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涯在几天之后,再次感受到了能力的差距,那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住的。
他自己一个人慢悠悠地飞出森林的时候,已经过去三天了,比离情预计的时间差了不是一点点。现在他刚走到森林边缘,已经看到阳光了。所以,他也没有强撑着,转身靠在树干上划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唉,现在还是太弱了。
柳天涯:“离情,你就不能吧把能量收一收?”
离情声音毫无起伏地说:“不能,慢慢习惯吧,这也算一种修行,不是吗?”
柳天涯抬头瞥了眼近在眼前的出口,却觉得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单但还是扶着树爬了起来,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行吧。”
柳天涯边走:边想现在感觉还是在山脉里的日子好啊,除了修炼什么都不用做,小时候还可以趁柳老不在摸进林子里,然后再被柳老气急败坏地捞出来。
这样想着,觉得自己家和小时候也没什么区别,依旧皮得要命,不过他也不想改,这本来就是天性。
柳天涯一路慢慢晃荡,趁这个时机恢复体力,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承受离情的压力的。
他刚走到出口,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有一个棍子迎面砸过来。
这跟棍子声势浩大,但是这种气势,见见到柳天涯时,刹住了脚步,打着璇从旁边飘过。
柳天涯收了手诀,轻飘飘地抓住了那根木棍,手中一用力,木头瞬间化为粉末,飘散开来。
他好奇地向外望了眼,觉得这种动不动就扔棍子的人,很需要教训一下。
这片森林的尽头,是一条通往闹市的小路,两边都是阴森森的树,只有这一条是给正常人通行的。
小路上两方人马,一方看上去就财大气粗,浩浩荡荡一整对的人,全部穿着闪着光的校服,集体围着中间的轿子。
轿子上的流苏连缀而下,飘飘荡荡随风而动,整座轿子都透露着一种珠光宝气。
对面的人马也没差多少,虽然穿的没对面的的人光鲜,但是在柳天涯这个穷鬼看来,已经算是高攀不上的存在了。
两方人马在路上对峙,火药味十足。此时已经有人打起来了,显然刚才那棍子就是两方中的一个扔的。
中域的势力个个都不好惹,这一大柳天涯深有体会,见他们打起来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就这么抱胸靠着树干,好好观赏这一出好戏。
不得不说,中域的人打架真狠,要么打得断胳膊断腿,要么就直接打得生活不能自理,而且这些人还很能控制力道,不把人打死,让他吊着一口气好好活着。
柳天涯看着这混乱的场面,不忍再望,“啧”了一声,将目光转向那个轿子。
从第一眼时就感到奇怪,它的四周守着四个人,却都没有伸手去抬,那个轿子是自己凭空飘着的。
如果是依靠法力的话,那飘的未免也太稳了些。而且,那四个人像根木头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管战况打到什么地步,一步也没离开过。
柳天涯歪头靠着树干,打算看得再清楚些。
为什么守着,这个轿子里的人是谁?
人的好奇心毕竟是旺盛的,更何况像柳天涯这种找死不待天黑的。
他微勾手指,一抹淡淡的蓝光顺着筋脉爬了出来,向那个轿子缓缓移动,慢慢绕过兵荒马乱的人群,浸透进去。
轿子四边的人依旧呆呆地站在那里,根本没发现眼皮子底下的小动作。
那缕蓝光顺着缝隙钻了进去,结果刚进去就被迎面而来的寒气逼退。
寒意来势汹汹,不过和离情剑身上积压了几千年的寒意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于是,他不慌不忙地将蓝光撤了回来,又好整以暇地来了第二次入侵。这次的法力入侵,带了一点火属。
里面的人似乎发现了什么,却没有声张,静静等待那缕蓝光,然后在他措不及防时,用寒气将其一把包住灭了火。不过,柳天涯的火可不是那么好灭的。
他食指轻颤,一团小小的火苗出现在他的指尖,同时轿子中的蓝光化为一小团火焰,将寒气熔化。
轿子中的人看了眼那团小小的火焰,竟然觉得有点可爱,随后捏了个冰晶,将它团团包围,然而冰晶刚包上去,火苗就消失了。
柳天涯的本意只是试探轿子里的人,可不是来打架的。两人简单地比划了一下,他就差不多看出此人的实力了。
他微皱眉头,刚才的交手他发现,此人的实力着实不简单,应该是天生专修寒气。
正在他思考间,交战的双方终于有了眉目,轿子这方虽然穿得华贵,但实力比对方弱上一分,真动起手来,还没过多久,就已经节节败退。
当最后一个人倒地时,这个短暂的战争终于结束了。
轿子四边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见到同伴倒地,动都不带动一下,还是十分尽职尽责地站在那里,好像整个世界就剩下那辆轿子了。
一辆轿子四个人对上一群人,谁输谁赢,可想而知。
