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势不一样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对东仔看了又看。
“变成熟了。”
老太婆对回家的东仔说。
“我不想做了。”
东仔对他们说。
“为什么？你不是说能赚很多钱么。”
老太婆问。
“我不想做了。”
他找不到原因，只是嘴里重复这句。
四个月前，他说要吃这碗饭了。
四个月后，他说不想做了
那个从不听话喜欢半途而废的儿子回来了。
“好，样子变了就好。”
老头看着他的样子，却笑起来欣慰的点点头。
东仔叹口气准备回房间。
“对了，你还记得陈工么？”
老太婆在他离开时问道。
东仔一脸茫然。
“帮我们搭铁棚那个啊，就老是叫你老大老大那个啊。”
“他怎么了？”
“他死了。”
老太婆说。
东仔愣在那。
“他老婆说是肝病，死在他们老家的医院那。”
老太婆说。
“我洗澡睡觉了。”
东仔关上门。
夜晚，
他躺在那
心里好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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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烟头插在橘子上，祝自己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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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养了许多鸡和鸭，除了黄黄还多了几条狗，多了几只猫。
回来后，老头子开始教拳给东仔。
“我以前怕教给你，你这浪爬性格肯定会惹事生非，你人就报废了。”
“打架是手段，不是目的。”
“现在社会没人打架了。”
东仔扎着四平马，老头子在背后说了许多。
他很累。
新年了，
东仔看着老头子烧木材。
“2021年了已经。”
老头子拿着荔枝柴碎碎念道。
“你要是那时肯去当兵，现在已经回来了。”
东仔没说话，只是站在那。
过几天，东仔在和老太婆聊天。
聊到他以前抱着被子出门去找工作之类的蠢事。
聊到更前面。
“你说做人父母，这么花钱花脸面，送你回去高考。你不去考试，还带着只猫回来。你说身为父母，看到这一幕心有多难受你知道么？”
老太婆抱怨道。
“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对自己前途没一点心，好像前途是别人的。还带只猫。”
老太婆重复着摇摇头。
“我当时真想把那只屎猫冲到厕所淹死。”
老太婆捂着胸口说。
东仔没说话。
爸妈这两句话
他愧疚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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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人住在废品站下面的园艺场。
吃饭时会走上去，平常他喜欢一个人在下面。
晚上时候，他走回园艺场。
隔壁漆黑的森林总会传来女人的哭声和尖叫。
老太婆说是住在隔壁是个没钱的单身汉，最后买了个有精神病的老婆。
“我不想跟你说话。”
东仔扭过头说。
“你以为我想跟你讲啊”
老太婆见他又留起长发。
“剪这个几把头，学生不像学生，飞仔不像飞仔。”
“你个头脑还不如一只猫。”
老太婆说。
“不如哪只？”
东仔生气道。
第二天走上去吃饭。
半路看见个裸露的人躺在水沟里。
东仔吓坏了。
蹲在地上看见他平缓的呼吸才缓过来。
那第一眼看见的画面，他老是会想到周鹏翔。
老太婆不肯东仔拿零食下去。
她知道东仔要拿给流浪汉。
“他们神经病的啊！”
东仔只能递给他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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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看见睡着的人总会怀疑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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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来了
雨后的傍晚，风好凉爽。
吃完饭的他手里抓着椰子走在路上。
伯伯跟在背后。
两人要下去拿货。
前面一个垃圾袋发出叫声。
东仔解开，
里面是只没开眼的小狗。
“累地嘢唔值钱噶，某理佢。”
伯伯让他别管。
这是只全身白的小土狗。
东仔想到了一同去海边的小狗。
晚上，
他把椰子汁灌在它嘴里。
再过些天，下班回来的东仔脚疼的要命。
以为是昨晚被客人踩到了。
疼的路都不了，愈来愈严重。
去了村里的诊所，
医生说是痛风。
东仔走路一瘸一瘸的。
“真扑母，你爷爷都没用拐杖，你先用上了。哈哈哈”
老头子嘲笑道。
东仔脸黑着，因为他之前也是这样笑老头子痛风发作后走路的模样。
老头子笑完，抱怨着得痛风，站也痛，坐也痛，躺也痛。
东仔点点头。
南方这个季节经常下雨。
所以他电脑给雷劈了。
下完雨后，野外回来的小猫都有山竹的气味。
老太婆今晚炒了很多辣椒。
满屋子呛鼻刺眼
老头子被辣的咳嗽。
“扑母，辣椒不用钱啊？你妈个几把。”
东仔抱着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哈哈大笑。
“等下就打你。”
老太婆对幸灾乐祸的东仔说。
夏天的夜晚，会有晚风
满山的铃铛果砸落屋顶，发出一声声沉闷。
他把电脑卖了，买了只玩偶熊。
有时黄昏会牵着椰子去路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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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房子外面有一群木棉花围着
掉落下很多花，慢慢腐烂后，发黑，枯萎，远处看像一泡泡屎。
每当我走过，踩上去会发出枯叶一样脆脆的声响。
有时睡醒，外面下雨了
我会坐在门口发呆
也不知道现在是早晨还是临近夜晚
昏沉的天空。
没有鸟声，树林的枝叶晃动。
货车露出锈迹，地上流过泥黄的水。
电线杆都湿透了
我什么都没想。
只是坐在那。
好似时间永远停在这
又像这是一个梦。
还没醒来
我不知道
只是坐在那。
什么都没变
闻到潮湿的气味
手里都是凉风的气味
太阳被红色的云盖住，
透射的光像玫瑰洒满天地。
有只乌鸦飞过
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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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故事皆为虚构。
本书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