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叫***”
等几个人这次早上到省立时候,发现个陌生的男子坐在那,手里拿着他们之前要背的资料。
他不太高,十分瘦弱,穿着黑色衬衫和黑色紧身裤,长的跟卖保险一样。
这是从重庆那所,殡仪大专出来的人,来自广西,后来东仔他们都叫这人老表。
按口水妹话,一看长相一听普通话就知道是两广地方的人。
而东仔不赞同。
“叼你哥,你这是地域偏见,你怎么不说你们这边的人全是哑巴,开口全是小弟啊,小妹啊,啊啊啊在那跟台湾人一样。”
东仔对口水妹嘲讽道。
“不要乱讲,我们只是比较内向害羞而已。”
口水妹也不爽了,她觉得福州这边才不这样。
“是是是,路上两个人撞一起大眼瞪小眼。”
东仔反驳道,猴子跟小赖都笑起来。
他们每天从镇里骑单车,骑到市中心上班。
福州遍地都是电动车,密密麻麻。
早上都能堵车,还是电动车堵车。
有次东仔挤在里面,绿灯了,一大群的电动车往前冲。
突然他眼前的人追尾,把前面的电动车撞倒了。
那人躺在地上瞪着后面撞他的人。
而后面的那人也离谱,他也回瞪过去。
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中途没说一句话,僵持了快两分钟。
东仔给两人挡着路,后面的电动车也动不了。
这两人就在那互瞪,一个躺在地上,一个坐在电动车上也不饶开骑走。
把后面的人全给堵着。
后面堵住的一群人都在看着这两人互瞪。
东仔看笑了都。
这边人骑电动车最让东仔受不了就是。
从来不按喇叭,别车还是超车从来不按喇叭。
好几次差点撞到,东仔连忙急停,看着那个逼玩意儿呲溜骑远了。
气的爆炸。
“他也是来我们这实习的,希望你们能一起和睦相处。”
人事经理对东仔几人说。
“今天就是你们考核了,考完以后公司会安排你们去各个馆。”
这次是东仔几个人在一起实习的最后一天,考核完,会安排每个人去不同太平间实习,每个月轮换,直到实习结束。
昨天香姐问谁想先留在这,她说在省立能比其他太平间学到更多东西。
东仔说他想,于是说好明天考核过了就他先留下来一个月。
“好了,开始考核了,先考你们接体,老表你可以一起去。”
香姐说。
“好好。”
老表连忙点点头。
老表这人真的是GAY里GAY气到极点,巨娘那一举一动。
路上四个福建的殡仪生,跟着个重庆的殡仪生走在路上。
“你们大专的殡仪都学些什么?”
东仔去不了大学了,他特别想了解大专都学些什么。
“很多啊,各种都有。”
老表讲了一堆废话。
但聊起他实习还是有些意思。
他大三开始,学校安排他实习,去了个贵州的殡仪馆。
做礼仪,所谓礼仪就是抬馆之类的杂活。
他说在那待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钱又少,地位比扫地阿姨还低。工作到半夜,睡一半又叫他们干活,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主要工资还低。
他不得不跑出来,问学校老师哪里还可以。
老师叫他选,于是他就跑来这了。
这殡仪公司来过许多殡仪生在这实习,有福建的,长沙的,北京的,但重庆的老表是第一个来这的。
殡仪行业基础的东西,其实没什么技术含量。
很多东西只要你是个人都很容易上手,但因为是叫殡仪,各种原因冷门啊风俗啊,导致这个行业很少接受社会人员进来。
所谓的考核他们通过后,下午准备分宿舍了。
自从来这后,一直无聊的东仔想了想。
买了本王小波的黄金时代,很多人说这书非常好。
他们回宿舍路上,东仔看见棵从来没见过的树。
在一片翠绿中,只有它银光闪闪,那种幽静无声的美丽。
“老子要摘一枝回去种,他妈的这树太好看了。”
东仔骂咧咧走过去。
“你是不是有病啊,这树路上大把,摘来干嘛。”
猴子看着东仔真走过去。
“诶,明天咱就没待在这了,一会到宿舍放完行李咱去玩不。”
猴子问道。
东仔还是在省立,小赖和口水妹回到附一,而猴子去了从来没去过的市一。
这三所医院的太平间都比较远,猴子意思后面可能很少聚了。
“哎,去老地方待会不,以后没机会去那了。”
猴子问。
三个人自从下班都会骑单车回去。
猴子总会快到镇上,几人停在福州动物园那个路牌前方抽烟休息。
每次快到红绿灯,东仔看向背后他们有没有骑丢,总会看不见小赖。
“小赖呢?!”
