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明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很难看,他开始疯狂地朝齐臻丢火球,齐臻用盾牌全部挡下。火球被弹到地面上,逐渐连成一片火海,不知不觉间齐臻被火势给围住。
“我看你能挡到什么时候,我的天火才不会输给你,什么命运之轮,笑死人了,早知道当初我就让夏微宁直接杀了你!”
原本岩明的计划就是让夏微宁接近齐臻,然后把他骗到岩明家再杀了他。也许岩明之前也是用这个方法杀了不少人,一想到这里,齐臻的心中就燃起了不可抑制的怒火。
假如当初他没有拿错夏微宁的习题本让苏离颜占卜的话,早就已经被岩明杀死了。岩明所在乎的就只有神力,就算杀了人也丝毫没有悔过,齐臻绝对不会放任岩明这样的行为。
“你的神力不过也就这样,比起我的天火根本不算什么,你看看自己的脚下。”
“什么?”
齐臻听到岩明的话才注意到自己的脚下已经被火海所包围,并且火苗快速地覆盖在盾牌所制造出来的防护罩上。齐臻感受到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鞋底滚烫得仿佛光着脚在灼热的沙地上行走,就连地面也传来一阵烧焦了的味道。
被火海困住了的齐臻无法行动,就算想使用剑来攻击,首先要怎么突破这片火海就成了一个问题。虽然齐臻也可以使用回溯时间的神力回到过去,避免和岩明遇到。可是他的内心不允许他逃走,他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放岩明去杀人。
“我劝你放弃抵抗,乖乖的交出命运之轮和回溯时间的神力,我还可以饶你不死。”
“那不可能。”齐臻强打起精神回话,实际上他已经热得快昏过去,却凭借着自身的意志撑到现在。
岩明大概是一时间拿齐臻没有办法,所以迁怒到夏微宁的身上,转身朝她脸上甩了一个巴掌,“我的话你没有听见吗,到底要让我重复多少遍,这里的事不用你管,快去执行计划!”
“岩明,你在做什么!”齐臻气得差点就冲了过去,都忘了他正在被火海包围着的事实。
夏微宁被打后捂着自己的脸愣了一会,齐臻隐约从火光中看到她好像是要哭了。尽管岩明这样对她,夏微宁在愣了一下之后还是听话地点点头,打算先去完成岩明交给她的任务。
“等一下!”
齐臻看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他的内心逐渐产生要将岩明杀死的念头。此时齐臻看着岩明那张令人生厌的脸,使用了命运之轮的神力。
命运之轮开始转动,传出时间流动着的滴答声,没多久十二张背面有着相同模样的卡牌出现在齐臻面前。齐臻随手抽了一张牌,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他原以为自己会抽到一张剑牌,然后拿着剑穿过火海去和岩明决斗。不过当卡牌翻转过来的时候,齐臻看到了一个十分陌生的图案。
卡牌上画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她哭着低下头来,在她的怀里躺着的是一名双眼紧闭的男子。而卡牌的最底下,写了“死亡”这两个字。
“岩明,你怎么了!”
在抽到死亡牌没多久,齐臻听到夏微宁的喊声。接着围住齐臻的天火也在一瞬间消失不见,然后齐臻才看到了倒在地上,像图案里的男子一样闭上了双眼。
发生了什么事情?
齐臻在心里这样问着自己,他刚才只是想抽出一张剑牌而已,为什么结果会是岩明死了?
齐臻又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死亡牌,他不敢相信岩明是因为自己的神力死了,而且还死得这么轻易,就好像他才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一样。
死亡牌在生效后回到命运之轮里,齐臻看着消失了的死亡牌,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闭上眼使用回溯之轮的神力,希望能改变岩明死亡的命运。
但是齐臻失败了,因为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看到的仍旧是倒在地上的岩明,以及在一旁哭喊着的夏微宁,这时齐臻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为什么回溯时间的神力不能使用?
为什么命运之轮里会有死亡牌?
为什么他刚才抽中的不是剑牌?
伴随着许多的疑问,一种深深的罪恶感也压在了齐臻心里。
这是十分矛盾的一件事,如果岩明是被别人所杀,那齐臻还会觉得他是遭到了报应。可是如果岩明是因为他的神力死了,齐臻很难去原谅自己,他不认为自己有可以掌控别人生死的资格。
齐臻担心有了死亡牌以后,他会变成像岩明那样,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而且事实上就是他杀了岩明,无论他为自己找了多少借口,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就连回溯时间也改变不了。
“夏微宁,我……”
齐臻看到一直跪在地上抱着岩明哭泣的夏微宁,本想说几句安慰她的话,但是转念一想也许夏微宁一点都不在乎他想说什么。
果然夏微宁抬起头朝齐臻大吼:“你滚,你杀死了岩明,现在还想要说些什么伪善的话!”
齐臻听到夏微宁的话,下意识往后走了几步,然后转身疯狂地跑了起来。
他什么也不敢多想,只是盲目地跑在街道上,他试图用这样的方法来逃避现实。又或者是把这件事当成了一场恶梦,似乎只要不停地跑,就可以从这一场梦中醒来。
然而现实就是这样,即使再怎么不愿意面对,它所产生的结果依旧摆在齐臻的面前。齐臻忘不了那张死亡牌上的图案,以及岩明倒地时夏微宁绝望的神情。
这样沉重的现实也让齐臻感到无力,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却让他和岩明的立场来了个调换。仿佛神明和他开了一个玩笑,让齐臻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杀人犯”。
跑着跑着齐臻累得用手撑在膝盖上,脑袋缺氧到不得不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明明累到眼前一片模糊,可是齐臻的脑海里还是浮现出了岩明死时的画面。
可恶!
齐臻顺手用力捶了一下旁边的树干,手背上被树干磨出了皮,尽管有些痛,但是他现在根本没心情去在乎这些小事。
在这张死亡牌出现之前,齐臻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的神力会这么恐怖。他所想的不过就是通过神力来得到神座,仅此而已,从没想过有谁会因此而死去。
当晚齐臻一个人在陌生的街道上走了很久,到路旁的商店都开始关门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然后就近找了一个车站坐车回家。
后来几天齐臻骗父母说自己感冒了,就请假了没有去上课。等父母去上班的时候,他偶尔会从被窝里钻出来,手有些颤抖的打开手机,浏览着最近的新闻。
齐臻每次一看到有人失踪,或者是带有“死亡”“遗体”等字眼的新闻就会非常紧张,好像他所做过的事被全世界知道了一样。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与自责中度过,精神状态也被逼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