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在家无聊便骑着车子随便出去走走,心里还是有些烦闷,虽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但总觉的有什么东西堵在心里透不出气,不知不觉骑到了大学路,不知怎么的突然想给vite打一个电话,即便知道她不会接听,但是我还是打了过去,事实跟想象的一样她还是没有接听,我长叹口气一抬头看到沿街门市有一处写作——禅茶一味。
早期就注意到这家门头,跟这条街上的馄饨馆啊,米线馆的等很是不搭,最初以为是家卖茶的门市,心里还想怎么在大学附近开了一家茶店呢,周围都是学生,学生里有几个喝茶的啊,这家茶点开在这天街上还不得陪死啊。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既然停下车子了不妨进店看看,如果茶叶太贵大不了不买不就是了。
停下车子,我推门而进,进点一看就傻了眼,店面不大,风格古朴,店里有字画,有各种古色古香的装饰品已经几盆绿植,就是不见茶罐,店正中摆放着一尊佛像,墙上挂着《心经》。。。。。。古色古香,十分幽静。
我正看着出神,从里面走出一个小伙子,三十左右的年纪,穿着多少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十分白净的一个小伙子,他看我正愣神,张口说道:“请问你找谁啊?”
我当时一愣,心想我找谁啊,我也不知道啊,支支吾吾的说道:“请问你这里是卖茶叶的吗。”
“我这里不卖茶叶,是一个私人的处所,不对外的,没什么事请回吧。”
我往后倒退了几步,眼看就要到门口了,一时我竟愣了一下说道:“我有事想问一下,如果我牙疼就会去口腔医院,他们会医好我的牙疼,发烧感冒了呢,就去门诊吃药打针。可是我身体健康身体各项指标都合格,但是有件事情我心里堵上,十分难受我改去找谁呢。”
那个小哥看了我一下,微笑着走向我说:“既然如此请坐吧。”
我便端坐在茶台旁,眼睛四周大量着,他慢慢的给我烧了一壶水泡了一杯茶,说道:“有什么事啊,你说吧。”
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我失恋了,我跟大学女朋友在一起六年了,我们在学校谈了三年,毕业后异地了三年,但是我们现实分手了,我失恋了,我特别难受,特别难受。”
他端起一杯茶放到我的面前说:“人生有八种苦,分别是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和放不下。人生所有的痛苦都逃不出着八种苦,你的这种痛苦无非是求不得和放不下。”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点了点头,他接着说“我们这里讲究一个缘字,你能进我们这个店也是一种缘分,你跟大学女朋友能够在一起也是一种缘,缘有来有去,有深有浅。你们能够在一起是缘聚,分手了也就是说缘散了而已,没有什么好执着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会慢慢好些的。”
我细心听着他跟我说的这些话,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带着疑惑,带着不安,我努力控制住内心的不安,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喘息,虽然内心还是十分的痛苦,但是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些,在平静些……
他看着我,接着说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位书生,和未婚妻越好在某年某日结婚,到了那一天未婚妻却嫁给了别人,书生受此打击,一病不起,家人用尽各种办法都无能为力,眼看他奄奄一息病趟在床上。这时路过一位游方僧人得知情况后想点化他一下。僧人来到书生床前,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让书生看。书生在镜子里看到一片汪洋大海,一名女子一丝不挂的躺在沙滩上,路过一人,看了尸体一眼,摇摇头走了……又路过一人,看到女尸心声怜悯,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盖在女尸身上,然后摇摇头走了……再路过一人,走到女尸旁将女尸掩埋了……疑惑间画面突转,书生看到未婚妻洞房花烛,她的丈夫正在给她掀起红盖头。书生不明所以。这时僧人解释道,看到海滩上那具女尸了吗,正是你未婚妻的前世,你就是那第二次路过的人,曾给她过一件衣服,她今生与你相恋只不过是还你一个人情。但是她要报答一生一世的人是那个将她掩埋的人,那个人就是他今生今世的丈夫。书生顿时明白了,从病床上坐了起来,身上的病也好了。”
说完他笑了一下,不知怎么的我的嘴巴也不自主的上扬了一下,他示意我喝点茶。我慢慢举起茶杯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当时正值午后,眼光透过窗户洒在茶桌上,我转头看着门外穿行不惜的过路人,看着过往的车辆,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感觉似乎没有刚刚进门时那么烦躁了。
他喝完一杯茶,慢慢添满水看着我接着说:“烦恼既是菩提,放下就会解脱,你的痛苦谁也治不好,真正治好也只有你自己。”说完笑了起来。
他看我一脸茫然,随手拿出一本书说:“这本书第五页给你读读。”
我结果书,翻到第五页,立刻愣住了,原来是
《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啥?这写的是啥?什么意思?
