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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来不及去好好长大了

高二的最后一个学期,曾亦寒恋爱了,他在朋友圈里面高调的宣布他恋爱了。尽管我早就有心理准备,可是当它真的来临的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依然手足无措,心抽痛得要命。

那晚上,我一直坐在教室里面,周覃坐在我身边打游戏,他显然没有看出我的异样。然而我又能乞求他能看出些什么呢?在他那粗俗的爱情观里面,他怎么会懂得我那刻骨铭心的爱情。

可当我还没有走出失去曾亦寒的悲痛之时,莫文清就站在我们教室门口了,那是我第三次看见她。周覃也看见了,他立刻就停下了手中的游戏,我俩一起坐在那里看着门口处的莫文清。

“周覃你出来。”莫文清在门口朝着教室里面喊到,过后她就走出了教室,在楼道上等周覃。

周覃先是吓了一跳,过后他将游戏机放在桌箱里面,就去了楼道上。我并没有出去,而是坐在教室里面静静的听着从楼道上传来的声音,那吵闹声越来越大,我最终没有办法在忍受下去了。我朝着楼道走去,只是我刚走出教室门口,不经意间,“拍”,有只手一巴掌下来就打在了我的脸上,还骂我是贱货,说我抢了她的男朋友。

她骂完过后就走了,留我和周覃在那里站着。我用手捂着脸,就蹲在了地上。那个晚上,我的自尊心被击得粉碎,连同被击垮的还有我的耐心。

18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我变成了一名高三的学生,是的,我高三了。由于成绩的快速下滑,我的班主任已经找我谈了两次话了,每次谈话,他都苦口婆心的告诉我现在高三了,要将其它所有事情放下,一心一意投入备考中去。只是,亲爱的徐老师,难道我不知道高三了要好好学习吗?我成绩下降了只有你着急我就不着急吗?你知不知道我比你还着急。可是我能怎么办,我现在已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了,我已经静不下心去做事情了。我也变得不爱吃东西了,我的体重也在快速的下降。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我被徐老师带去办公室被周覃知道了,那天下午,他说带我出去吃顿饭顺便随处走走散散心。

“你要带我去哪儿?”我走在他旁边,问他到,好久他都没有回答我,过后我又问了他,“你要带我去哪儿?”过后依然是许久的沉默,我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就转过头去看他,发现他正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手机上看到了什么,笑得很是开心。

“你是不是又在和她聊天?”我停下脚步,朝着他一阵吼。

“没有,我没有和她聊天,陈星航在和我讨论游戏,我和他正聊得开心。”过后他也大声的回我道。

“我不信,你把手机拿给我看。”我走过去抢他手机,想要看看到底是不是他所说的那样只是和陈星航聊游戏,然而他却始终也不肯把手机给我看。

“我说了没有就没有,你怎么总是不相信我。”

“你拿给我看,我就相信你。”

“别闹了,琪琪行不行,本来想带你出去散心,算了。”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过身往教室走去。

“还没有吃饭,去教室干嘛。”我停在后面大声喊到。

“不吃了,饱了。”过后他也朝着我大声吼过来。

我跟在他身后,我们一起回了教室,坐在教室看起了书来。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就起来走了,他并没有叫上我,只是自己一个人走了。只是他要去干嘛?他是不是又要去见她,一想到这里,我就开始变得不安起来,我站起来就跑出了教室。我在教学楼一楼大厅遇见了他,我走过去,拦住了他。

“你要去哪儿?你是不是又要去见她?”许久他都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我。

“我去寝室拿数学书,今晚上是数学晚自习。”说完他就推开我,朝着寝室的那条路走去。

自从那晚过后,我仿佛一下子就变了一个人。只要他不在我身边,或者是看着手机我就会感到很不安,整个脑袋就像要炸裂了一样的难受。总觉得他一定是去找莫文清了,那种不安,那种好像自己随时随地都会被人抛弃的感觉真的让人太难受了。以至于在后来的时间里,我总是会因为这些事情和他吵个没完没了,我们在大街上,我就像个泼妇一样朝着他破口大骂,俨然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

