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尧棠和主持双手合十告别,太太坐着她的车子先行去了,尧棠的司机给他开了门,就在他要上车的时候,瞳孔却去捕捉了另一个地方,他终于看到了那个她,在高高的雷峰塔上,他竟能清晰看到她的面容,而她也颔首低眉时注视到了他的眼眸,他们相视嫣然一笑,短暂的停顿,他回过神来,急速的本上阶梯去寻找,而她也终于昂起笑脸,踏得木梯腾腾只响。然而他们都是第一次来这寺里,只是大概的方向寻找,怎么能找到?可是他们又能将这种困惑告诉谁,心中的激动,全力的奔跑,而希望却从刚才的近在咫尺变得杳无音讯,他眩晕的四处张望,崩溃的依着墙壁瘫软在地上;她撩起层层雨丝,却终于不知该向何处,和泪水一起跌倒在地。
追赶上的主持僧侣搀扶起尧棠,和司机把他送回车上。少博和紫芙吓坏了赶来,少博背起几近昏迷的她,紫芙迸出慌张的眼泪,赶快回到老爷爷那里。
命中注定我爱你,但相爱的人总是要经历分分和和,是好事多磨吧,亦或许坎坷不断,刻骨铭心才能叫做完美爱情。只有这样,在年老时日,你们会相互依偎靠在壁炉旁,娓娓道来,只属于你们之间的共同回忆。无数次的擦肩而过,才能懂得珍惜守护彼此的美好。
少博与李少爷到底谁是她的钟情之人?两个人还要经历怎样的若即若离?黑社会鲲翎帮的介入到底是福是祸?少博家的深宅大院里又隐藏着什么故事?
正是:西湖静幽美,断桥人憔悴,侬转身,吾离去。金山高阁久,佛家还夙愿,侬看吾,吾望侬,泪眼朦胧寻梦路,两心寸断谁人知?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棵古老榕树,它静静的藏在阴暗处,密密麻麻的树枝缠绕纠结在盘落无序突出泥土的根结上,把你与生命里每一个人的秘密收藏,没有人会知道你们之间的未来,没有人会知道,包括你自己。也许你能够得到身旁的伙伴的理解,但是却在彼此的范围之内无法挪动,相望,只能在年轮之外积下浑浊的泪。
少博背着唐小姐回到老爷爷那里时已经是夜幕初落,少博很担忧,因为在路上,他能够感觉到她愈加灼热的身体,细细的雨丝似乎落在她的发梢都会有“呲”的声音。他呼唤她,然而她没有回应。在这种时候,他应该亲切,急切,但温柔的呼唤她的名字,可是,他知道他甚至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还记得那天救了她,回到家中,紫芙积极的要求少博去换衣服,因为他的长袍在山林中奔跑时被划破。“但是,紫芙,哥哥还得把信交给父亲,他必须帮我们把东西配齐,让那个姑娘痊愈。”少博轻轻拍了紫芙的肩膀,霎时间,紫芙甚至忘记了她一路上的担忧,年轻的女生,沉浸在刚刚的抚摸中,他的手总是那样温暖,我分明感受到那只手落在我的肩膀时,有精灵在歌唱,她们的声音从遥远的森林中传来,带着春天亲吻柳条的温度和韵律。我们周围的迎春花在灿烂的微笑,好像那些花瓣飞舞起来,她们争着模仿他刚刚的动作。少博走上家里的长廊,忽然想到什么,扭过头来,“对了,紫芙,你去找几件自己的衣服,借给那个小女孩穿吧……”紫芙仍旧站在刚刚的院落中央,忽然被熟悉的声音唤醒,她的脸红了,因为刚刚十足过瘾的畅想,但,那个忧虑猛然闯进她小小的心扉,“啊,不可以……”她的叫声,吓得少博突然站住,“嗯?”他当然很是不解,难道一向善良的小妹妹,竟然连一件衣服都不舍得?她对那个人还算是友好的呀。绝对不会,所以,少博摸不着头脑,一脸迷茫。紫芙在瞬间靠印象将少博的话回顾了一下,释然的微笑,之后追回长廊,“不是了,哥哥,你是不是忘记老爷今天布置的作业了?”“啊,对,要写蝇头小楷,哎呀,改天吧,救人要紧。父亲会谅解的。”少博虽然记起父亲的嘱咐,但是他却摆摆手准备接着向前走,紫芙一把抓住他,“哎,哥哥,你想我去送信,说服老爷,你在这个时候去补上作业,不是两全其美吗?”紫芙仅仅只是拽着他的衣襟,她当然还是不敢越过那条界线,少博看着紫芙诚恳的目光,知道她向来关心他,也只好回书房以便让她安心。
紫芙打着自己的如意小算盘,为了避免一切麻烦,她当然按照心中的计划执行,她问了过来的女佣老爷在哪里,“老爷在客厅,跟一位外来的客人研究颜体。”是的,在周府,所有的人耳濡目染,对于老爷客人们的谈话,几乎可以准确的捕捉到主题,甚至能够略品评一二。正是万事俱备,紫芙将少博给她的信藏在腰间的荷包锦囊中,荷包锦囊是这个小姑娘的拿手好戏,她的母亲就是制作荷包锦囊出身,因为手艺实在精巧,做的成功,一次被周老爷发现。周老爷向来是疼惜传统文化,就把他们一家收到周府。自然周老爷也是有经济头脑的,他将紫芙父亲的手艺制作成作业程序,将精美的作品送重要的友人,或者丝绸工艺品方面的商家。当然这只是大家所简单知道的,到底两家是什么关系,以后的故事中掀开另一段情感纠葛。
少博回到书房,扑在书桌上的白色宣纸上的确是空白,他拿来毛笔,又想叫紫芙帮他磨墨,无奈只好自己粗糙地磨了几下,蘸上,可没写几个字,就知道显然他的笔锋严重偏离正确轨道,而且他的文思简直消失殆尽。他的心已经完全在她身上,他不能抑制自己去想她,他期待着她睁开双眼,跟他说话,向他微笑,告诉他她的故事,他可以带她去城里看杭州的断桥和桥下的西湖。终于,他不能忍受自己的字体和语句,他甚至感到自己是在神圣艺术的亵渎,父亲常说做文学绝对要心底宁静。可是在不知不觉中,他跟着他的笔开始旋转,当紫芙敲门时,他竟然惊讶的发现,他手下的水墨画里就是那个昏睡的女孩,她太美丽,和整个书房是浑然天成。“少博哥哥,少博哥哥……”少博快速走上开门,迎面就说道,但他仍旧保持着绅士的姿态,“紫芙,我看还是直接跟父亲去说吧,这事不能托了。”少博正准备迈出门槛,“我已经说好了,老爷答应了,不过……”紫芙一边说着一边踱步到书桌前,她果然看到那副画,那一刻她凝固了,“太好了,不过什么?”“好美。”紫芙被画中的女子迷住了,她多么想认为那就是自己,但那种美丽太纯净,又是水墨作画,几乎可以等于仙子,但心中却又分明感到有几分似曾相识。当紫芙是用干净的心灵去欣赏,是用真诚在赞美时,她自己也是美不胜收,其实假如一个女子可以坦然看到另一个女子的美丽,那她也是美丽的,至少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善良和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