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达把玩着弯刀,沾染了血渍之后,光泽鲜艳。昨晚她匆匆把刀还给了左达,便去楼上歇息了,关于别西柏的事情她只字未提。
换做平时,她定要抱怨“不要在我心动的时候扫兴好吗?”之类的,或许是这次有什么不同吧。既然刀已经还回来了,目标定然清除了,其他的还是别去细想。
当左达闻到那花香味的时候,他的身份就已经暴露了。他全程冷漠脸,因为根本受不了别西柏身上被香水掩盖的腥味,那种啖人血肉形成的糜烂腥味。
“哐当——”客厅传来了东西乱砸的响声,左达收好刀出门看见倒在地上的弥错。他昨晚贴了几张创可贴,现在脸也被身前的人揍肿了。
“许幽怜,怎么回事?”左达见她似乎很生气的样子,头发也没梳理,乱糟糟的。
她没有回答,看了左达一眼之后迅速跑出了别墅。
“怎么?你哪得罪她了?”左达一把拉起弥错,后者痛得嗷嗷直叫。
“我……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弥错摸了摸淤青的脸,“我就在那准备早餐,她一下楼就飞来一拳,然后你就出来了……”
“真的没有其他什么吗?”左达虽然不想去猜测他的人品啥的,但许幽怜莫名其妙给房主人来一圈恐怕不妥当吧,而且现在没打扮就乱跑也不是她的风格。
“真的没有……我发誓……昨晚我们话都没讲几句她就去睡了,一早上起来就揍我一拳,我人都懵了……”他委屈巴巴地说着,“话说,你们力气怎么都那么大啊?对同事那么心狠手辣……”
“……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是去追吧……毕竟她打的是你不是我,说明你做了啥坏事……”左达准备看戏。
“不不不……还是你去吧,你们更熟,如问问我哪里惹她了……我不想再经历啥无妄之灾了……”弥错走着突然踩到了地上的碎玻璃又滑了一跤。
“……”左达无语,心想他不会是交钱才成为执行者的吧?但是没听说哪个执行者是因为家里显赫才选出来的啊,C区经费不足吗……
左达走着拨了她电话,无人接听……难道说她手机都没带?可能这就是年轻人吧,可以随时任性。
和预想的不一样,她不见人影了。左达环视周围并没有发现印象里那个赌气求安慰的小女孩。
他也看到这环境,和昨晚的那个奇怪的梦一样,只是有了色彩。炊烟缕缕,路上走着零星的几个人。
“是不是弥错那家伙是个伪君子……”左达走近道路上最近的那个老头,想要问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妹妹,欧不,是个妙龄女子。
“你好,老伯,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女生,大概20来岁,穿着……黄白黄白的衣服……”
老伯眼睛左右飘动,嘴里嘟囔着:“Emmm……女的,黄白衣服……哦,我好像见过……”
“在哪?”话音刚落,一把镰刀隔着羽绒服在左达左手臂上切开了一个口子。
血立刻渗了出来。他吃疼躲开身后那个人的继续攻击,回身一脚把他踢在地上。是个中年农夫,手里紧攥着镰刀,此时艰难地从地面爬起。
左达马上又看旁边的老伯,果然他也没落下,拿出了口袋里的剪刀颤颤巍巍地戳来……
他就走远了一些,老伯就追不上了。
“你们为什么要攻击我?”左达看了看衣服,糟蹋了自己可怜的工资,心疼死了。
“咳咳……你是瘟神……你要把我们的神请走!好让我们村再遭劫难!”那个中年人咳了几声,喘着气说。
“你听谁说的?我就是来乡下过年的普通人……”他警惕地看了看远处的几个人,都望向这边。
“谁他妈过年不回老家过啊?我们这没人见过你,你来这根本就是不安好心!”那个人吼着,“你发现了我们这里的上神,所以来这想把上神请回自己家里……你们这些外来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骂骂咧咧的,甩着镰刀,似乎在惋惜刚才没有发挥好。
“你们能不能别给我安这些莫须有罪名啊,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的什么神,而且,你知不知道乱砍人是犯法的,待会我报警来抓你……”左达无奈地使用报警威胁,对付大部分群众有用,极个别特别拽的不care 牢狱之灾的就只能让他品尝拳头的滋味了。
“哼!我们才不怕什么警察,来了一起轰走……而且你居然侮辱我们的上神?说他是什么神……乡亲们,你们能不能答应?”
“不能!”转眼之间,四周又冒出了许多村民,一个个仇视着左达。
“……我是弥错的朋友,我根本不了解你们的信仰……你们不信,可以问他本人……”左达昨晚加了他电话,此时并没有人接听……我靠,关键时刻一丁点也靠不住,不知道待会我的惨叫他能不能听到……
“骗子!大家看,他根本不是弥错的朋友,打电话那么久了都没人接通……”中年人继续煽动着村民的情绪。
左达周围都围了好几个人,他手忙脚乱地打着电话,还是无人接通……他宁愿和灵异打交道,也不愿意和刁民相处半分钟。
在挣脱“围剿”之后,左达狼狈地跑路,所幸常年有逃跑的经验,他很快甩开了后面的村民。
前面的小山坡上有一棵约两层楼高的榕树,榕树枝桠较多,他轻松地爬了上去。俯瞰村落,一座座房屋落在稍有倾斜的山脚,中央有个广场,和其他村落相比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四下无人,左达检查了下伤口,因为穿的厚并无大碍。空气里却偶尔飘来一股腐臭味,似乎周围有什么死物。
他环顾四周,浅草乱石间并无异物,后方倒是有一堆蕨类植物淹没的井。
左达下树走了过去,腐烂味愈加浓烈,看来死物不是什么小动物。现在是冬季,腐臭味应该不大才对,井里是掉了什么东西……
临近一看,杂草遮住光亮漆黑一片,冲天的腐臭扑面而来。左达屏着呼吸扒开杂草,倾泻的光照到了井底的一只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