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我闺女,嘿,上坟时,告儿我太奶奶一声儿,说不得啊,她要真能听到,怎么着也得再活回来抱上一抱。
而且,这要给我爷爷那兄弟九个知道哇,立马立都得奔韩家集来。”
“哦——”韩家人全松口气,这基因,这顾修齐绝对老顾家的!而且,这不,儿随娘,这修齐跟玲珑多像啊!
只韩老三犯了嘀咕,对呀,修齐是像玲珑,可也像韩青啊。不过知之那大眼,杏核似的,挺随她小姑儿的。
而且,这娃娃白的哟,跟面捏的似的。玲珑和顾衡,俊是没跑儿,可都不白啊。不过,当初遥山的理论根据是,那头小卷毛儿,这个,其实——
话又扯远了,那会儿挨着打的知之,看亲妈眼珠子发了红,就知道坏菜喽,坏菜喽。
生知也时,是双胞胎,兄弟俩。倒是足月了,但是急产,后面那个给憋了气,死了一个。那之后,亲妈,动不动就犯癔症。
不能打猪,猪是任务猪哇。不能撵鸡,鸡是小银行呢!打不得知也,知也太小不搁打呀。
也打不着梅遥山,她够不太着,他不是天天回来呀!一犯癔症,挨揍的,必是知之。
没办法儿,她不能扔她不管哪!真扔她不管,她就自残!甭管手里拿的什么,石头、铁勺,什么都往她自己个脑袋上招呼!好几回,脑袋都给打出血来了。
这多吓人——要是跟前儿没有人,光流血还不得给流死了?所以,一犯癔症,知之全程得守着,得把着她呀。但终究人小体弱啊,所以净挨揍了!
这不,这回,等三奶奶她们,听到动静儿上来,知之从后背到小腿,还有脸上,就没好皮儿了!关键,似乎,气儿都喘不匀乎儿了。
梅知之,烧的晕乎乎的。前世,爸是当天半夜回来的。忍好几忍,才没揍哭成泪人儿的妈。
守自己一夜,赤脚医生给的安乃近,两片儿全吃了。姥爷留下伤药也上了。可天亮了,烧没退不说,倒烧上来了。
就蹬自行车把妈送回姥爷家了,这会儿,肯定跟姥爷往回赶呢。
来回百十来里地,回来得下晌儿了。她得赶紧死回去,要不啊,姥爷一来,就怕死不了了呀!
外边儿有大狼哼哼唧唧拱门的声音。哎!大狼是得谢她,她转移了妈的怒火,要不,才几个月大的大狼,哪儿够妈揍的呀?
不过,她不后悔。前世,大狼呀,后来,陪了她整个少年时代。
她在公社上学,也不远,出了沟口,过了桥就是。但大狼天天接送啊!尤其后来初中、高中,得上晚自习呀。
那时候儿,那些家长,心都大着呢!没一个管接送的。
大狼听学校的铃儿,准着呢!晚饭后,给她送下去。下晚自习的铃儿一响,保准就站在窗外了。
跟她还有暗号哪,右前爪儿,在玻璃上敲一长两短,她一抬头,准保就能看到大狼的笑脸。
对,就是笑脸!大狼的喜怒哀乐,她都能看懂。尤其是那双眼眸里,喜欢、讨厌、悲伤、快乐、不舍、不屑、气愤、开心,她全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