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大雪已下的看不清前方的路,一脚踩下去沙沙作响,也有人将这种雪叫作银沙。
赶路的人都急着找一个落脚地,不然会被冻死在路上。在城外的不远处有一酒馆,风雪已附在了那酒馆的大旗上,狂风将雪掸去后,方才可看到上面写着兰悦酒馆四字。
许多人急步钻进酒馆,找个空位落了坐,便点一壶热酒,暖暖被寒气浸渗着的身体。
有钱的人点了酒外,还点了肉食;没钱的自然也要点份酒,也不敢多要,但小二会送上一份干花生。
酒进肚六七分,那人便不再怕冷,起了劲,几个认识的便划起了酒令;有的在彼此交谈,说到好笑的地方便笑了起来,整个酒馆真是好不热闹。
这酒馆有三层,那一底便不用说了,是招待食客,那地方很大,几十张桌子也够容下那八十几号人,除去掌柜的柜台、厨房和几间馆内工人的卧室外,还有一个正方的戏台子,偶有唱曲的路过,可以上台唱几段子,挣点路费。那第二层则是客房,客人要过夜,必定会要房间,那每个房间都是一样的摆设,一张床、一张桌、一把凳子。那第三层,除了掌柜外就没有人上去过,听说住的是这家酒馆的主人,但没有人见过那主人的庐山真面目,酒馆大小事务由掌柜一手代为处理。
酒馆主人的身份就这样成了一个迷,有人说那主人长的及丑无比,出来怕吓着人;也有人说那上面根本就没有人,那掌柜便是那酒馆的老板,那上面的房子是用来故弄玄虚。无论外界怎么说,时间长了,那三楼也便无人提起。酒馆照常经营着,客人们赶着自己的路。
一阵轻微而又缓顿的敲门声。但那声音实在太小了,完全被那店里的喧哗所代替。
掌柜一边打着算盘,算着钱,一边则侧着耳朵,像似听了什么。
“小二,外面有人,快去开门。”掌柜的声音有些严厉,像似在指责小二的无能,连客人上门了都不知晓。
店小二急步上前去开门。
门一开,外面的风雪便迫不及待的涌了进来,一下子将门冲了开去,还未等小二反应过来,一个巨大的身影如泰山压鼎般倒了进来,正好将店小二压在身下。
风雪带着寒气,肆无忌惮地在酒馆里乱窜,馆内挂在顶上的煤油灯火也被吹的一晃一晃,纷纷缩起了身影。
掌柜和刚出来的厨子急忙上前,一人一边,将门推合上。此时,众人的目光已都聚集在了门口。
只见一个披着灰色麻布的人,正趴在地上,不动也不动。那店小二被吓的不清,立马将自己从底下挣脱出来。
那酒馆在城外数百里,自然没有在城内如此的安全。上次一只黑熊闯进馆里,一口咬住小二的脸。幸得那时有几个猎户在场,立马开枪射杀,熊在中弹后方才松口逃离。自从那次起店小二脸上便留下了很深的咬印,他对高大的身影也是惧怕几分。
关了门,客人们依旧自顾自的喝起了酒,掌柜等人也忙着自已的活。
只让那人静静的趴着,没有人去搭理。
有一个好心客人,正要上前去看,被身边的一个大胡子一把拉住道:“你要干啥?”
“我去看看,那个人怎么样了。”
“不用去看,这酒馆有个规矩::敲门者,皆是客,引进;不落坐,非客也,不招待。”
那客人听了,感觉可笑,便说道:“什么乱七八遭的。”
“你就少操这份心,他的死活,这个的人自然会处理。坐吧”
那客人只是看了看那人,见那麻布还在微微的上下起浮着,说明还有气,便又坐了回去,便不再问什么。
过了一会,酒馆里的温度又缓了过来,也暖了那人的身子,他微微动了一下。慢慢地起了身,一瘸一拐走向一张空着的桌子。
待他落了坐,小二走过来问:“这位大爷要点什么?”
那人从怀里取出一只酒葫芦,那葫芦身上镶嵌着六颗不同颜色的石头。那人抖去披在身上的麻布,发现那个人少了一只手。小二好奇地想打量那人的脸,但此人长发掩面,须长过臂,只见他单手打开葫芦盖,那盖项刻着一个萧字。
“往这里倒酒!”那人说话的声音很嘶哑,像是把压在肚中最底下的一口气吐出来。
掌柜好像在那个身上发现了什么,正当,小二要上酒时,那掌柜将其拦下,自己主动拿起热好的酒,亲自送了上去。
在往酒葫芦里倒酒的时候,掌柜离那个人很近,想竭力看清那张发长发后面的脸。
“这个酒葫芦是您的?”掌柜轻声问道。
那人没有回应,那眼珠子直直地盯着那倒进去的酒。
掌柜见那人没有反映,便再次试探的说一声,但那声音极小:“萧爷!”
这时,那人一下子冲动了起来,大声叫道:“酒!酒!酒!”
掌柜这时才知道,那酒已倒满,已经溢了出来。掌柜赶紧收了手。
那人一看酒洒了出来,便立即去舔。
掌柜立即阻止道:“您别,酒有的是。”掌柜的异样举动,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但那人似乎,没有听到掌柜所说的,依旧自顾自的舔着桌上的酒。
掌柜让小二上点细碎的小菜,待吃了七八分,再让小二上了一大块肉。但那人根本就没有碰那块肉。
这时厨子从后厨急急忙忙走了出来,到掌柜身边,凑近耳朵,嘀咕了几句。
掌柜脸色一沉,急忙上了三楼。掌柜上楼的脚步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大家齐眼看着掌柜上去,敲了房门后,方才开门进去。
此时,众人心中已明,那房中有人是事实,只是不知是怎样的一号人物。
过了许久,那掌柜似乎受了训斥,灰头土脸的走了下来。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急的敲门声。
小二上前开门,只见外面黑压压的站着几十号人,领头的是一位穿着军装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