19

后来,我渐渐有了痛经的习惯。那天是星期五,我正坐在教室里面上下午课。突然之间我就感觉自己来了例假,却又不想在这个时候请假出去,就一直坐着等下课。渐渐地我感觉自己肚子越来越痛,实在难以忍受,就拿出手机翻看时间。该死,还有20分钟才下课。只怕是自己等不了那么久。

“琪琪你怎么了?”坐在我右手边的我的同桌王琳问我到。

“我没事。”

“你真的没事吗?你看起脸色苍白。”

“我来例假了。”

“啊,肚子很痛是吗?”

“嗯,现在痛得很厉害。”

“需要我帮你请假吗?不,需要我陪你回去吗?你脸色好苍白。”

听到她这样说,我突然觉得内心很温暖,我抬起头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回答她到:“好。”

等我回答她了过后,她就将身子坐正,把手举起来,对着正在讲课的物理老师陈老师喊了一身“报告”。

听到这一声报告过后,陈老师就停下了讲课,看着王艳问到:“什么事。”

“孙琪琪生病了,陈老师我能陪着她去寝室休息下吗?”

听到王艳这样说,陈老师便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过后就对王艳说:“嗯,去吧。”

“好的,谢谢老师。”

过后我和王艳就一前一后的出了教室,刚走到教学楼下,我就走得越来越吃力,仿佛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倒下去。我索性就顺着台阶坐了下去,走在我前面的王艳似乎并没有发现我没有跟上她,依然还在往寝室的那条路走着,我本想叫住她,无赖肚子真的太痛了,头也一阵眩晕,浑身也没有力气,嗓子里面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继续往前走,然后在某个时刻发现我不在身后。

果然,刚走出20米不到的距离,她就回头了。或许是因为跟我对话没有听见我的回答。她转过身来才发现我坐在了台阶上,过后就迅速往回跑来到我身边。

“琪琪,你怎么了?很痛吗?”

“嗯,头很晕,浑身没力气。”

“你看着比刚才更惨白了,你怎么会痛得这么老火,我从来没看见谁痛经会像你这样。”

“我不知道。”

“快,上来,我背你回去。”

王艳说完这句话过后,就将我扶在了她的背上,过后她就一口气将我背回了寝室。我在她的背上,那一刻,我是多么的感谢这个善良的姑娘,若不是她,那天我或许根本就回不了寝室。

王艳将我背会寝室后就回教室上课去了,我一个人躺在寝室里面休息,第三节课也没有在去上,甚至连晚自习也请假了。晚上周覃发来消息问我怎么了,我并没有回他。

直到第二天星期六中午些的时候我才起床,她们都还在睡觉,我蹑手蹑脚的洗漱完后就出了寝室。

此刻我想要出去吃点东西,从昨天下午开始我就一直没有吃东西,肚子实在是太饿了。我来到学校大门口一家汉堡店,点了一份汉堡,就坐在店里面吃了起来。

我正一口一口的吃着,就发现荷包里面在震动,我拿出手机发现是舅舅打来的,我按下了接听键。

“舅舅。”

“琪琪吗”

“嗯,我是,你打电话给我怎么了吗舅舅?”

“舅舅没事就不能和你打电话了吗?你看你这孩子。今天在上课吗?”

