朵,送在尧棠面前。他从她手中接过,出了夹层,放在竹塌上的小桌上,两人面对面坐着,品尝梅子糕,抿一口凉茶……
“哥,你看,现在真是有点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景色了。一场雨,一塘荷。”
“是,等到盛夏的时候,那就是香飘阁楼了。那时,我会请父母亲过来,一起赏荷的。”
尧棠回到城里,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梅子糕送给父母亲,还剩下一些新鲜的梅子也分送了大哥和丫头们。
父母亲吃着满口的芳香,不免心有酸楚。但还是有些骄傲和信心。玉林优雅品尝着梅子糕,现在想来把妹妹送去那里是一个再正确不过的选择了。
然而她眉宇刚刚松弛间就捕捉到了隐晦的诡异笑容,紫芙一方嘴角微微上翘,把梅子糕送进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