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荆公寓书房隔间,里面有一台独立电脑已经启动。随满月远程控制,电脑正在作分析。
一定是出事了,商羡年同商猛的电话一律打不通。
叩叩—
转身过来,秋水眸凝结着翻滚的杀意。
“谁。”
“是我小姨。”
扯了一张湿巾满月来开门。
门口丰骅仰着头,童真单纯的一双眼看着她,略微有些担忧。
“小姨……你没事吧。”
“我没事。”满月蹲下来,揉巴两下头顶,笑着,“你现在搭车回家可以吗,告诉你妈妈我‘有些重要事’要办,让她别担忧什么人也不要告诉,我回来后会跟她联系。”
丰骅似懂非懂,半刻点了下头。
“知道了小姨。”
她笑了笑,在揉巴两下丰骅的头轻轻一推,“去吧。”
两人在商场化妆间分手。
满月走的安全通道直接去停车场,推门那一瞬勾起卫衣衣帽从监控死角一直走到一辆摩托车前。
左右看过确认没人,偷了一辆摩托车驾车离开。
晚上,九点多一辆摩托车在拥挤的路上飙车,技术了得非常拉风。
**
商氏写字楼停车场。
原本满月想来这儿查看下线索,但现在已经被警察包围起来正在做现场勘验。
8:50,商羡年在商氏地下停车场被埋伏并且人被掳走,带的保镖两个重伤,两个身亡,一个司机同商猛轻伤昏迷已经在医院。
这边没有线索,满月驾车回到紫荆公寓,借着架起的外网入侵今晚从商氏写字楼附近所有监控。
8:10,两辆SUV驶入停车场,不过车牌是套的,而停车场的监控说拍摄的画面只有两辆车司机的一半的模样。
9:05,两辆越野车一前一后出来,与事发相隔不过十几分钟。
随着越野车行驶路径,车子一直没做停留往南城开,根据地图标示南城岔路比较多,而今临近很荒芜的郊外,可以直接离开帝都也可在荒郊外找一个地方藏身在做安置。
满月怀疑,这些人绑架商羡年,暂时不会要他性命。
如果要性命在停车场时重伤保镖后就能直接动手,不需要等到现在。
所以—
是商墨山,还是六年前的商惊竹?
商惊竹是商家老二,在商墨山半残疾后商家多数生意被他接手。当然,这是在商羡年回国以前,商羡年回国以后商家九成的继承权都移交给他。
商家家产数以百计,九成归个要死不活的病秧子谁愿意,谁不眼红!
六年前买商羡年性命的就是这位亲二叔。
只是没想到,钱花了,商羡年没死,反而是商惊竹自己被送进警局。
十点多。
满月从紫荆公寓出来,目前有个大概方向。
南城有一片商业开发用的度假园区,不过因为出现凶杀案以后计划一直被搁置至今。凶杀案牵扯了两年一直没做判决,逐渐被废弃,又加上有人谣传那边出现过灵异事件就更是无人问津。
摩托车一路向城南驶去。
出城以后,岔路口出现两条不一样的行车轨迹。
她数学的确不怎么好,如很多女人一样见到数字脑袋就发晕,但她刑侦能力非常强没做犹疑直接选择右边的道路。
路选对,但藏身的地方猜错了。
绑架者并未选择废弃的度假园区,而是选择了地震后废弃烂尾楼。
M107抗在背后,2000米外清晰捕捉到一个人影。
目测,男人一米八,身材魁梧壮实,从观察来看配备武器。
十分钟后满月从高点出发,一路都很小心谨慎,借着一身黑色卫衣做伪装娇小纤瘦的优势能够完美隐藏。
烂尾楼有两层,一层外有四个人在把守,一层楼里有五个人,至于二层……
商羡年就在楼上,绑在一根地基柱上被蒙着眼睛,旁边有一台电脑正在索要密码。
“快交出密码,难道对你来讲,钱比你命还要重要!”
商羡年没说话抿着的唇边还有一抹难以捉摸的冷笑。
“操!”
