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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使命

“木前辈,咱下次说话能不能一次说完,晚辈快受不住这种打击了。”林许苦笑道,然而其内心却燃起了重新活下去的意志。

光影看出了林许眼中的苦涩,说道:“孩子,你是否怪我没有及早出现。”

林许摇摇头:“这是我自身的问题,与他人无关。木前辈此前不出现,定有自己的原因。木前辈还未说您的神识何以会在我体内?”

光影斟酌道:“构成你的灵胎之源,便是我这缕神识寄托之处,所以自成灵胎那刻开始,我便在你体内了。”

林许对此倒不以为意,今后如有一个渊博的神识能陪伴自己,怎么想都不是坏事。又问到:“那木前辈生前是谁?我的灵胎塑造者又是何种存在?”

光影郑重道:“我是谁不重要,至于你的塑造者,你现在更不必知道,如果你将来能足够强大,我自会告诉你。你现在只须知道,自成灵胎降生于世,你的塑造者便托付给了你一个重要的使命。

“当然你也可以不管不顾,逍遥自在过你自己的日子,而我也将永远沉寂。但你一旦决定完成这个使命,你将来面对的敌人可能是你现在无法想象的强大存在,你的命运也将与七界息息相关。而我,会倾尽所有,助你完成这个使命。”

林许有一点懵,自他幼年习武开始,他就是个弱小的存在,谁看他不顺眼都能欺负他一下,别说在七界,就是在这玉阳界中,他林许也是一粒尘埃般的存在。现在突然有个人对你说,你的命运跟七界息息相关,而且仿佛要完成一个天大的使命,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不真实。

现在他有两个选择,一是拒绝这个使命,他将作为一个普通人默默无闻的过一辈子。二是接受这个使命,他之后的命运可能会艰难十倍,甚至早早便一命呜呼,但在木前辈的帮助下,他将有机会成为一个顶尖的强者。

然而这些对林许来说压根不算选择题。

林许稍一思索,便坚定道:“木前辈,只要这个使命不伤天害理,我林许便一力承担。”

光影肃然道:“我以我这最后的神识做担保,绝不让你做伤天害理之事。但你可考虑清楚了,之后的路必定会艰辛无比,甚至这个使命连你的塑造者也没抱多大希望。”

林许坚定道:“我决定了,我宁愿做个强者,也许将来死于非命,也不愿做个弱者,任人欺凌!”

光影沉吟道:“还有一点要提醒你,我虽会助你变强,但是我只是一缕残识,力量有限,将来的一切困难都须你亲自克服,我帮不了你太多。”

林许点头道:“晚辈明白。”

光影欣然道:“那之后便努力吧……但当务之急,是先收敛你体内散乱的真气,而后找个地方养伤。”

林许郑重道:“好,木师!”

林许知道自己之后的命运将会与这道光影休戚相关,而他也会成为自己最亲近的人,所以便不再称其为“木前辈”。但林许没有称呼他为“木老”,更没叫“木叔”,而是称之为“木师”。亦师亦长,这一声“木师”,可谓倾注了林许对他的所有信任。

只见光影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称呼。

林许试着让体内的真气回归气海,但是努力的半天不得其法。不好意思道:“木师……我师傅并未教我怎么收敛散乱的真气……”

木师戏谑道:“你师傅已经把你逐出师门了,你还叫他师傅?”

林许愣了一下,说道:“从小叫习惯了……他虽不喜欢我,但他毕竟于我有养育之恩……”

木师打断道:“就他这样也配为人师?算了,不扯这些,我先教你如何收敛真气。”

林许按照木前辈的指点,渐渐把散乱的真气收归气海。片刻之后已能起身,虽然身上深可见骨的伤口仍旧疼痛难忍,但已基本止血。以他的体质调养几日,便能恢复如初。又过片刻,林许已能勉强行走,遂朝森林外围走去。

木师突然说道:“往山林深处走。”

林许一愣,苦笑道:“木师,以我现在的状态,就算碰到寻常野兽也能要我的命……”

木师一指地上趴着的两只剑爪豹,说道:“我让它们跟着你,大可放心。”

两头凶兽竟十分听话,便垂头丧气的跟在林许身后。

“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我把周遭探查了一遍。发现暄岭深处有个及隐蔽的山谷,很适宜养伤。”木师说道。