我虽然都认识里面的字,但是没看懂半点。
他看我茫然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说道:“《心经》总应该听说过吧,他是三藏法师翻译的一步最短的经文,我让你看也并不指望你能看懂,当然了现在的你也是绝对看不懂的,但是没有关系,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对你或许会有些帮助。”
我很是高兴,欣然接受了这份赠与。眼看时间也不早了,没想到进门已经三个来小时了,我意识的看了看时间说道:“好的,谢谢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回去的时候我一定会看看这本书,也会读读《心经》”
他笑着点点头,送我走出门,我们挥手告别。
在回去的路上我似乎无所得,因为我是因失恋痛苦进去的,然而我们的大部分时间的交流跟失恋没有直接的关系,我依然没能迅速的忘记那段痛苦,我依然沉浸在失恋的痛苦当中,又似乎有所得,毕竟我感觉心却是轻快了不少,但是具体得到了什么呢,我自己也说不上来……
一段时候后某天我的心又开始莫名的烦躁起来,说不上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总是就是各种的不安,恨不能到操场上狂跑上十圈,然后累成一滩烂泥才好,总是就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无耐我就在单位请了假,又去了那家-禅茶会友的门店。
一进门正看着那个小师傅在店中折纸,见我进来会心一笑,然后引领我到茶桌旁给我泡上一壶茶,还没等我开口便说道:“呵呵,这是又难受了吧。先喝杯茶吧。”
我点了点头说道:“嗯呢,在单位难受的坐不住了,就跑你这里来了。”
“呵呵,跑到我这里来就对了,我们这里专治心病。呵呵。我本求心心支持。求心不知待心知。佛性不从心外得。心生便是罪生时。我本求心不求佛。了知三界空无物。若欲求佛但求心。只这心心心是佛。”
我又是一脸的茫然,但是多少感觉好像又是那么回事。他接着说:“等你找会你真正的心就会好起来的,”
“真的吗。”
“必须的,千真万确。参禅悟道,当你悟了的时候就不再有痛苦。”
“那禅该怎么参啊,我也想去参参,因为我现在太痛苦了。”
“禅也不是随便可以参的,你现在也参不进去,你要是真想的话,我也不能教你参禅,但是我可以给你讲讲几个禅宗的历故事。”
“恩,好的,我喝了一杯茶,听他娓娓道来。”
禅宗一祖达摩
菩提达摩从印度到中国是释迦牟尼佛的安排。当时佛在灵山法会上拈花示众,在座听众都不知怎么回事,只有大迦叶尊者明白了佛的意思,望着佛会心一笑。佛就立刻宣布:“我有正法眼藏,涅槃秒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付嘱大迦叶。”从此,世间就有了禅宗顿教法门。
禅宗顿教在印度传到第二十八代,才传到菩提达摩手中,所以,菩提达摩在印度是第二十八代祖师。据说佛在授记大迦叶时就讲过:当禅宗顿教法门在印度传到二十八代时,就要将大乘佛法传到震旦。(震旦是契丹的音译,在西方称中国就叫契丹。)
菩提达摩:菩提是“觉悟”;达摩是“法”,菩提达摩就是“使人觉悟的法”。达摩坐船到中国来,就成为中国禅宗的祖师。据说在达摩到中国来之前,先派了佛驮与耶舍两弟子作为先遣队到中国来。当时中国也有佛教,只是做一般的佛法研究,着重于讲经、读经的表面文章。所以当佛驮与耶舍来讲大乘佛法时,根本没有人理会他们,知道后来他们在庐山遇到了慧远大师。
佛驮与叶舍找到慧院大师,告诉他说有更好的法门,让人很快成佛。因为语言不通,他们只是用手比划:我的手变成拳,再变成手掌,快不快?慧远大师回答:很快。佛驮与耶舍说:菩提与烦恼就这么快。慧远大师心光一闪,就开悟见性了。立刻恭敬、供养佛驮与耶舍,后天他们两人都在中国同一天往生。慧远大师便将他们埋在了庐山。
达摩祖师到中国传法,数年后准备回天竺国。临行前他对弟子们说:“你们跟我学了这么多年,总应该有些心得吧?大家说说吧。”
道副首先说:“我的见解是:不执着文字,不离文字。将文字作为悟道的工具。”
达摩祖师说:“你得到了我的皮。”
尼总持接着说:“我的见解是:就像念佛的人,必须升起信心的时候,一念就往生到了东方阿閦佛国。一见就不再见了。”
达摩祖师说:“你得到了我的肉”
道育说:“我的见解是:四大本来空,五蕴亦非有,所以无一法可得。”
达摩祖师说:“你得到了我的骨。”
最后轮到慧可,他什么话也不说,走到祖师前礼拜祖师,然后回到原来的地方。
达摩祖师说:“你得到了我的髓。”
接着达摩祖师告诉慧可:“从前,佛祖将正宗禅法传给了迦叶大士。后来一直辗转传承,传到了我这里。今天我就将它传给你,你要好好爱护保持。我还要传授你袈裟和传法信物。切记:衣钵传至第六代时不可再传。”然后对大家说:“根据你们自己的表述,已经看出各自修炼的程度,你们心里也一定明白。”
达摩到中国时,正是北魏时期,有一名国师菩提流支,很嫉妒达摩,多次加害都没有成功。有一次,他叫人在达摩的饭菜里下毒,达摩明知有毒,照吃不误,吃完后就从口中吐出一条毒蛇来。知道有一天,达摩祖师已经确立慧可为佛法的继承人,他才决定圆寂。所以在菩提流支第七次下毒时,达摩才被毒死,他的弟子们将他用棺木安葬。