“没有呢舅舅,今天是周六,休息。”

“哦,那你下午来舅舅家吃饭,你舅妈今天买了好多好吃的。”

“哦......好,那我下午些就过来。”

“嗯,不要太晚了,我们五点过就开饭了,要没什么事就现在来,来舅舅家坐坐。”

“嗯,我知道,舅舅,只是我可能会过来得晚,我等下还要和班上同学去市区图书馆看书呢。”

“哦,那好,那你就晚点过来。”

“好的舅舅,那就这样,我先挂了,我过来的时候就打你电话。”

“好,你挂嘛。”

过后我挂了舅舅的电话,就继续吃起汉堡来。吃完后我走出汉堡店,一个人沿着河道一直走着,直到下午四点过我才去舅舅家,我来到舅舅家的小区就径直去了舅舅家的那栋楼,走到舅舅家门口就开始敲门。来开门的是舅舅,那是我第二次去舅舅家。

“琪琪来了,快进来。”

“嗯,舅舅。”过后舅舅找了双居家凉鞋给我穿,我就跟在舅舅身后进去了。

“舅妈。”

“嗯,琪琪来了吗?快到客厅坐,舅妈已经抄好菜了,这就端上来。”

“老婆抄好了吗?那我把桌子摆好。”

“可以摆桌子了,只剩最后一个菜了。”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舅舅在客厅忙来忙去,然而这次我却没有看见表弟,

“表弟不在家吗?”我问舅舅到,

“他去他同学家了,今天不在家吃饭。”

“哦。”

等舅舅摆好桌子后,舅妈就从厨房端菜出来了,我正准备去帮他们,却被舅舅拦住了,说不用我帮忙,让我等着吃饭就行,我拗不过舅舅,就坐在桌子旁边看着他们忙。

差不多过了三分钟,菜就上齐了,舅舅和舅妈也坐了下来。我只觉得太丰盛了,鸡鸭鱼肉都齐了,我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舅妈,你怎么做那么多菜,等下吃不完,就浪费了。”

“不多,哪里多了,你看你平时舅舅不管怎么喊你你都不来,现在终于要来一次了,舅妈肯定得好菜招呼你。”

“对,你舅妈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菜去了,这不想着还有三个月你就高考了,给你补补,高考超水平发挥。”

“哦,我会好好努力的,舅舅。”

“嗯,舅舅知道你一向是个乖孩子,不让人操心,舅舅不担心你。”

好了,别说了,一直说让琪琪怎么吃饭。舅妈说完这句话后就向我的碗里面夹了一块排骨。

“谢谢舅妈。”

“不谢,谢啥呢。这孩子。”

“舅舅不说话了,让你好好吃饭。”

“没事的,舅舅,你可以说话,我听着呢。”

“舅舅也没啥说的,先吃饭,来,尝块鱼。”说完舅舅就向我的碗里面夹了一块红烧鱼过来。

差不多十几分钟后,我感觉自己吃饱了,就将碗放在桌子一边,告诉舅妈我吃饱了。

“吃饱了就吃些水果。”说着舅妈就从冰箱里面端了一盘水果放在我面前。

“好,”

“琪琪,多吃点,你看你都瘦了,是不是在学校没吃好?”

“对,琪琪,刚刚舅舅开门看到你,舅舅也是觉得你比高一刚来那会瘦多了,脸色也苍白得不得了,就好像生病了一样。你告诉舅舅,你是不是在学校没吃好,如果是这样,接下来的几个月你就住到舅舅家来,让舅妈照顾照顾你,多给你多点汤喝。”

听着他们这样说,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就说到:“不用的舅妈,可能是现在高三了,压力大,就瘦了,等高考过后就好了。”

“嗯,你不来舅妈也不强迫你,你这孩子的脾气舅妈知道。那你自己在学校也要好好照顾自己,高三虽然是很重要,但是也不能把身体弄垮了。”

“嗯,我知道的舅妈,我以后会注意的。”

“好。”

我在舅舅家吃完饭,坐到差不多晚上七点才从舅舅家出来,我走到去往学校的那条路上,今天我并不打算坐公交车回去,我想沿着这条路走回学校去。

一路上,我看着那些过往的行人,瞬间只觉得自己好孤独。城市,街道车来车往,琉璃灯,黄色光,人群中,女孩,似乎遗失了曾经的梦想。

差不多到八点钟我才走到学校门口,我正打算往学校里面走去,只是不经意间,我就看见马路对面的周覃,他正在往市中心的那条路走去。

瞬间,我就慌了,他要去干嘛?他是不是又要去找莫文清?见他还没有走多远,我就快速朝他跑过去,我走在他后面,喊住了他:“周覃”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我。

“你要去哪里?你又要去找她是不是。”

“孙琪琪你神经病吗?我只是去下面修个游戏机,至于吗?”