索要密码的男人怒骂一声,一拳头砸过去甩商羡年脸上,整个人贴上来有着一道刀疤的脸狰狞凶狠。
“商羡年,别以为不开口就可以万事大吉,听说商二爷最近身边多了个漂亮小妞,年轻漂亮模样较好。我们可以辛苦跑一趟,把你的漂亮小妞带来当着你的面让你亲眼瞧一瞧自己的妞被别人轮着上还一脸享受的模样。”
被绑着的商羡年挣扎一下,然后谁都没料到他一脑门撞向面前的人。
并且,不偏不倚刚刚好。
“她是我的命我的宝,动她一丝头发,上到你八辈祖宗的坟,下到每一个跟你有关系的人,不论人畜必要血溅三尺。我商羡年别的没有,就钱多权大——”
“天涯海角,势必诛杀!”
“你的声音我记住,就凭你刚才那句话,那一刻的臆想,也必死无疑!”
被撞疼脑门的男人轻嗤一声,捏着拳头又要打来。
只是,一道冷光闪过。
一把十厘米左右的匕首飞过来,快准狠的扎在他手腕,入骨有三分。
“草泥马!”
男人扭过头来瞪着破烂楼道口立着的满月。
一身黑色运动服,拢着帽檐,带着口罩,只留出一双鬼魅般冷煞的眸子。
“你是……”男人看过她,在看向扎在手腕的利刃。
忽然,一股凉意从脚底蔓延至头顶。
匕首很短,通体银白,刀身干净简单,只有在手柄处有一半月印记。
这柄刀比起满月这个人还要出名。
半月刀!
“嘘。”
带着白手套的手上抬,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但,随着她目光落在商羡年身上时,眼中霎时翻滚着凛冽的杀意。
“开,开枪,愣着干什么!”
被扎穿手腕的男人吓到了,有些惊慌的吼出这一句。
只可惜,他们忘了。
半月刀很有名不假,但得归功于这把刀的使用者。
咚咚咚——
三人倒下,而今二层只剩下他们三个。
“不要乱来。”
男人拿着她的刀抵着商羡年脖颈,“你,你不要乱来,否则我杀了他!”
这种要挟对满月毫无用处,她不仅没束手就擒反而疾步过来。
男人慌了,锋利的刀刃割破商羡年脖颈,忽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凶狠的怒呸一口,“好,要死一起死!”
锋利的刀刃扎进皮肤,很快的蔓延出一股稠腻的血腥味。
满月挡在商羡年前面后背被喇开一道血口子,但同样的她反手也废了男人一对招子。
“卿儿?”
感受到被人保护着,商羡年不安的叫出这两个字。
但满月没应,拉开距离,两步过去解决了旁边的男人。
她搜了男人的电话,没想到上面是一个隐藏号码,不过没关系她有这个信心能够找出来。
至于眼前。
随便搜刮了一个马仔的电话丢给商羡年,割断绑着他的绳索将人打晕,然后从二楼敞开的地方跳下去消失。
从烂尾楼出来,她做了两件事。
一个联系佐三去处理,二个联系安歌,她需要一点点帮助。
佐三的人来得很快,以很隐秘的方式潜到烂尾楼迅速处理干净,隐藏掉所有满月有可能留下的线索然后离开。
当商家的人赶来时,烂尾楼里只有个晕倒的商羡年。
**
凌晨两点多,在客厅蹲着吃宵夜玩有戏的少女回头。
“这么晚,你怎来了。”
“一个人?”商羡年进屋,随手脱了外套环视的屋内,开口沙哑质感的嗓音带着一丝压迫力。
“对啊,看完表演丰骅就回去了,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啃小龙虾的少女终于收手,抽了两张纸擦拭着回头,秀眉一蹙,“你脸怎么了。”
起身过来,满月拦住商羡年借着光眉头紧随的打量。
“你被人打了,谁伤的你。”
“有人绑架。”
“什么!”