然而,也就在这一天,北魏一个去西域的使臣宋云,走到葱岭一带,遇到了达摩祖师,还与他问话:“大师,您将法传给谁了?”达摩祖师说:“你以后会知道的。我要回印度去了。”随后脱下自己的一双鞋给宋云说:“你快点回去吧,你们的国王今天会死去。”宋云回来后谈起此事,不相信达摩已死。于是众人打开棺木一看,里面只有一只鞋。有人说,达摩祖师到中国来的时候已经一百五十岁了。
禅宗二祖慧可
二祖慧可大师,俗姓姬,虎牢(又作武牢,今河南成皋县西北)人。其父名寂,在慧可出生之前,每每担心无子,心想:“我家崇善,岂令无子?”于是便天天祈求诸佛菩萨保佑,希望能生个儿子,继承祖业。就这样虔诚地祈祷了一段时间,终于有一天黄昏,感应到佛光满室,不久慧可的母亲便怀孕了。为了感念佛恩,慧可出生后,父母便给他起名为“光”。
慧可自幼志气不凡,为人旷达,博闻强记,广涉儒书,尤精《诗》、《易》,喜好游山玩水,而对持家立业不感兴趣。后来接触了佛典,深感“孔老之教,礼术风规,庄易之书,未尽妙理”,于是便栖心佛理,超然物外,怡然自得,并产生了出家的念头。父母见其志气不可改移,便听许他出家。于是他来到洛阳龙门香山,跟随宝静禅师学佛,不久又到永穆寺受具足戒。此后遍游各地讲堂,学习大小乘佛教的教义。经过多年的学习,慧可禅师虽然对经教有了充分的认识,但是个人的生死大事对他来说仍然是个迷。
三十二岁那年,慧可禅师又回到香山,放弃了过去那种单纯追求文字知见的做法,开始实修。他每天从早到晚都在打坐,希望能够借禅定的力量解决生死问题。这样过了八年。有一天,在禅定中,慧可禅师突然看到一位神人站在跟前,告诉他说:“将欲受果,何滞此邪?大道匪(非)遥,汝其南矣(如果你想证得圣果,就不要再执著于枯坐、滞留在这里了。大道离你不远,你就往南方去吧)!”慧可禅师知道这时护法神在点化他,于是将自己的名字改为神光。第二天,慧可禅师感到头疼难忍,如针在刺,他的剃度师宝静禅师想找医生给他治疗。这时,慧可禅师听到空中有声音告诉他:“这是脱胎换骨,不是普通的头疼。”慧可禅师于是把自己所听到的告诉了他的老师。宝静禅师一看他的顶骨,果然如五峰隆起,于是就对慧可禅师说:“这是吉祥之相,你必当证悟。护法神指引你往南方去,分明是在告诉你,在少林寺面壁的达磨大师就是你的老师。”
慧可禅师于是辞别了宝静禅师,前往少室山,来到达磨祖师面壁的地方,朝夕承侍。开始,达磨祖师只顾面壁打坐,根本不理睬他,更谈不上有什么教诲。但是,慧可禅师并不气馁,内心反而愈发恭敬和虔诚。他不断地用古德为法忘躯的精神激励自己:“昔人求道,敲骨取髓,刺血济饥,布发掩泥,投崖饲虎。古尚若此,我又何人?”就这样,他每天从早到晚,一直呆在洞外,丝毫不敢懈怠。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年腊月初九的晚上,天气陡然变冷,寒风刺骨,并下起了鹅毛大雪。慧可禅师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天快亮的时候,积雪居然没过了他的膝盖。
这时,达磨祖师才慢慢地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心生怜悯,问道:“汝久立雪中,当求何事?”
慧可禅师流着眼泪,悲伤地回答道:“惟愿和尚慈悲,开甘露门,广度群品。”
达磨祖师道:“诸佛无上妙道,旷劫精勤,难行能行,非忍而忍。岂以小德小智,轻心慢心,欲冀真乘,徒劳勤苦(诸佛所开示的无上妙道,须累劫精进勤苦地修行,行常人所不能行,忍常人所不能忍,方可证得。岂能是小德小智、轻心慢心的人所能证得?若以小德小智、轻心慢心来希求一乘大法,只能是痴人说梦,徒自勤苦,不会有结果的)。”
听了祖师的教诲和勉励,为了表达自己求法的殷重心和决心,慧可禅师暗中拿起锋利的刀子,咔嚓一下砍断了自己的左臂,并把它放在祖师的面前。顿时鲜血红了雪地。
达磨祖师被慧可禅师的虔诚举动所感动,知道慧可禅师是个法器,于是就说:“诸佛最初求道,为法忘形,汝今断臂吾前,求亦可在(诸佛最初求道的时候,都是不惜生命,为法忘躯。而今你为了求法,在我跟前,也效法诸佛,砍断自己的手臂,这样求法,必定能成)。”
达磨祖师于是将神光的名字改为慧可。
慧可禅师问道:“诸佛法印,可得闻乎?”
祖师道:“诸佛法印,匪(非)从人得。”
慧可禅师听了很茫然,便说:“我心未宁,乞师与安。”
祖师回答道:“将心来,与汝安。”
慧可禅师沉吟了好久,回答道:“觅心了不可得。”
祖师于是回答道:“我与汝安心竟。”
慧可禅师听了祖师的回答,当即豁然大悟,心怀踊跃。原来并没有一个实在的心可得,也没有一个实在的“不安”可安,安与不安,全是妄想。
慧可禅师开悟后,继续留在达磨祖师的身边,时间长达六年之久(亦说九年),后继承了祖师的衣钵,成为禅宗的二祖。
据史料记载,二祖慧可付法给二祖僧璨后,即前往邺都,韬光养晦,变易形仪,随宜说法,或入诸酒肆,或过于屠门,或习街谈,或随厮役,一音演畅,四众皈依,如是长达三十四年。
曾有人问二祖:“师是道人,何故如是(师父,你是个出家人,出家人有出家人的戒律,你怎么可以出入这些不干不净的地方呢)?”
二祖回答道:“我自调心,何关汝事(我自己观察和调整自己的心,跟你有什么相干)!”