“不至于吗?是被我看见了才说去修游戏机的吧,要是没看见早就去了。”

“我不想跟你吵,这样,你和我一起去,看看我是不是去找她。”

他说完那句话就转过身去往前走了,过后我便跟在他身后跟着他去了,差不多走了五分钟,他就进了那家卖游戏机的店,紧跟着就跟售货员交流了起来。我没有跟着他进店去,只是在外面等他,我再旁边找到了一条长凳子,就坐在那里等他。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他才从里面出来,他走到店外面,向我这边看了一眼,我知道他是在等我,我便走了过去,过后就和他一起回学校去了。我们在寝室大门口分别,过后我正打算往女寝室下面走。

“孙琪琪。”

周覃在后面叫住了我,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看着他。

过后他就对我说到:“孙琪琪,我记得你以前是个很乖很安静的女孩,只是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整天疑神疑鬼,翻我手机,查我行踪,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觉得很反感。”他说完过后就径直往寝室走去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

20

2012年6月7日,高考到来了,这个牵动着一家人敏感神经的日子终于是到来了。大门外面站满了家长,他们正焦急的等待着,将学校围得水泄不通。而寝室里面的妹子们也因为家长的到来渐渐搬离了寝室,住到她们爸妈精心为她们预订的酒店里面去了。所以寝室就只剩下了我和张小玲,幸亏,还剩一个张小玲。

第二天考完过后我就把东西打包好搬去了舅舅家。第三天早上九点我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我从书包里面拿出钥匙将大门打开,推门进去。我现在已经没有住在小时候和爷爷一起的小木屋里面了,这些年我爸妈努力挣钱已经修了大房子给我住了,他们除了不养育我以外,什么都给我了。

我在一楼的凳子上坐了一会儿,过后就去了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然而厨房除了一层灰和空空的冰箱以外,什么也没有。我径直去了二楼,打算在房间睡个觉休息一下。我走进自己的房间里面,倒头就睡着了。等我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过了,外面也已漆黑一片,看不见一点亮光。

我从床上起来穿上鞋子就去了客厅,坐在沙发上打算看会电视。还没等我找到遥控器,肚子就咕咕地叫了起来,今天一天都没有进食,确实是有些饿了。可家里面并没有吃的,连面条都没有。我决定去下面的红玲嫂子家买几包泡面上来吃。

我刚刚走到她家的院坝里面,就看见有两个孩子在堂屋里面玩的正高兴,见我走进去,或许是因为不认识,他们就直勾勾的盯着我看。我走过去,抱着最小的那个小女孩问到:“知不知道我是谁?”

“叫小姨,梓淇,这是你琪琪小姨。”红玲嫂子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一边走朝这边说到。

“嫂子。”

“恩,琪琪你啥时候回来的?之前都没听说你要回来。”

“下午刚到家,太累了就在家睡了一觉,现在才起来。”

“怪不得我刚刚见你家里面的灯是开着的,我还纳闷是哪个在你家。”

“是我自己”说着我便把妹抱起来坐在了凳子上,还往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那你吃饭了没?你家里面有吃的饭菜吗?”

