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吧,不偏宜。但梅沟这村儿呀,家家儿都偷着胖。所以,哪家儿,掏这十块钱儿,也没打哏儿的。
就这啊,其实,还是姥爷,给人拉了三大筐的山兔子、野鸡、大鲅鱼,又弄来半扇猪、一整套下水,才谈下来的呢。
都知道是滋滋姥爷操办的哪,孩子们指定能吃的好,睡的香啊,尤其,这还有大夫坐镇哪。所以,家长们,倍儿放心。
考生儿呢,更安心了,人儿都熟悉呀,又一起去看了考场。省得再怯了场,影响了发挥。
幸亏是提前一天走的哟。要不,真给大雪误路上去了。
知之这家乡,就是个雪窝子。那大雪片子,跟鹅毛儿似的。下的时候,也没风,扑簌簌地一个劲儿往下落。没一会儿,天地皆苍茫。
而且,只要开始下了,就是个没完没了呀。这不,连上提前去那天,再加考试,来回四天,愣下了三天大雪。
三爷爷、知民大哥、知恩大哥,还有三堂和六堂的两个伯伯,都陪考去了。姥爷家那边儿,还是姥爷带着大舅、二舅、大姨父。
这有组织、有规模的考试队伍嘿,七架大骡车,九个服务人员,再加上在县供销社上班的三表舅两口子,骑着自行车儿,当应急小组儿!
所以,厨师、大夫、司机、杂役全活!还包叫早,包打听,包检查文具和准考证儿,还包心理疏导哪!
连三早七正餐的食谱儿,姥爷几人都早三天安排好了。生水、冷食那必须杜绝。就是一些可能会引发过敏呀或者什么症状儿的,都一律杜绝。
等考完回到梅沟,到家都晚上十点多了。这呀,基本上都算半夜了。可梅沟啊,家有考生儿的,点点灯火晕亮着,灶里热汤热水备着呢。
回了家的爸妈和亭叔儿,哦,还有三爷爷哪,都闷头造了两大海碗纯白面的手擀面,里边儿还卧了四个荷包蛋。
吃完了,听三爷爷一声喝儿:“反正,已经考完了,是骡子是马,到时候就知道了。都甭瞎琢磨了,上炕!睡觉!”
说完,扭头儿就往外走,三奶奶和亭叔儿也赶紧跟上。这边剩下这五个人儿,同样各回各屋,各上各炕。
第二天清晨,也就是因为雪厚,显得有点亮儿,反正家里的座钟也就刚打了五下吧。知之呢,也刚从那大台面儿上回来。
外边儿,就啪啪拍门了,一个个,也不避讳。横不能亲上手,替这两口子把脸洗了,把头梳了。
一个劲儿催:“快点的,三哥/三叔/三爷/老三,真磨叨嘿。太太爷都烧好炕了,就等你过去对答案了。”
韩青一听,似乎没她什么事儿呀,就想拱知之被窝里,再睡一觉儿呢。结果给人扯住:“没你哪成?数理化,就指着你了。”
“我家这连早饭都没做哪!我们俩缺个一顿半顿没事,我爹和俩孩子可不成。”
“哎哟,三婶儿,三婶儿,下面三奶奶,指定立马儿就上来啦!走吧,走吧,遥芳小姑儿,可给你俩揣六个大菜包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