慧可禅师长于辞辩,他虽无意推广自己的禅法,但是知道他的禅法的人却日渐增多。随着他的影响一天天地扩大,他的弘法活动遭到了当时拘守经文的僧徒的攻击。当时有个叫辩和的法师,在寺中讲《涅槃经》,他的学徒听了慧可禅师的讲法,渐渐地都离开了讲席,跟随慧可禅师学习祖师禅。辩和法师不胜恼恨,于是在邑宰翟仲侃的面前诽谤慧可禅师,说他妖言惑众。翟仲侃听信了辩和法师的谗言,对慧可禅师进行了非法迫害。慧可禅师却怡然顺受,曾无怨色。灯录上记载,慧可禅师活了一百零七岁,寂于隋文帝开皇十三年(593),谥大祖禅师。
关于慧可禅师的生前开示,《楞伽师资记》卷一中有少许记载。慧可禅师的“略说修道明心法要”云--
“《楞伽经》云:牟尼寂静观,是则远离生死,是名为不取。今世后世,尽十方诸佛,若有一人,不因坐禅而成佛者,无有是处。《十地经》云:众生身中,有金刚佛,犹如日轮,体明圆满,广大无边,只为五荫重云覆障,众生不见。若逢智风,飘荡五荫,重云灭尽,佛性圆照,焕然明净。《华严经》云:广大如法界,究竟如虚空,亦如瓶内灯光,不能照外,亦如世间云雾,八方俱起,天下阴暗,日光起得明净,日光不坏,只为雾障。一切众生清净性亦复如是,只为攀缘,妄念诸见,烦恼重云,覆障圣道,不能显了。若妄念不生,默然净(静)坐,大涅槃日,自然明净。俗书云:冰生于水而冰遏水,冰消而水通;妄起于真而妄迷真,妄尽而真现。即心海澄清,去身空净也。故学人依文字语言为道者,如风中灯,不能破闇,焰焰谢灭。若净坐无事,如密室中灯,则解破闇,昭物分明。……若精诚不内发,三世中纵值恒沙诸佛,无所为。是知众生识心自度。佛不度众生,佛若能度众生,过去逢无量恒沙诸佛,何故我不成佛?只是精诚不内发,口说得,心不得,终不免逐业受形。故佛性犹如天下有日月,木中有火,人中有佛性,亦名佛性灯,亦名涅槃镜,明于日月,内外圆净,无边无际。犹如炼金,金质火尽,金性不坏,众生生死相灭,法身不坏。亦如泥团坏,亦如波浪灭,水性不坏,众生生死相灭,法身不坏。……《华严经》云:譬如贫穷人,昼夜数他宝,自无一钱分,多闻亦如是。又读者暂看,急须并却,若不舍还,同文字学,则何异煎流水以求冰,煮沸汤而觅雪。……”
另有向居士,闻二祖盛化,致书通好云:“影由形起,响逐声来。弄影劳形,不识形为影本。扬声止响,不知声是响根。除烦恼而趣涅槃,喻去形而觅影。离众生而求佛果,喻默声而寻响。故知迷悟一途,愚智非别。无名作名,因其名则是非生矣。无理作理,因其理则争论起矣。幻化非真,谁是谁非?虚妄无实,何空何有?将知得无所得,失无所失。未及造谒,聊申此意,伏望答之。”慧可禅师阅后,回书云:
“备观来意皆如实,真幽之理竟不殊。
本迷摩尼谓瓦砾,豁然自觉是真珠。
无明智慧等无异,当知万法即皆如。
愍此二见之徒辈,申辞措笔作斯书。
观身与佛不差别,何须更觅彼无余。”
禅宗三祖僧璨
三祖僧璨禅师,姓氏及籍贯均不详。史料只记载,他最初以白衣的身份拜谒了北方前来舒州司空山(今安徽岳西县西南店前镇)避难的二祖慧可祖师,并得到祖师的点拨、印可和传法,成为禅宗的三祖。
初祖达摩传法给二祖之后,于熊耳山定林寺坐化。二组慧可于是一边随缘传法,度化众生,一边寻求法嗣,以付衣钵。到苏州司空山隐居(后人在此处建有二祖寺,元时被毁,现存有二祖石窟的遗迹)。在隐居的时候,也就是到了天平三年(535),二祖遇到了僧璨,僧璨当时是个居士,满身长了疮,自己要求跟二祖修佛法。二祖慧可说:“瞧你病的如此重,这么不清净,怎么可以学佛法呢?”僧璨很聪明,没有被二祖问倒,他说:“没错,我是一个有病的人,而你是一位和尚,难道我们的心有什么差别吗?”二祖慧可一听,感觉此人有些来历,就收留了他。僧璨学法很快,不久就能通达顿悟禅法的密意。于是,二祖慧可就将他立为禅宗三祖。并嘱咐他要隐蔽传法。然后僧璨三祖也学二祖那样装疯卖傻,默默的在各地随缘度化众生。
公元551年3月18日僧璨禅师前往光福寺受了具足戒,从此以后,他的风疾也渐渐的好了,并侍奉祖师两年的时间。
有一天,二祖告诉僧璨禅师道:“菩提达磨远自竺乾(印度的别名),以正法眼藏并信衣(指金襕袈裟,释迦佛传下的用以表示正法法脉之所在的证信之物)密付于吾,吾今授汝。汝当守护,无令断绝。听吾偈曰:
本来缘有地,因地种华生。
本来无有种,华亦不曾生。”
说完把祖衣交给了僧璨禅师,并叮嘱:“汝受吾教,宜处深山,未可行化,当有国难。”僧璨禅师道:“师既预知,愿垂示诲。”
二祖道:“非吾知也。斯乃达磨传般若多罗悬记云‘心中虽吉外头凶’是也。吾校年代,正在于汝。汝当谛思前言,勿罹世难。然吾亦有宿累,今要酬之。善去善行,俟时传付(不是我预知有法难,而是达磨祖师传下来的般若多罗尊者所说之悬记——‘心中虽吉外头凶’——中所预言。我根据年代推算,当发生在你所处的时代,你要好好思维我前面所讲的,不要陷入这场法难。我前世负有宿债,现在是该前往偿还的时候了。你要好生保重,以待机缘成熟,好把祖师的禅法和信衣传下去)。”
二祖付法完毕,即离开司空山,前往邺都酬债。僧璨禅师于是谨遵师旨,没有急于出来大肆弘扬祖师禅法,而是韬光养晦,往来于司空山和皖公山(今安徽潜县西部)之间,过着一种隐修的生活,长达十余年。在这期间,僧璨禅师只有道信禅师一个弟子。据《楞伽师资记》记载,“璨僧师隐思(司)空山,萧然净坐,不出文记,秘不传法,唯僧道信,奉事粲十二年。”
后来僧璨三祖将衣钵传给四祖后,他就设了一个千僧斋宴,吃完斋饭,他对大众说:“你们都推崇双跏趺坐而圆寂。我今天让你们看一场特别的样子死去。我生死自由,不受时间的限制。”说完,他左手攀着树枝,把脚翘起来,安然圆寂。
僧璨三祖是个谜,来时没有来处,也不知多大年纪,哪里人士,走的时候也无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大岁数。
禅宗四祖道信
道信禅师俗姓司马,出生在一个有名望的家族。但是,他从小就跟随僧璨三祖学佛法,再是七十二年,有不可思议的菩萨境界。
隋开皇十二年(592),有位沙弥,名道信,十四岁,前来礼谒三祖僧璨大师。
初礼三祖,道信禅师便问:“愿和尚慈悲,乞与解脱法门。”
三祖反问道:“谁缚汝?”
