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身后的门应声而裂,一道剑光飞驰袭来,赵景泽连忙放开了洛瑧,侧身躲避。
待他站稳,抬眼一看,易橒澹已站在他的面前,黑衣飘袂,双眸深沉如渊!
赵景泽厉目喝道:
“易橒澹,你要做什么?这里是沪王府!”
易橒澹上前,剑尖直指其咽喉:
“这话得我问你!赵景泽,这是最后一次,你记住。否则,我们新张旧账一起清算!”
低头目视冽冽剑锋,赵景泽颤颤巍巍:
“你别乱来!我可是皇子......”
门外,同行的一骁已将王府的侍卫统统挡在了门口。
“不要试探我的容忍底线。”
易橒澹语气如冰,撤了剑,走向洛瑧。
只见,她轻靠在墙角,双眸凝滞,嘴角噙着一丝鲜血,映着如雪的脸色,尤为醒目。
易橒澹凝视着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冷寂,俯身抱起她来,向门外走去。
赵景泽大喊道:
“你!你胆敢夜闯沪王府,我定饶不了你!”
马车里,洛瑧昏昏欲睡,是因为,方才一番挣扎咬伤了舌头,更是因为,听到仙宗罹难的消息,无法承受。
易橒澹环抱着她:
“洛瑧!你听好,不准死。”
“师父!别去,您别去......”
洛瑧喃喃呓语。
易橒澹黑眸如沉:
“你如今的身份,还是嫌疑犯,我没有允许你死。”
芙萱园,次日
洛瑧独自坐在园子里发呆。
“洛瑧!”
沈筠满面欢欣,奔跑而来。
“筠儿,你怎么来了?”
沈筠紧紧拉住洛瑧的手:
“听说你病了?我怎能不来!也是爹让我来陪着你,他说,仙宗遇难,你一定很伤心。”
沈筠说到最后,语气渐微:
“洛瑧,我娘也去世了,就在前两日,爹把她的牌位接回来了。”
洛瑧搂住沈筠,语气哽咽:
“湘姨她走了吗?筠儿。”
怀里的沈筠泪雨滂沱:
“嗯。记得,我娘离开开封府的时候,你告诉我要勇敢,把往后的日子过好,才是对她最大的回报。而今,我也要用同样的话送你,你要勇敢,仙宗一定希望你把自己照顾好。”
肆意倾泻的泪水,顺着洛瑧的脸颊滑落,她心痛如绞:
“筠儿,我可能再也没有师父了。”
王府内院
朦胧夜色中,一个身形轻捷的蒙面女子,行如疾风。转眼间,已从王府屋檐上来到了的窗前,她屏息凝神,侧耳倾听。
屋内,修庭妤正在整理书案上摆放着的书籍:
“你去看看,厨房里给王爷煲的汤好了没?这里,我一个人整理就好了。”
“是,王妃。”
侍女回道,并退出屋子。
修庭妤拿起书本下的一页随笔迹,轻念:
“狄火、望弋、蛇空!这不是列国的三大宗师吗?王爷,关注他们做什么?”
突然,身后的蒙面女子扬手轻轻一击,修庭妤晕倒在书案上。
蒙面女子拿起修庭妤手中的纸签,目光幽幽:
“他是在查关于蓬山仙宗之事吗?”
放下纸签,她开始在书柜、书本里、台架上,细细翻找。
“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赵景昉果然十分谨慎。”
说话间,她注视着墙上挂的一把长剑,蓦然出神!
慢慢靠近,她的手刚摸到剑鞘时,园中传来了脚步声。
她果断放弃了一探究竟的想法,迅速自小窗跃出,飞身上了屋顶。
景昉开门进屋,看见修庭妤趴在书案上,忙上前扶起她:
“庭妤!”
---她是被人打晕的!为修庭妤号脉后,景昉眉宇紧蹙,心生疑惑。
修庭妤缓缓转醒:
“王爷,刚才有人闯入内院中。”
景昉目色深寂:
“此人轻功了得,能在王府严密的巡防下,悄无声息出入,可见不一般。”
修庭妤一惊:
“他究竟意欲何为?”
景昉环视四周,神色慎重:
“什么东西也没有丢。王妃先回房休息吧,此事交给我处理。”
修庭妤默默点了点头。
相思园房内,赵朝雨取下蒙面的黑布,深思费解:
“赵景昉果然有问题!可惜,我并不了解之前的他是怎样的一个人,这件事,还需借助他人,借助一个对皇室中人十分熟悉了解的人。”
北正司
思箖急匆匆地向着易橒澹与景昉走来:
“王爷!殿下!其余六人均抓获归案。”
景昉问:
“我听说,他们都死了?”
思箖回禀:
“王爷,昨夜抓捕的现场很是惨烈,这六人都是高手,北正司也折了好几人。”
易橒澹眸色沉寂:
“是几时抓获的?”
思箖回:
“是戌时。”
易橒澹沉思:
“同一时间,那就说明,潜入王府者,另有其人。”
景昉点头:
“看来是这样的。”
思箖大惊:
“昨夜,有人潜入王府中吗?”
景昉目色如深:
“来人不似寻常的宵小,倒像是为寻找什么东西而来。我们去看看那六具尸体!”
停尸间,思箖一一详述:
“这六个人,身上也有飞鹰图腾,双目呈棕灰色,身材魁梧,手心有厚茧,为常年练剑所致,已确定是银国人。他们昨夜,应该是想撤出开封府,才被北正司的侍卫拦截,其中一人的身上发现了这两样东西。”
景昉接过思箖递过来的令牌和一张巴掌大的南帛,细细观察:
“确是银国之物。”
易橒澹走近,凝视着令牌,眸色冷冽:
“他们都是银国的羽卫。”
思箖面色惊讶:
“殿下,见过此令牌吗?”
易橒澹点头道:
“岐山大营遇到的暗袭者,身上戴的就是此令牌,此为羽卫专用。”
景昉拿起南帛,慢慢展开,南帛上,只有几个陌生的文字。
思箖回:
“臣已让翰林大夫看过,这几个字是异域文字,意思是,任务已毕,速速撤回。”
景昉疑思:
“任务已毕?他们的任务到底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制造血案,引发开封府的关注与调查?这说不通。”
思箖神色疑虑:
“臣亦百思不得其解。银国人,怎会如此草草杀人后就撤离京都?这样一来,苦心经营的暗探岂不白费了。”
易橒澹分析:
“这件事,绝没有这么简单。在银国,羽卫等同于王室护卫军,羽卫一出,非同小可。他们费尽心机制造出混乱,也许,是为了掩盖背后更大的阴谋。”
顿时,景昉神思清明:
“是为了掩护什么人吗?”
易橒澹赞同:
“我们可以设想,除了这八个羽卫外,另有其人也潜伏于京都之内,他执行着更为机密的任务。”
思箖颔首:
“这便顺理成章了!只可惜,六个羽卫已死,其余两人也形同废人,至死都不开口,线索就这样断了。”
景昉语气如冷:
“线索并没有断。他们不是已经迫不及待要夜探王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