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为点儿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儿,两个人又叮当了起来了,战火升级前,她和知也,都拿起包儿就跑。
只知也临出门儿前叮嘱一句:“别太大声儿哈!这楼上楼下可全是我姐同事。上半层那家儿是行长,下半层那家儿是工会主席。尤其这工会主席哈,招来了,你们自己善后。”
第二天,午餐再来时,这俩人,都红着双眸,肿着眼眶,嗓子都有点哑。但居然,就让她给瞧出点恩爱的意思来。
妈捧只珐琅骨瓷面碗心疼:“滋滋呀,以后,妈这脾气尽量改。你看,这只漂亮的大碗,前儿个咱仨国贸那儿逛,一套要七千多。
我当时就觉得,深市这地界儿,不能待,一个碗核下来,上百块。可我回来,跟你爸仔细一瞅啊,你给我们置办这两套,比那些还好。
尤其这一套,这缠枝莲,这正黄色儿,这对着光都能看透喽,尤其跟灯光下呀,简直喜到人心里头儿去了。妈是真稀罕!
可昨天,好不好儿的,跟你爸这一较劲,随手把抹布一摔,结果这碗给碰到池子里的玻璃盆上了。
好么,看看,看看,掉这么大一块去,这碗哪,算废了。你姥儿可说了,过日子,不能使破碗,使破碗,过不好日子。
可是,妈可真心疼啊!这一只碗,不光是钱的事儿,这是妈最喜欢的啊!而且这一套,就缺了一只了不是?
妈这一寻思,这些年,一天天,控不住脾气,伤的哪止这只碗哪?
伤了你,伤了知也,还有你爸,你爷爷,你三奶奶,还你姥她们,伤的是你们大家伙的心哪!
哎哟,这些人儿,可都在妈的心里头儿住着呢。妈这辈子,不就在乎这么些人儿吗?
你们童年不快乐,挨那么些揍,满梅沟都笑话你俩是后妈,你那么着急地,又是跳级又是折腾,不就是为了早早儿,离我俩远点儿么?
可至少你们,妈还能找补。但你爷爷和三奶奶,你姥和你姥爷他们,找补也没机会喽。”
说完,挺怅然地一叹,爸也在旁边儿拼命点头儿,眼眶里还有泪。看来,这是昨夜里,两口子一起,幡然醒悟,畅谈了一宿啊!
知之是不敢轻信哒!
不过,似乎真就从那只碗后,虽然开初有些努力忍忍,可慢慢的,就真是开始慢声细语,和风细雨,风和日丽,春暖花开了呀!
她后来还跟知也抱怨:“早知道就因为个面碗,就能有这效果儿,我早给她买套最贵的珐琅骨瓷了,别说骨瓷,古董都值了。”
知也居然也跟着点头儿:“对,以前也没这么贵啊,你大四那会儿,肯定就买的起了。那时候,我还没上高中,没住校哪!”
言外之意,那时,我还水深火热当中哪!
芳雅先给乐了,后来,姐弟俩也跟着乐。所谓朝闻夕死未为晚也,他们都应该偷着乐啊!
她听到家里座钟,当,当地敲十一下了。时间紧,任务重,她得赶紧死回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