道信禅师道:“无人缚。”
三祖道:“何更求解脱乎(既然没有人捆绑你,那你还要求解脱干什么呢?不是多此一举吗)?”
道信禅师闻言,当下大悟。
原来,吾人所感到的束缚不在外面,而在我们的内心。束缚完全来自于我们自心的颠倒妄想,也就是分别、计度、执著,如果看破了这些妄想,知道它们来无所来,去无所去,当体即空,不再被它们所转,那我们当下就解脱了。内心不解脱,到哪儿都不会自在的。因此,解脱在心,不在外。
道信禅师开悟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继续留在祖师的身边,一方面侍奉祖师,以报法乳之恩,另一方面,借祖师的加持,做好悟后保任的工夫。这样有八、九年的时间(亦说十年)。
在这期间,三祖不时地点拨道信禅师,并不断地加以钳锤,直到因缘成熟,才肯把法衣托付给他。付法的时候,三祖说了一首偈子:
华种虽因地,从地种华生;
若无人下种,华地尽无生。
并说道,“昔可大师付吾法,后往邺都行化,三十年方终。今吾得汝,何滞此乎(当年慧可大师传法给我之后,寻即前往邺都,行游教化,时间长达三十年,一直到入灭。如今,我已经找到了你这个继承祖业的人,为什么不去广行教化而要滞留在这里呢)?”
于是,僧璨大师便离开了皖公山,准备南下罗浮山弘法。道信禅师当然非常希望能随师前往,继续侍奉祖师,但是没有得到祖师的同意。祖师告诉他:“汝住,当大弘益(你就住在这里,不要跟我走了,将来要大弘佛法)。”
僧璨大师走后,道信禅师继续留在皖公山,日夜精勤用功,“摄心无寐,胁不至席”。在皖公山居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因缘成熟了,道信禅师便离开此地,四处游化。隋大业年间(605-617),道信禅师正式得到官方的许可出家,编僧籍于吉州(今江西吉安地区)的某座寺院。
《续高僧传》卷二十记载,吉州城曾经被贼兵围困了七十多天,城中缺食少水,万民惶怖困弊,情况非常危急。道信禅师听说此事,心生怜悯,于是来到吉州城里。
奇怪的是,自从道信禅师入城之后,原先干枯的水井突然有水了。守城的刺史对道信禅师感激不尽,连连叩头,并问:“贼何时散?”道信禅师回答说:“但念摩诃般若波罗蜜多”。于是刺史便令全城的人同声念“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念了不多久,城外的贼兵但见城墙的四角站满了金刚力士,威猛无比,一个个都惊骇不已,纷纷四散。
隋末天下大乱,道信禅师应道俗信众的邀请,离开了吉州,来到江州(九江),住在庐山大林寺。
唐初武德七年(624),又应蕲州道俗信众的邀请,到江北弘法,旋即在黄梅县西的双峰山(又称破头山)造寺,驻锡传禅,后称四祖寺。在这里,道信禅师居住了三十多年,道场兴盛,法音远布,“诸州学道,无远不至”,门徒最盛时多达五百余人,其中以弘忍禅师最为著名。蕲州刺史崔义玄,闻道信禅师之名,亦前来瞻礼。
禅宗五祖弘忍
弘忍出生在唐朝,俗姓周,就是黄梅县人。他七岁出家,拜四祖为师。13岁就受具足戒。他为人比较木讷,有些人总是欺负他,他也不放在心上。白天随众做事,夜晚就打坐。五祖身高八尺,相貌奇特。
据《五灯会元》等禅宗史籍记载,五祖前世原是一位栽松道人,住在破头山中。
当时,四祖道信大师驻锡于破头山,栽松道人曾问道于四祖道信:“法道可得闻乎(您宣扬的禅法我可以听闻吗)?”
四祖看了一眼栽松道人,非常遗憾地告诉他:“汝已老,脱有闻,其能广化邪?倘若再来,吾尚可迟汝(你年纪太大了,就算真能领悟禅法,又怎能继续弘扬呢?倘若你能再来一次,我应该还可以等你归来)。”
栽松道人听完四祖这一番话,当即离开四祖,来到河边。正好有一位少女蹲在河边洗衣服,栽松道人上前问讯,对少女说:“寄宿得否(我可以在你这里寄宿吗)?”少女听后,以为是求住宿,就回答说:“我有父兄,可往求之(我家里还有父亲和兄长,你可以去我家里求他们)。”栽松道人却说:“诺我,即敢行(只有你同意我,我才敢前去啊)。”少女听了似懂非懂,只好点了点头,于是栽松道人转身策杖走开。
原来这位少女姓周,是周家小女儿,当时尚未婚嫁。奇怪的是,自从那次洗衣回家,少女就怀孕了。
那个时代,少女未婚怀孕,实在有伤风化,因此父母对她极为厌恶,把她赶出家门。这样周家少女也没有了归宿,生活无依无靠,不得不过上流浪的生活。周家少女白天在村里给人当佣人,纺线织布;晚上则随便找一家店铺,就在屋檐下过一宿。这样又过了几个月,周家少女终于生下这不明不白的孩子,她自己也觉得非常晦气,就偷偷把孩子扔进一条脏水沟里。
但到了第二天,周家少女再去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原来小孩正向水沟上游漂浮,而且小身子鲜嫩又明好,精气十足,于是又情不自禁地把他抱在怀里。周家少女暗下决心,不管今后受多大的屈辱,一定要把孩子抚养成人。自那以后,周家少女带着孩子,沿村行乞,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村里人都称这孩子为“无姓儿”。
不知不觉,孩子慢慢长大。一天,周家少女带着孩子乞讨,在路上遇见了一位僧人,这位僧人就是四祖道信大师。四祖大师仔细端详这个孩子,发现孩子骨相奇特,就感叹道:“这不是一个平常的孩子,仔细观察,三十二相之中,他只缺少七种,虽然相貌不及佛陀圆满,但他如果出家修道,二十年后必定大作佛事,能够继承佛法慧命,堪当众生的依止处。”
于是四祖就问小孩:“子何姓(你姓什么)?”
