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体经络,主要分为经脉及络脉。
经脉又分为正经十二脉及奇经八脉,为经络之主干,上下连通于身;络脉分为浮络即人之表皮的脉络、十五别络及一些细小的孙络,为主干的分支,左右遍布于身。
在无心,渊基为经络汇聚之地。人生下来,主脉大多连通,而也有许多脉络处于阻塞阶段,一旦打通,前途不可限量。
渊脉连通或多或少,都与渊气的运用有着直接的影响,甚至关乎一个人的生命体征。
渊脉阻塞过多,或者甚至三个渊基有缺,都会直接导致一人体弱多病,行渊难通。
而当一个人行渊至化基境,化去三基,合而为一,全身渊脉便会贯通于一点。
那时,行渊者才能窥至强者的世界。
每一个习渊子弟在刚入塾的那一刻,都会获得一纸人体经络图。将其习得烂熟于心,便是渊行塾所推崇的习渊之根本。
第二日卯时,常真离家去塾园。
“娘,我去啦。”常真乖巧地说到。
“路上小心点啊,真儿。”母亲亲切嘱咐。
清晨的路上鲜有人往。这时,大多数人家还在熟睡,还有几户人家早早地升起了炊烟;偶然能有幼儿大哭、人母安慰的声音传来……
路上恰巧碰到了当年为他医病的老先生。
两人迎面走近。
在人往鲜有的道上,若有一人迎面走来,除非自己正沉浸一件事物中,这时自己的注意力往往都在那个人身上。
尽管常真记忆力非凡,但当年病时他年方五十一天,加上身于床榻昏迷不醒,所以不识得前方的面孔。
老先生年将八旬,满头白发,但其却满面春光,有形的白胡衬出他古朴的气质,格外显眼的鱼尾纹映出他的和善,这是一个慈祥的老者。
常真虽看其面生,但他体内的渊气有所感应。只因当年老者是驱动渊力将其医好,双方渊气有所接触。
老者背着手走向常真。
他却一眼便认出来了面前的少年。
老者言:“你可是真儿?”问得亲切。
常真抬头:“老爷爷您是?”
“我五年前曾见过你。”
常真经常听母亲说起五年前的那件事,说他如何被一位老者相救之事。
当年常真虽然只有五十一天大,但那天他所熬历的痛苦,他却记得一清二楚。在被老者医治后的舒心,他也是记得一清二楚。
看眼前这位老者的衣着容貌,单色调长宽布衣,浑身散着草药的香气,常真暗想,定是当年的那位圣人!
常真惊喜有幸再次碰到自己的救命恩人。泪水在眼里打转。
于是二话没说,便膝盖着地。
“咚”一重声。
“多谢爷爷当年救命之恩。”欲要叩首。
“哎,不可。”老者拦住。
常真跟他父亲真是相像。
“你若想叩,便拜我为师。”老者笑道,弯腰将常真扶起。
如此圣人初次相见竟要收自己为徒,常真突然有些受宠若惊。但如果自己草率相应,又怕老者是见自己年龄方幼,戏言而已。
两种心情相聚,突然不知所措。
老者言:“你不用过急回复,如果你的答案是我想要的,随时可以往那去百里路寻我。”边说边指着太阳升起的地方。
如此看出老者的话并非戏言,常真便点头应允,作揖拜谢老先生。
“不知爷爷要去何处?”常真关切地问道,语气成熟。
老者惭愧地笑,言:“我家小孙拿我的炼药炉炼药,火候不当导致炸炉啦,我这是来镇上相一相炉子,顺便拜访一个老朋友。”
“爷爷是一个人来的吗?”常真接问。
“一个人自由啊。不知真儿一个人要去何处啊?”老者笑道。
“小孙正要去渊行塾,先生规定辰时之前一定要到,不然要受罚。”
“噢,那你快去,可不能被罚。”
“那爷爷改日再见。”常真乖巧道别,再次作揖。
“爷爷等你。”老者笑道。
人过六旬,普遍喜好孩童,那种稚嫩可爱,总能让人想起一些美好的事。况且常真是那么懂事,将近八旬的老先生怎能不爱。
常真来到塾园,就要辰时,应是最后一个到的。
进了院子,只见自己的学屋门前站满了人,两排两列,站得整整齐齐。胖子石望在这群人面前做着俯卧撑。
常真走近,问:“你们怎么都不进去啊?胖哥在干嘛?”
“真弟,你来啦,我们也是不久刚到。先生便说比他到的晚就是迟到,让我们罚站。石望跟他顶撞了两句,被罚一百俯卧撑。”钟叙说到。
“不是还没到辰时吗?”常真不解地问道。
“就是找事情呗,平时也没见他来这么早过。”一人道。
这时,那位塾师趾高气昂地走了过来,只见他头顶空空,脑袋周边倒是长发飘飘,并且身材有些臃肿矮小,看起来格外搞笑。
塾师言:“看来是都到齐了,都排队站好!”
常真说道:“我们没有迟到,为什么还要被罚站。”
“让我说多少遍?我说迟到就是迟到了,你看现在是不是辰时已到?还不快站好。”
“嘁,时间可不等人,把我们拦在门外不让进,时辰一到,不迟到也得迟到了。”石望喃喃自语,埋怨道。
“石望,嘀咕什么呢?俯卧撑做好了找位置站好!”塾师没好气地说到。
石望不慌不忙地站起,冷眼一瞥,半睁着的眼睛散出去的眼神,瞪得那个塾师瞬间发怵。后者显然实在害怕,不自觉地躲避了那个眼神。
随后石望又不慌不忙地站回队里。
塾师很快从忌惮中脱出,大喊:“因昨日之错无人认罚,今日每人罚两钱,缴上来,从最后一个到的开始。”
如果顺应别人的错误一直做下去,即使自己是受害者,却仍是助纣为虐之人。
常真当然不会如此,言:“先生,我是最后一个到的。但是首先,我们都没有晚到,你却说我们晚到,此你为不信;其次,昨日我们确有喧闹,而你不问缘由便降罚于我们,此为不察;再者,我们一年的学钱方才十五钱,今日你一开口便是两钱,此为不仁。如此不信不察不仁,让我们如何领罚?”
队中各子弟纷纷称是,弄得塾师面红耳赤。
塾师讽刺道:“你一丁大毛孩,说的这么振振有辞,你懂什么?到底你是塾师还是我是塾师啊?”
这时一个佣人过来,窃声对塾师说:“先生,上面要来视察啦!”
子弟申莫天生双耳尖锐,加上能读懂些唇语,一耳便听到了他说的什么。
塾师大声说到:“先进屋里吧,此事回头再说。”
明知缘由的申莫起哄到:“大家别进去啊,上边的人要来了,让他们看看我们平时的情况啊。”
这时,老园长带着一个老者进了院子。常真跟老者对视,正是刚才的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