东仔大喊,问向旁边的猴子。
周围全是骑着电动车的人群,东仔这视力也就能找到里面明显的猴子。
“叮铃。”
小赖一脸疑惑按了下车铃,他就在东仔旁边。
这逼人存在感是真的低,真的把他丢人群里,你很难找到他那种。
每次到这东仔都习惯性问这句话,怕抽风的小赖跑不见了。
后来猴子每次到这都会对他提醒说。
“小赖就你右边,别**在那喊像个弱智一样。”
猴子觉得他是真的瞎。
有次几人夜里走回村子里的宿舍。
猴子说他从来没在农村生活过,特别向往田园生活。
“我是真长这么大没见过萤火虫。”
猴子对东仔说,他没见过晚上竟然会发光的虫子。
“我特别想过那种,爬树上摘东西吃,烤地瓜还是啥的,哇那种生活无忧无虑爽到爆炸。”
于是几个人去偷木瓜,拿起人家放路边的胶管在树下捅。
深夜,东仔去买啤酒,半路把人家豆苗拔了,然后丢猴子床上。
猴子说红牛上面的盖子可以磨出来,跟飞刀片一样。
东仔从来不知道,叫他示范下。
三个人就蹲在路边,看着猴子在地上磨红牛罐。
深夜里,发出咔嚓咔嚓声响。三个傻子专心的蹲在那一动不动。
终于要走了。
东仔收拾他那个跟裹尸袋一样的行李箱,准备离去了。
分到太平间后,每个太平间都会安排宿舍,就不用住在公司总部这了。
东仔告别了凯哥,几人上了灵车。
去各自宿舍放行李,去外面玩会。
“我操!!!”
猴子在路上突然喊一声。
“怎么了。”
玩手机的东仔回头问。
“你看小赖。”
猴子连忙拍他肩膀。
东仔看了眼在那阴笑的小赖。
“怎么了。”
见着小赖还是那抽风样子,习以为常的东仔低回头继续玩手机。
“你没发现发生么?”
猴子一脸震惊,旁边的小赖还在傻笑。
等几人下车,东仔才知道。
这叼毛把眉毛给剃了。
“你他妈把眉毛剃了?!?”
东仔实在难以置信。
“就,太浓了啊。”
小赖还在那笑。
那没有眉毛的脸本来就像个鬼一样了,他笑起来更加恐怖。
“你他妈的..。”
东仔低下头嘀咕,他都不敢抬头看小赖了。
那张没眉毛的脸,就你妈吓人。
能干出这种事情也就小赖了。
他们先去了附一的宿舍,在一个小区里,小赖放完行李上车,
去了猴子那,市一也就东仔去过次,那次是看戎志哥做植物人的那单。
市一这医院很小,太平间也小,是个平房。
所谓的宿舍就是在办公室背后的房间,里面只有个上下铺,环境完全不如刚刚去的附一。
而且最离谱是。
这办公室隔壁就是综合间,全是放满的冰棺,六十几个哥们躺在那。
那睡觉的床就贴着墙,墙另一边全是死人。
“我真是杀了他妈了....”
给安排在这的猴子沉默放下行李,嘴里吐出这一句。
没把东仔小赖两人笑死。
猴子接下来这个月都是住在太平间。
最后去了东仔那,一栋旧楼的商品房,但里面装修却是三人宿舍里最好的。
老表也住在这,他下班了刚好帮忙搭床。
东仔接下来这个月都跟老表住一个房间。
几人吃完晚饭在那聊天。
老表说话很像南方那边的人,但性格不太像。
“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把眉毛剃了。”
东仔躺在沙发上,一抬头就看见小赖那没有眉毛的脸。
他扶住额头叹气道。
“都说太浓了啊,很痒。”
小赖解释道。
听的东仔一脸抽搐,这理由就离谱。
那晚上,几人还轮流穿着老表的古装在那装逼。
第二天开始,省立就剩东仔跟老表在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