小孩答道:“姓即有,不是常姓(我是有姓,但却不是普通的姓)。”
四祖又问:“是何姓(既然不是普通的姓,那到底是什么姓)?”
小孩答道:“是佛性(那是佛性)。”
四祖又问:“汝无姓邪(你难道真没有姓吗)?”
小孩答道:“性空故无(姓氏只不过是因缘假名,其性本空,故说无姓)。”
四祖听了心里非常高兴,知道这孩子绝对是法器,就命侍者来到孩子母亲身边,请她答应让这孩子出家。孩子母亲想起这孩子的神奇身世以及发生在他身上的许多奇怪的事情,知道这一切都是宿世的因缘,于是痛快答应了四祖的请求,把孩子舍给四祖作弟子。四祖得到这个弟子,就给他起了法号叫“弘忍”。
弘忍禅师出家之后,就住在双峰山,奉事四祖大师。弘忍禅师由于少年那番经历,性格比较内向,少言寡语,宽忍柔和。四祖门下其他师兄弟经常欺负他,他也毫不争辩,泰然处之。
《楞伽师资记》中这样记载,弘忍禅师“住度弘愍,怀抱贞纯。缄口于是非之场,融心于色空之境。役力以申供养,法侣资其足焉。调心唯务浑仪,师独明其观照。四仪皆是道场,三业咸为佛事。盖静乱之无二,乃语默之恒一。”
由此可知,弘忍禅师心量宽宏,慈悲仁愍,纯洁无暇,不谈是非,在日常生活中,心心在道,行住坐卧,起心动念,无时无处不在觉照当中,而且主动承担苦活重活,甘为大众服务。《传法宝记》说他“昼则混迹驱使,夜则坐摄至晓,未尝懈倦,精至累年”,白天混迹大众之中,承担各种杂活,晚上摄心打坐,通宵达旦,精进修行,经年累月,毫不懈怠。
有一次五祖从东山上下来,正遇到一些土匪。他倒是不怕土匪,可是土匪见了他却很害怕。因为他们看到的不只是一个和尚,而是一个身穿金甲的金刚菩萨,手持宝器,威德显赫,将土匪吓跑了。
弘忍禅师的人品、精进和悟性,使他渐渐地成为同道们的学习楷模。道信禅师在世的时候,就有很多人慕名而来,亲近弘忍禅师,所谓“四方请益”,“月逾千计”。这一点令四祖非常高兴。于是,四祖经常给他开示顿悟之旨,不断地随机钳锤,使五祖的觉悟心境不断提高很快进入臻熟境地。终于有一天,因缘成熟了,四祖把他的法衣传付了弘忍禅师。弘忍禅师也就成了中土禅宗的五祖。付法的时候,四祖说了一首偈语:
“华种有生性,因地华生生。
大缘与性合,当生生不生。”
同时,还把自己的弟子全都托付给弘忍禅师。
弘忍禅师得法之后,不久开法于黄梅冯茂山,又称东山,手下有十位得意的弟子,包括神秀、慧能、智诜、老安、法如等,其中,又以慧能最为出色。据《楞伽师资记》记载,弘忍禅师入寂于唐高宗咸亨五年(674)二月,春秋七十四。入灭前,他将祖衣传付给六祖慧能大师。
禅宗六祖惠能
六祖惠能大师,俗姓卢,祖籍范阳(今河北涿州),父亲名行瑫,唐武德年间遭贬官,徙居到岭南新州(今广东新兴)。贞观十二年(638)二月初八,惠能禅师出生在新州。惠能禅师三岁丧父,由母亲抚养成人。成人后,家境愈发贫寒,只能靠上山打柴和帮人做零活维持生计。
有一天,惠能禅师上街卖柴,有位顾客买了他的柴,令他把柴送到旅店。在旅店的门口,有位客人在诵经,惠能禅师听了,似有所悟,久久不肯离去。他上前向客人打听读诵的是什么经。从客人的介绍中,他得知五祖弘忍禅师在蕲州黄梅冯茂山传法,并经常劝告道俗信众读诵《金刚经》。惠能禅师听了,心中遂产生北上求法的念头。但因为母亲尚在,不能立即前往。
惠能禅师三十三岁的时候,母亲去世。安葬了母亲之后,惠能禅师便取道韶州曹溪(今韶关)北上求法(此说与《六祖坛经》所记不同)。
在韶州,他结识了德行之士刘志略,因为情投意和,遂结拜为兄弟。刘志略有个姑姑,是位比丘尼,名无尽藏,住在当地的山涧寺,经常读诵《涅槃经》。惠能禅师白天与刘志略一起参加劳动,晚上则听无尽藏比丘尼读诵《涅槃经》。惠能禅师虽然不识字,但他的悟性极好,经常在听完经之后,给无尽藏比丘尼解说经文的大义。
有一次无尽藏比丘尼手捧经卷,向惠能禅师请教一个字的读法和意义。惠能禅师回答说:“字即不识,义即请问。”无尽藏比丘尼说道:“字尚不识,曷能会义?”惠能禅师回答道:“诸佛妙理,非关文字。”无尽藏比丘尼听了,非常惊异,知道惠能禅师是个有道之人,心生敬意。
这样一来,惠能禅师的名声很快传遍乡里。虽然当时惠能禅师还没有出家,但是当地的信众都争相前来瞻礼和供养,并且在附近的宝林古寺旧址上,为惠能禅师建了一座道场。惠能禅师在这个地方一住就是三年。
