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您要不要试试?”阿蛮有些生气,她受不了这丫头的傲气,这种说话的语气小姐都没用过,她故意这样说,谁知道紫芙就说“好啊。”
“这样吧,我送给您得勒。”龙瑾看出来阿蛮的不耐烦了,正想调解一下。
原本穿好旗袍的溪悦,“紫芙小姐,我觉得旗袍有些大,您穿上应该正合适。您……”溪悦说着就准备解扣子。
紫芙“是,你确实太瘦了。”
龙瑾怎么听都觉得这句话不入耳,心中又是几分的不快乐,但“都给我停下来,怎么着,都不喜欢我的礼物?”龙瑾嬉笑着说,显然缓和了尴尬的气氛。
紫芙也聪明的意识到收敛,拉着龙瑾撒娇道“呃,姐姐,刚才溪悦收起的那件旗袍很好看啊,是你的吧,穿上然我看看嘛!”
几个小女生人来疯的要求着龙瑾,看着这样和谐的场景,“好吧,看在你们都这么可爱的面子上,对你们慷慨一些吧。”
龙瑾进去换上那件旗袍,不久,那种噔噔的高跟鞋声音踏着优雅而来,激发起这些花季少女心中向往的美丽。
她盘起了长发,牡丹花簪子是唐老爷在她十五岁生日时送给的礼物,据说原本是祖母的宝贝,交给龙瑾管理了。
高高的立领彰显着她修长的脖颈,中国结式的纽扣诉说着古老和神秘,深邃的蓝色是大海深处的情调,稍浅于此的蓝色丝线在右肩部顺到左后上臀处,悠扬的勾勒出斜线条。
而当你走近,却又会发现,那束线条是由无数形态各异的牡丹而成,因为是用更加浅色的蓝线刺绣,所以才要近距离。
她还带着尧棠送给的珍珠项链,白色高跟鞋。幽暗的香蜡渲染着梦幻的迷离,她婀娜的少女风情展现而至,那是一种色彩的融合。
深蓝色丝绸融在红烛的橘红之中,摇曳之间,发髻的黑亮,簪子的夺目,三层蓝色的光泽交替变换,而白色的珍珠和高跟鞋,就好像是涂抹上了玫瑰色,雍容而纯净。更重要的是她的单眼皮眼眸。
所有一切,成就了最美的评价——风华绝代却风轻云淡……
接着大家听啊蛮讲着:小姐受尧棠少爷新思想的影响,要做新女性,要有所作为。
在十五岁的生日即将来临时,她越发感受到一事无成的空虚,尧棠看得出来,就在一次偶然带她出来喝咖啡。
“闷闷不乐?”尧棠漫不经心的问着。
“嗯,咖啡很苦!”龙瑾的勺子一直慢吞吞旋转在咖啡之中。
尧棠挑了眉梢,“你看窗外是什么?”
龙瑾有气无力的瞥了一眼,突然精神焕发“郁金香,姐姐……”她差点儿叫起来。
开心的跑出去。跟着街上的人群追着郁金香,郁金香自然看到了她,换了一种微笑向她示意。她捡起地上散发的传单,兴奋的回到咖啡馆。
“哥,我要发财了……”压抑着心中的向往,叽叽喳喳的低低说道。
“上海小姐选拔,优胜者会有丰厚的奖赏。”龙瑾目不转睛的一遍又一遍审视着手中的传单,一边一口气把咖啡吞掉。
虽然她这种浓烈的悲喜早就让尧棠习以为常,但现在他仍旧是瞠目结舌,靠在座椅背上,无奈的摇头笑笑。
很多上海佳丽参加,而龙瑾并没有拿自己的家庭来做筹码,她用了“夜上海”的名字,家庭背景一概普通。
在比赛中,她就这样一路走来,长相一般,家庭一般,而唯有她开口说话的一瞬间让全场为之疯狂,那种气质和品味让人望而生畏却极力靠近。
至于那件旗袍是她自己亲自所做,因为没有告诉家里人,她的材料来源当然是靠着尧棠的帮忙。
而对于舞步的考验,则是从当时上海的最红舞女郁金香那里学来的。她才不会为了奖赏而这么卖力,她需要自己的舞台,彰显青春的风采和个人魅力,让她在今后的人生路上有自信的资本。
当冠军的皇冠戴在她的发髻之上时,她的感言是“我希望用一种平凡来诠释上海的雍容。看来,我做到了……”
听完这个故事,大家都内心潮涌,久久不能平静,似乎又亲眼看到了现场所有的鲜花和掌声为她一人。
龙瑾转移话题,“哎,溪悦,我不在的时间,那柳俊卿没来骚扰你吧?”
紫芙说“不是什么翼飞吗?怎么又冒出来个柳俊卿,啊,溪悦,你的魅力真不可小觑啊。”
“那是自然,溪悦长得最美了,只可惜啊,红颜祸水,招蜂引蝶。”啊蛮又信口开河起来。
“柳俊卿是一位富商,不过没有咱们老爷正派,他总是缠着溪悦,让溪悦给他做小老婆,实际上就是要琉璃给他做生孩子的工具,这是小姐说的。”
“没有,他是真的怕您啊,小姐您真好。”溪悦的眼中充满感激。
“是啊,咱们小姐就是你的护身符,能保佑你得到幸福,要不是小姐,你早就羊入虎口了,怎么还会安心的享受跟翼飞的花前月下、甜言蜜语呢?”啊蛮感慨道。
“被人安排命运是一种悲哀,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却也存在一些弊端,比如千年来扣在女人身上的枷锁,太重,太深,所以我们必须掌握自己的命运,开放的时代就要到来,我们应该共同争取自由,地位的自由,灵魂的自由。
我们女人要有个性思想。你我所不同的就在于出身,我并不鄙视富有,因为富有我才有力量去保护你们,但是更重要的是你我都要自食其力,拥有自我,跳出女人被划定的深渊,许我们一个美好未来。
我坚信,一个给予我们创造自我,实现自我的时代一定会到来。”
龙瑾不快不慢的语调流淌在她身边的女孩子心中,她们也受着她的影响,这就是她们最感激她的地方,让彼此拥有完整的人格,去尊重和被尊重。
直到龙瑾装睡,大家才不得已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