秋水眸一怔,满月演得特别像,急忙拉着他到沙发搬着脸仔细的看,“怎没去医院,人抓到没,是谁绑架你,除了脸还有别的地儿受伤吗。”
“满月。”
“嗯?”她抬眼,秋水眸的确是聚满了担忧。
他没说话,把人搂在怀里,额头相抵轻蹭着鼻尖。
“你……”
而他的手逐渐变得不安分,从宽大的睡衣摆探进去,手掌带着灼人的温度从尾脊骨一直抚摸到后背。
在烂尾楼,虽然他被蒙着眼,但满月扑过来时他清晰的感受道一丝馨香,和面前刻意压抑的呼吸。
这种馨香是每个女人身上独有的,味道并不陌生,属于满月。
而当时,他也听到原本抵着他脖颈的刀刺穿什么的声音。虽然声音是一前一后的出现,但他有八分的把握确定救他的人应该是受伤,而且在后背。
但她的后背是滑腻的肌肤,没有任何伤口。
这,让他非常纳闷和在意。
被绑架一事来的并不突兀,一切他意料之中。
前几天得到消息,有人在暗网挂高价要他性命,这件事还在调查中时暗网上做这买卖的已经被人以高超的黑客技术攻破。
随之而来的,他放轻所有戒备,以自己为饵想要引人上钩,倒没想到引出另一个悬疑来。
在烂尾楼救他的是不是满月。
如果是,为什么明明该受伤的她没露出一点破绽!
相互试探到此结束。
商羡年攫住她掩着水色的橄榄绿眸子,有着蚀骨的沉沦着迷。
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满月问了句。
“你怎么了?”
摇头,轻轻一笑,他第二次吻上去。
“只是担心你,怕你被我连累。”
偏头躲开,眉色间略微埋怨,“你还没说,是谁绑架你。”
他在啄了口就拉开距离。
沉吟片刻,轻声道,“只是些生意场上有分歧的人。”
“抓到没?”
“嗯,在做调查。”
满月噢了声,看着他淤青,发肿,还有一道血痕的脖颈眸色不自觉的阴沉发冷。
今日在商羡年身上的伤,她会十倍的还回去!
牵着他的手,轻轻揉了两下,商量道,“我陪你去医院?”
“不用,你明天上课好好休息。”
“我陪你……”
起身时,捧着满月的脸,一吻落在额头,“我走了,快休息。”
“商羡年。”
跟过来,将门口的手套给他套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话音里有着没隐藏的担忧,“外面冷,小心着凉,我明天中午去医院看你。”
他勾唇,心里像吃了口糖,点头,“嗯。”
满月在门口,目送他进电梯才折回。
脚步略急直接上楼,没在去吃香喷喷的宵夜。
二楼客房,她绷着脸皮。
“开门。”
门开了,安歌双手抱胸,脸上驾着一副黑框眼镜,度量的眼神转了圈。
“小白,你有很多秘密啊。”
迈步进屋,她直接走向浴室,“我说了,斗殴被伤的。”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要隐瞒,这时候受了伤在喜欢的人面前装可怜柔弱不是更好?”安歌跟进来,一语戳破。
浴室里只听得水声,没见满月在回答。
一旁的置物柜上,摆着一堆染了血的纱布医药箱,和安歌特制的化妆箱。
她化妆能力了得满月是见识过的。
他们俩认识十年了。
有一次英国执行任务被追击,满月在COS会展撞见安歌,是她帮满月化妆躲避追捕甚至平安出境。
而后,安歌意外刷的英国那则皇室成员在去铂金汉宫途中遇袭,她其实有猜到一点点满月可能是做什么的。
浴室的水声不知几时停了,她裹着浴巾出来,背后露出的肌肤上有一道四厘米但很深的伤口。
“今天谢谢你,钱明天打回你账户。”
“嘁,少来这套,钱我不要了,但圣诞节我专场你要无偿补偿我继续去跟我组CP。”
“圣诞节我……”
“别说没空,这是你欠我的。”
她一眼瞪去,截断满月的话,然后拍了拍椅背,“来,我给你缝伤口。”
“你会?”
这话里,全是满月的怀疑和不信任。
只见过安歌拿笔化妆,可没见过拿针缝合伤口。
“我爸是医学院校长,兼国院外科第一刀,就你这点伤口我能给你缝出朵儿花来。”
“哦,还挺厉害?”
打趣了句坐过来,安歌傲娇的哼哼两声带着手套,“没麻药,自己扛着。”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