林许心里一暖,只觉这世上除了师妹,又多了一个关心他的人。想起师妹,心中又是一酸。

在这患得患失之间,林许越走越深。不知道翻过了几座山头,突然眼前密林消失,来到了一面崖壁之下。只见这面崖壁高约莫有五十丈,极为陡峭,两边望去皆看不到头。

在木师的指引下,林许来到了崖壁一处树丛下。此处树丛生长在崖壁上,距离地面约莫有三丈。林许重伤未愈,一步一喘息,花了一个时辰终于攀上了此处。林许只觉精疲力尽,放眼一看,原来此处是一个小平台,靠近崖壁之出长了不少灌木,除此别无他物。正当林许疑惑间,木师说道:“灌木丛后面有一小洞,直通崖后。”

休息片刻,林许钻入灌木丛中,果然发现其中隐藏一个洞口。洞口颇窄小,仅容一人侧身而过。两只剑爪豹无法通过,只能留在外面。

林许入洞前进了百米,眼前霍然开朗。只见此处山谷四面皆是崖壁,谷中有大半是林子,另有一汪不足一亩的水潭。整个谷底约有二十几亩大小。林子郁郁葱葱,潭水平静如镜,竟是个难得的隐居之所。

“此处仅有一些小兽,林中有果树,潭中有鱼虾。你可放心在此养伤。”木师道。

林许欲言又止。

木师微笑道:“你想问我几时开始治你的神魂之伤?”

林许点点头。

木师接道:“急不得,修复神魂非一朝一夕之功。你且在此处住下,待肉体之伤痊愈,我再教你。”

如此过了两日,林许已能行动自如,木师不能长时间显形,又回到了他体内。他在谷中仔细跑了个遍,发现此山谷的入口只有自己进来的那一个。又出谷去看了看,两只剑爪豹皆在附近活动,捕食野兽,并未远离。

林许放下心来。他磨石成斧,利用谷内的树木给自己在水潭边造了一个小木屋。时不时跳入谭中捕鱼捉虾,上树摘果,日子过得倒是前所未有的悠闲。

又过三日,林许内外伤已经彻底痊愈。由于这几日过得轻松自在,又得知自己习武有望,心中阴霾可谓一扫而光,整个人显得精神奕奕。

这一日早晨,木师显形,见林许精气神饱满,点头道:“是时候教你如何修复神魂了。”

林许听了,既兴奋又紧张,兴奋是因为武道有望,紧张是因为害怕又一次失败。

林许心里忖道:“林许啊林许,你怎的如此没出息,你不相信自己,也得相信木师啊。”

木师说道:“今天一整天你都不能进食,先去沐浴,而后便开始打坐静心,保持身心俱净。”

林许依言照办,沐浴后便在潭边的大石头上盘膝坐下。

木师道:“我教你一篇口诀,名曰《梦魂诀》,有静心安魂之效,且长期修炼后即使在睡梦中亦能提升你的感知力……但目前这些对你来说都不重要,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重点!你现在修为极弱,本不适合修炼《梦魂诀》,妄练此诀有神魂离体之虞,但修复神魂恰恰可以利用此缺陷,让你的神魂于子夜睡梦中暂时脱离肉体。但你的神魂极其脆弱,神魂离体稍有不慎便魂飞魄散。”

林许不解道:“木师,既然如此危险,那为何要使神魂离体?”

木师解释道:“因为神魂与肉体相合,便看不见摸不着,治疗也就无从下手。我传你口诀,你记好了。”

林许竖起耳朵,生怕漏了一个字。

木师念道:“虚空甯宓,混然无物。无有相生,难易相成。份与物忘,同乎浑涅。天地无涯,万物齐一……”

通篇不过三百字,木师逐字逐句解释给林许听。“《梦魂决》关键要诀,在于督脉神庭之处观想己身——神庭为神魂之府,是天部之气所聚,于此处观想己身,不仅可以提升你的神魂感知力,且将来有一丝希望凝聚出本源神识……”

林许忽然道:“‘本源神识’?便是木师现在的形态?”

见木师点头,林许惊讶道:“听木师所言,神识似乎极难修成,这神识究竟有何用,为何我之前从未听说过?”

木师神秘一笑,说道:“因为能不能凝聚神识并不由武者自身决定,甚至不是七界人类所能决定……你现在无需明白,关于神识你也不必跟人提起,因为没人懂。你就把此诀当做提升感知力的功法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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