“没有,嫂子,我正打算在你家买几包泡面回去吃。”

“那快别买了,你坐着等我,我去给你热饭菜,下午给你元林哥哥留的饭菜他加班没有回来吃,刚好。”

我本想说不用了,可还没等我说出口,嫂子就已经去了厨房给我热饭菜去了。过后厨房传来了一阵香喷喷的菜香味,这才是家里面该有的味道,我不由得又回忆起了初中的时候爷爷等我回家吃饭......。

“琪琪,吃饭了,等饿了吧,快趁热吃了。”嫂子端着饭菜,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对我说到,将我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好的,麻烦你了。”

“麻烦啥呢,快把梓淇放下来我来抱。”

我便把妹放了下来,她去了她妈妈怀里面,我端起饭就吃了起来,嫂子坐在我对面看着我。

“都说打工辛苦,读书人幸福,我看你也不幸福,从小到大看不到爸妈几次,放假了也没个大人在家,你始终都还是个孩子,需要人照顾。”

“各有各的苦,嫂子。”

“恩,村子里面都没几个年轻人在家了,出去打工去了。孩子爷爷奶奶也叫我们出去,说交给他们照顾。可你看他爷爷奶奶都70多岁了,这俩孩子又顽皮,我实在舍不得把他们丢在家里面,心疼。”

“别出去,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我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会说这句话,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很坚定。

“恩,我和你元林哥哥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日子苦点就苦点,多陪伴孩子,等他们大点了懂事点我俩在打算出去。”

“恩,那个时候他们大了也不用担心了。”

“是。”

“嫂子,我吃好了我去把碗给你洗了。”

“不用,洗什么碗,我明天早上自己洗,快做下来休息下,才回来也累了。”

“这样我有点不好意思得”。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没事,别放在心上。”

“那行,嫂子我先上去把行李整理下,我回来就睡着了,行李都还没来得及收拾。”

“好,可以,那你明天早上下来嫂子家吃饭,我明天给你抄腊肉。”

“不用了嫂子,我明天就在家里面自己开锅了。”

“那也好,要是没有菜就去我家地里摘来吃。”

“好的,我明天就去摘点来抄。那我先上去了,嫂子。”

“恩,去吧,”

我告别嫂子就回了自己的家,在二楼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来。晚上11点,我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一直待在家里面没有出过门。直到有一天,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我才知道今天天气晴朗。拿出手机一看,才发现已经快10点了,我从床上爬起来,打算吃个早餐,就去外面走走。

我戴着斗笠,就去了自己家的菜园子。来到菜园子边上,发现里面种了很多的茄子,西红柿。我想应该是大伯家种的,自从爷爷去世后,爸爸就把土地给了大伯家。

我走进去,打算摘点白菜和茄子回去,晚上可以抄着吃。我埋头摘着白菜,就被一阵欢快的小孩子笑声给吸引住了,我仰起头来,想要看个究竟。才发现原来是前面的田坎上有三个小孩子在打闹,有个穿着大人的水鞋,有个连衣服都没有穿,还有个还穿着冬天的大棉衣在跑着,他们玩的身上都湿漉漉的,脸上都是泥。

我见他们这副模样便朝着他们走了过去,他们见我走了过来都站在那儿不动了,只是一个劲的看着我,看着我这个陌生人,就仿佛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他们似的(由于我经常不回家又或许是他们太小了的原因,他们都不认识我)。就在离他们还有5米远距离的地方,我停了下来,蹲在那儿。

“你们过来。”我对他们说到,过后他们就真的乖乖过来了。

“你们的家在哪儿呢?”我牵着他们的手一边走一边问他们到。

“就在那儿。”那个最大的小女孩一边指着刚修好的一栋新式楼房一边回答我到,然而我却并不知道那栋房子是哪家修的,我只知道老房子这边的人家户。

现在去思考那房子是哪家的并不重要,不管是哪家,都是村子里面我所熟悉的人家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带他们回去换衣服,他们已经玩的浑身湿透了,我真怕在拖拉一下就给整感冒了。

“有人在家吗?”我走到院坝里面喊了一声,然而并没有人回答我,我又牵着他们走进了堂屋里面去。

我坐在凳子上,把他们拉到了我的身边。我把小男孩穿的水鞋给脱了下来,这才发现他的双脚都被泡白了。

“去把凉鞋穿好,以后不准穿大人的鞋子知道了吗?”我刚说完话他就跑去找来了自己的凉鞋穿,穿好后就又回到了我身边蹲在地上看着我。我不在管他,转而去看了眼那个差不多5岁左右,连衣服也没有穿的小女孩。