有一天,惠能禅师突然想起求法的事来,私自念言:“我求大法,岂可中道而止?!”于是第二天便离开了宝林寺,继续向北行进。经过乐昌县西山石室间的时候,惠能禅师遇见了智远禅师,并向智远禅师请教有关坐禅的一些事情。智远禅师告诉他说:“观子神姿爽拔,殆非常人。吾闻西域菩提达磨传心印于黄梅,汝当往彼参决(我看你神姿清朗超拔,恐怕不是一般的人。我听说菩提达磨从西域来到中土,传佛心印,展转至于黄梅五祖,你不要再耽误时间了,速往忍和尚处参学,以决生死之疑)。”
于是惠能禅师一路风尘仆仆,直造黄梅五祖道场。
惠能禅师自幼生活在岭南,目不识丁,生得瘦小,一幅山野樵夫的模样。所以五祖初见他的时候,便戏称他“獦獠(géliáo,古书上对我国西南部少数民族——仡佬族的蔑称。)”。《五灯会元》、《祖堂集》和《坛经》等书,都比较详细地记载了这次见面的情景——
五祖问:“你从哪儿来?”
惠能禅师道:“从岭南来。”
五祖问:“你到这里想干什么?”
惠能禅师道:“不求别事,只求作佛。”
五祖道:“你这个獦獠,又是岭南人,你怎么能够成佛呢?”
惠能禅师道:“人虽然有南北之分,佛性却没有南北之别。我这个獦獠,形象上虽然与和尚不同,但佛性又有什么差别?”
五祖听了,知道惠能禅师根基很好,不是常人,本想继续跟他多交谈几句,但因为徒众都在左右,担心惠能禅师日后会遭到众人的嫉妒和排斥,于是便把他打发到碓坊舂米。
舂米是一件苦差事,惠能禅师生得矮小,体重不够,为了踏碓,他不得不在腰间栓上一块石头。就这样,惠能禅师昼夜不停,勤勤恳恳地舂了八个月的米。
有一天,五祖把大众召集到一起,告诉大众说:“生死事大,无常迅速。我已经老了,当选一名接法人,以确保祖师的法脉不断。佛法不可思议,贵在实证。你们千万不要以为记住了我所说的法语,就算了事。你们且下去,各自根据自己的修行体会写一首偈子给我看看,如果有人契悟了佛意,我就把法衣传付给他,立他为六祖。”
当时,五祖会下,有七百多名僧人。其中,以神秀上座最为出色。秀上座是教授师,兼通内外之学,经常为大众讲经说法,并且得到了五祖的器重和众人的敬仰。因此,大众退下来之后,共相议论道:“六祖之称号,除了秀上座之外,还有谁能够担当得起呢?我们不用劳心费力写什么偈子了,等秀上座得了法衣成为六祖,我们都依止他就完事了。”
听到大众的议论,神秀禅师想,大众之所以不敢写偈子,是因为我是他们的教授师。我应该向大和尚呈上偈子。当然,我呈偈子是为了求法,而不是为了夺取祖位;如果是为了夺取祖位,那与凡夫有什么不同呢?但是,如果我不向大和尚呈偈子,大和尚又怎么能知道我心中见解的深浅呢?我又如何能得到五祖的传法呢?
翻来覆去,左思右想,折腾了两、三天,神秀禅师终于作出了一个偈子,并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地写在廊壁上,偈曰: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第二天早晨,五祖经过的时候,忽然看见此偈,知道是神秀禅师所作。这首偈子虽然没有明心见性,但是,后人如果依此偈修行,还是可以得到大利益、免堕恶道的,因此,五祖还是当着众人的面对这首偈子大加赞叹,并且要求大众焚香读诵此偈,依偈而修。
但是,私下里,五祖还是告诉神秀禅师说:“你的这首偈子,还没有明心见性,见地还不到位,还在门外。如此见解,欲觅无上菩提,了不可得。无上菩提须于当下识自本心、见自本性,当下荐取。”说完,五祖吩咐神秀禅师再作一偈。但是,几天过去了,神秀禅师再也没有作出新的偈子来。
后来有一天,惠能禅师在碓坊舂米,听到外边有一个童子在诵神秀的偈子,就上前打听,于是童子就把五祖吩咐大众作偈以及让大众焚香礼拜神秀禅师之偈的事,一一告诉了惠能禅师。惠能禅师听了,就央求童子道:“上人,我也要诵此偈,与秀上座结来生缘。自从我来到这里,我就一直舂米,八个多月,没有到过堂前。请上人引我到写有神秀禅师偈子的廊壁前礼拜。”
于是,童子便引惠能禅师来到偈子前。
惠能禅师说:“我不识字,还请上人念给我听。”
当时,江州别驾(官名,即州刺史的佐使,宋以后称通判)张日用正好在旁,便高声为惠能禅师念诵那首偈子。
惠能禅师听了,就说:“我也有一首偈子,请别驾给我写上。”
别驾听了,非常惊讶:“你这个舂米的,也能作偈子,真是希有!”