不过,柳天涯对于轿子里的人倒是十分好奇,总觉得此人不简单。
为了不错过这一出好戏,柳天涯收敛气息,背靠着树,躲在树后安静地看着。
人多的一方中,走出一位老者,两边的人全都自动给他让道,毕恭毕敬地弯腰等他走过。
老者走到轿子前五米外,弯腰道:“冰小姐,请跟我们走吧。”
轿子里的人依旧悄无声息,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了这句话,气氛变得十分尴尬。
老者也不脑,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等待轿中人的回答,态度十分诚恳,好像刚才灭了她所有人的不是他。
轿子中,女子白玉般修长细腻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波动配玉上的流苏。一双手透着让人刻骨的冰冷,因为常年与冰寒相处,带着一种病态般的惨败。
女子还在想刚才突然冒出来的小火焰,因为那团火焰让他体会到了久违的温暖,现在不怎么想搭理这个刚灭了她一整个队的人。
老者等了半天还是没等到一句话,又耐着性子说了一遍:“冰小姐,请跟我们走吧。”
这会回女子总算有了反应,他她用那双好看的修长苍白的手指一点点摩挲过佩玉的每一片地方,这才缓缓开口:“请?这种请发法也是很独特了。”
声音空荡荡地飘在空中,根本不像个人说出来的,虚无缥缈,似乎总找不到落脚点。不过,即使如此,还是能听出这声音带着独具一格的冰凉。
老者听到这话也不慌,继续说:“时间紧迫,只能如此办了,还请冰小姐不要怪罪。”
冰小姐依旧摸着那块佩玉,也不知道上面有什么,眼神温柔地望着:“时间有限?我看不是吧。”
这话说得毫无起伏,平平淡淡,对面的人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觉得待会该变天了。
冰小姐修长手指轻捏着窗帘上的流苏,想透过窗户看看外面有没有刚才放火的人,无奈她眼没有这么神,没什么穿透力,什么都看不到,有些失望地摇摇头,这才接着说道:“毁了我一对的人,打算怎么赔?”
老者不紧不慢地说:“损失的人数自然会如数奉还,只要冰小姐愿意跟我们走一趟,什么都好说。”
冰小姐低声轻笑,像个天真的孩子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她终于放下了那个玉佩:“那真是可惜了,看来损失的人是补不回来了。”
老者难得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铺天盖地的寒气迎面砸了过来,所过之处皆化为寒冰无一活物,真的有种突然间天地为之变色的感觉。
不过,这寒气对柳天涯似乎没太大作用,他在寒气逼近的瞬间就织了个火网,将自己保护在其中没有被寒气侵染半分。
与柳天涯相比,老者抵挡下来就显得费力许多,不过好歹是挡住了,当然也只是他一个人挡住了,剩下的人全被当场变成了冰雕。
轿子边的四个人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也被冻上了,全部直挺挺地倒下去。
柳天涯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顺便让离情确认了一下才敢肯定,这四个都是普通人,身边没有一丝法力波动,呆在轿子身边就是微为了自保。
柳天涯:“……”
亏他还以为这四个是什么大人物,这么从容不迫,不过是个普通人。
这边柳天涯在感叹,那边冰小姐又来了一波寒气,这次相较于上次更冷,已经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
柳天涯最为一个凡胎肉体生抗离情剑千年寒气的人对这种寒意也没多在意,慢条斯理地又加一层火网。
不过那位老者可不同于柳天涯,冻得直哆嗦,眼看着脚底已经有了冰晶结成。
老者颤抖着说:“冰……冰小姐……”
轿子随着他的这声叫喊缓缓落地,白玉手指轻轻掀起帘子,一个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
柳天涯一愣,心里就剩两个字:好美!
那是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宝石般的光泽,美的不似人。
冰小姐从轿子中缓缓走出来,背对着他低头望着那位老者。
即使只是一个背影,也透露出她冷冷清清的气质和绝世的容颜。银白色长发垂在身后,就像一道光,从她身上散发。
老者看到她真人后,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好像看到了什么怪物。
冰小姐微微一笑,淡然道:“真是不好意思,吓到你了,你想栏的那个人是我姐姐吧,不过可惜她已经走了。我呢,叫冰秋雪,别记错了哦。”
当然,他也没那个命去记了,冰秋雪这话刚说完,面前的老者就被冻成了冰雕。
冰秋雪向树林里看去,终于看到了那一缕火苗,虽然很淡但还是逃不过她的眼睛。
她对那团火苗十分感兴趣,开口道:“林子里的人,我已经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