“你知道她衣服放在哪儿了吗?”我对着那个稍微大点的小女孩问到。

“知道,”她坚定的回答了我。

“那快去和她拿来,顺便也和自己拿一套夏天的衣服。”我刚说完话她就飞快的跑到楼上去了,我带着妹妹去了她家的洗手间和她洗澡。

“以后不能不穿衣服了知道吗?小女孩要知道羞羞。”

“知道了,”她转过头来羞涩的回答了我。

“那你能告诉我你的爸妈去哪儿了吗?”

“打工去了。”

“你的爸爸叫什么名字呀?”我还是想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小春。”从她嘴里面慢慢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小春哥哥?怎么会?他不是一直在家里面开车吗,怎么也会出去打工去了。还丢下这么三个孩子在家,难道都交给国强伯伯了吗?

正当我想着这些的时候,才发现小春哥哥的大女儿已经双手捧着衣服站在我身后了,我把小妹妹抱起来用毛巾擦干给她穿上漂亮的裙子就嘱咐她去堂屋玩。

我继续给另一个洗澡,我将她穿的棉衣脱了下来,就叫她在澡盆里面坐好,开始给她洗澡。

“你是谁呢?”她突然看着我问我到,把我也逗笑了。

“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你可以叫我小姨。”

“小姨。”才说完,她就叫了我一声。

“以后夏天不能在穿棉衣了,棉衣是冬天穿的,夏天只能穿短袖或者是小裙子。”

“好的小姨。”

“恩,那你告诉小姨以后夏天能穿棉衣吗?”

“不能,因为棉衣冬天才能穿。”

“恩,真聪明。那你再告诉小姨,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孙紫轩。”

“嗯,真是好孩子。”

我给她们洗好澡后,就带她们到院坝里面玩,而在我前面立着的,是小时候生活过的老房区,我一直盯着老房区看了很久,或许,我应该去看看爷爷了。

第二天,九点过我就起床了,我从箱子里面拿出在城里面和爷爷买的衣服用袋子装好,锁上门就去了爷爷家。

来到大门口,我就看见爷爷正在院坝里面坐着(爷爷老了很多,他的背佝偻着,头发也全白了)。身边还围着一群小鸭子,此刻它们正对着爷爷叽叽喳喳的叫着。我蹑手蹑脚的朝着爷爷走过去,蹲在他的身边,喊了声爷爷。

爷爷先是被吓了一跳,没想过我会回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和我说起话来。

“咋个没听你说你要回来?”爷爷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泛红,我被弄得也很是伤感便转过头去冷静了一会才又转过头来继续说到。

“书读完了就回来了。”

“噢,书读完了是吗?那现在住在哪儿?要是不开心就来爷爷家住,你和香香的房间爷爷每天都收拾干净,等着你们有一天回来住。”

“没事,爷爷,我现在住在新房子里面,很开心,不难过。”

“好,那就好。”

“恩,爷爷你吃饭了吗?没吃饭我现在就去给你做。”

“没有吃,还早,不要着急。”

“哪里还不着急,要是以前,这个时候早就吃饭了。”我把衣服拿给爷爷,就去了厨房做饭。

“菜都在冰箱里面,拿出来抄就是了。”

“好的爷爷。”

我来到厨房就开始做饭,或许是好久没做饭了,显得有些生疏,之前只要20几分钟就做好的一顿饭,今天足足花了40分钟才做好。我把饭菜端在桌子上就去叫了爷爷吃饭,爷爷从院坝走了进来和我一起坐在桌子边,我们就一起吃起了饭。

“你觉得味道怎么样爷爷?我好久没做饭了。”我一边吃着饭一边问爷爷道。

“味道还和以前一样,好吃。”