惠能禅师正色道:“欲学无上菩提,不可轻于初学。下下人有上上智,上上人有没意智(没,音mò。没意智,智慧被淹没了,犹言没有智慧)。若轻人,即有无量无边罪。”
别驾听了,连忙谢罪道:“你念偈子,我给你写。如果你将来得法了,不要忘了要先度我。”
于是惠能禅师念偈道: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偈子刚写完,大众无不惊愕。五祖见众人如此,担心有人伤害惠能禅师,于是用鞋底把惠能禅师的偈子抹掉了,并且说“亦未见性”。众人见五祖这么说,也就都不以为意了。
第二天,五祖私下来到碓坊,见惠能禅师腰间挂着石头舂米,说道:“求道之人,为法忘躯,就应当像你这个样子”,并问道,“米舂熟了吗?”
惠能禅师回答道:“米熟久矣,犹欠筛在。”
五祖于是用拄杖在碓头上敲了三下,便离开了。惠能禅师领会了五祖的意思,便于当天晚上三更的时候,偷偷地来到五祖的丈室。五祖用袈裟将惠能禅师围起来,以免他人发现,并且给他讲解《金刚经》。当讲到“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的时候,惠能禅师豁然大悟。原来一切万法不离自性!惠能禅师一连说了五个何期,以表达自己悟道时的惊喜和见地:
何期自性本自清净!
何期自性本不生灭!
何期自性本自具足!
何期自性本无动摇!
何期自性能生万法!
(何期,犹言想不到,不料,不想。)
五祖知道惠能禅师已经大悟,便将顿教法门以及祖师衣体传付给惠能禅师,说道:“诸佛出世为一大事,故随机大小而引导之,遂有十地、三乘、顿渐等旨,以为教门。然以无上微妙、秘密圆明、真实正法眼藏,付于上首大迦叶尊者,展转传授二十八世,至达磨届于此土,得可大师承袭,以至于今。今以法宝及所传袈裟用付于汝。善自保护,无令断绝。听吾偈曰:
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
无情既无种,无性亦无生。
惠能禅师跪受衣法之后,问道:“法则既受,衣付何人(法我已经受了,将来这祖衣该交付给谁呢)?”
五祖回答说:“昔达磨大师,初来此土,人未之信,故传此衣,以为信体,代代相承。法则以心传心,皆令自悟自解。自古佛佛惟传本体,师师密付本心。衣为争端,止汝勿传。若传此衣,命若悬丝。汝须速去,恐人害汝。”
惠能禅师又问:“当隐何所?”
五祖答道:“逢怀即止,遇会且藏。”
说完,五祖便亲自把惠能禅师连夜送到九江驿。临行前,五祖又嘱咐惠能禅师:“以后佛法将因为你而大兴。你离开黄梅后三年,我将入寂。你赶快往南方走,好自为之。不要急于出来弘法。这当中你会有劫难。”
惠能禅师再一次顶礼五祖,然后发足南行,不到两个月就到了大庾岭。
五祖送走惠能禅师后,连续好几天没有上堂。众人都很疑惑,老和尚是不是生病了?于是纷纷前去问安。
五祖告诉他们说:“我没有病,祖师的衣钵和法脉已经传到南方去了!”
众人大惊,问道:“谁得到了衣钵?”
五祖回答说:“能者得之。”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此后便有了数百人前往南方追杀惠能禅师、欲夺取衣钵等一连串惊心动魄的故事。为了避免不测,惠能禅师一度在猎人队混了长达十五年之久。此后,因缘成熟了,惠能禅师才来到广州法性寺,在印宗法师的座下剃度,并开始了他辉煌的弘法生涯。
在惠能禅师之前,禅宗一直是单传。自惠能禅师以后,禅宗很快在大江南北盛传开来,并形成了“一花五叶”的繁荣局面。惠能禅师的弟子很多,据《坛经》记载,有一千多人。其中比较著名的有法海禅师、法达禅师、智常禅师、志彻禅师、神会禅师等。禅宗史上非常有影响的青原行思禅师、南岳怀让禅师和南阳慧忠禅师等大禅师,也都是惠能禅师的法嗣。
惠能禅师入寂于先天元年(712),春秋七十六岁。他生前的主要讲法,由弟子法海禅师整理成书,这就是我们现在所读到的《坛经》。在佛教史上,中土人的著述,被称之为“经”的,唯惠能禅师一人。
我听的入了神,因为这些故事都是我第一次听的,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只有惠能的那个揭语似曾相识,别的故事我闻所未闻。
小师傅讲到六祖惠能便没有再讲下去,看着我入神的表情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今天的故事先跟你讲到这里吧,来来来,喝点茶。”
说着给我的茶杯里添了些新水,我笑了笑喝了一杯。
“额,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呢。”我不好意思的问道。
“王磊”他说道。
“好的王哥,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一边说着我一边慢慢的站起来身子往后退了退。
他站起身来,送我至门口。
我骑着车子又在外面闲逛了一会,他似乎今天下午所说的一切都跟我的伤痛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只是给我讲了禅宗历代祖师的故事,但是奇怪的事我似乎感觉心不再那样难受了,我也很奇怪,刚刚进店门的时候还难受的想在地上打滚,现在却似乎平静了很多。
接下来的两三个月的时间,我时常去那里坐坐,没事的时候他就跟我聊聊,有的时候王磊的师傅也在,我就在茶桌上坐着,师傅从来不跟说说什么,只是问我工作的情况。有的时候店里有别的人在说事,我呢,就坐在旁边一个角落里,喝茶,听他们说话。
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跟店里的人越走越近。除了师傅,师母,王磊王哥之外还认识了好几个王哥的师兄弟。每当难受的时候我就会想去店里坐坐,哪怕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单纯的在那里坐一坐。
似乎多多少少发生了些改变,具体的什么地方发生了改变呢,我也不知道,但是总觉的跟之前确实不太一样了,最起码我能够控制自己,我能够意识到自己情绪,并且能够控制住它,就这样慢慢的,慢慢的,一点点的,一点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