“哈哈,好嘛。”我高兴得一直夹菜给爷爷吃,直到爷爷的碗都装不下了,我才没有在夹了。

“不用管我,你自己多吃点。”说完爷爷也给我夹了一大碗菜。

“这次看见你,爷爷的心呀担忧得很,以前你那个脸呀都是圆溜溜的,像苹果一样红彤彤的,咋个现在连肉都没有了,身上看起来也没几斤肉了。你告诉爷爷,你是咋个了?是不是在外面被人给欺负了,你告诉爷爷,爷爷去找他们算账。”

听到爷爷说这些话,我顿时就变得不安起来,眼神也是躲来闪去的,心里面慌得不得了。

“没有,爷爷,是读书压力太大了才这样的,现在书读完了,慢慢地就好起来了。”镇定过后我就对爷爷说到。

“胡说,以前在镇上不也是读书吗?那咋个不见这样?”

“现在读的这个书不一样爷爷,它比在镇上压力要大很多。”

“噢,是这样呀,琪琪呀,爷爷没读过书,也不懂你们是怎么读书,但是不管怎么样,爷爷只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长大。”

“恩,我没事的爷爷,不用担心我,现在书读完了,我很快就会像小时候那样长得胖嘟嘟地。”我一边安慰着爷爷一边给他夹着菜,他听我这样说才慢慢的安下心来,等他吃好后我就去洗了碗。过后我和爷爷坐在院坝里面聊了很久直到下午些的时候我才回家。

一路上我都在想着爷爷刚刚说的话,一时没注意,竟撞上了迎面走来的孙英子,场面一下子就变得尴尬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们放假了吗?”是她先开口问我到。

“恩,高考结束了,就回家来了。”

“噢挺好的,那有时间来找我玩。”

“好的,你现在也在家是吗?那我有时间就来找你。”

“琪琪,”我本想这样客套一下就走了,谁知我刚转过身,就被她叫住了,我不得不再次转过头去看着她。

“那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贱透了?”她再次提到了那年,那年她意外怀孕的事情,我不由得又想起了这件事情。

“其实那些年我这么闹腾,这么叛逆,都只是想要我爸爸回来看我而已,我只是想要他们回来看我,哪怕是被打被骂我都觉得开心,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看我了,我想要被人关心,被人爱。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玩过火了,我都还不懂什么是情是爱,那些臭男人就合起伙来骗我......。”

“我也不懂。”我打断了她的话对她说出了这四个字后,转身就往家走去,留她一个人惊讶的站在原地。

我只是想告诉她,我也不比她高尚到哪里去。因为我们都成了这个时代的受害者,我们都是这个时代的牺牲品。不只是我们,世上还有千千万万个和我们一样独自留守在家的孩子。我们的生活看不见阳光,只有无尽的黑暗。即使是有幸得以长大,我们也只能是在童年的无数阴影中艰难的活着而已,我们都只是在活着,谈不上生活。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里面突然传来了短信,说我考了那么多分,后来在网上查,才发现自己考了个二本。

晚上我给爸爸打电话,说我考了个二本(我并没有告诉爸爸我考了全班倒数前5名),在那头的爸爸显得很高兴,说过几天会给我汇一笔钱过来让我自己去买点衣服穿,过后就挂了。

我把手机放在床头,抱着双腿就大哭了起来。因为我是多么想要他们回来看看我,最后,他们始终都不愿意回来看看我。

可是爸爸,我觉得自己生病了,也不知道是哪里病了,身上没有哪里痛。可我就是觉得自己生病了,我经常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脑壳也像浆糊一样不灵活了,总是记不住东西,也提不起兴趣做任何事情了。我多么想要你带我去医院看看,可是你最后还是用钱把我给打发了。你知不知道,从我出生那刻起,在这个世界上,我就只有你们。

那晚上,我又一夜未眠,睁着眼睛看着天渐渐的变亮。后来不久,我提着行李箱就去了自己的二本大学。艳玲考上了重点去了外省读书。

大学和高中并没有什么不同,若非要说点什么不一样。那就是学业压力没那么大了,考及格就行。寝室从8人住变成了6人住,氛围依然那样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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