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本来应该忘记,不是我喜欢纠缠,只是他并不是随着我喜欢的方向发展,我亦是无能为力。
“休息的时间,就别翻书了,不然人家会说我虐待组员。”羲原总是很细心的,他在和我说话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杯水正要递给我。
“谢谢,难道你平时很喜欢喝咖啡,那个很容易成瘾的,对身体不好,还有,你是负责人,接水的事还是我自己来吧。”我虽然感激羲原,但并不喜欢他每次总这么照顾我,说实话,我有些爱面子。
“海霖,没那么复杂好不好,不过是顺手的事,别见外,至于咖啡纯粹是我的一种习惯,大一的时候刚刚接触很多的医学基础课,既枯燥又乏味,我是为了强行记忆才习惯了用咖啡提神的,最后就只能戒不掉了,好像喜欢一个人久了,渐渐成为习惯一样的。”说完后,他浅浅的抿了一口咖啡。羲原很认真的描述,让我不禁想到,这么深沉的语气难不成有什么心伤,却忘记了自己直直的盯着人家看都出神了。
“羲原,我们只是谈饮料而已,你扯远了吧?你有过女朋友?”一开口才知道自己突兀了,哪能随便问人家的隐私。
“哈哈,我就知道,你上当了,那不过是一种比喻,文艺范,不懂么,亏你还是文学社写文章的,真是的,学业这么忙,哪有时间找什么女朋友,胡扯。”
“切,什么……”这个时候你要是在我身边一定能看见我的表情有多囧。我赶紧一连喝了好几口水,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不过你现在的状态很放松,就要这样,不要为了负责人三个字,我们之间说话都那么拘谨。”羲原看到逗海霖得逞,脸上露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就和刚进学校的时候我看见的那个微笑一样,纯粹而自信。
“好好干,努力终究有一天会发光,你呀,要对自己有信心。”羲原简直无时无刻不在找各种办法给我鼓励。
”羲原,能告诉我你的缺点么?我很想知道,不过我觉得你没有。“这话是真心的,我实在难以想象,这样温暖和煦阳光自信的男孩会和缺点这个词语挂上半点关系。
“有啊,比如说不吃饭我会饿,不睡觉我会困,不喝水我会渴。“什么冷笑话,他又不是僵尸,这算什么缺点。
”羲原,导师找你有事,要你去他办公室一趟。“在我想要还击的时候,他被其他成员叫走了。
”来了。海霖今天干完了,明天就放半天假吧。“最后羲原留下这句话,一溜烟跑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羲原的导师很厉害,人家都说严师出高徒,像羲原这么优秀的人,那他的导师岂不是优秀的没有了人样,抱着这份好奇,我也悄悄的来到了他导师办公室门口,想一睹尊荣,结果还真是,和一部电影名字一样,好奇害死猫。
在门外,我意外的听到了,这些话。
“非常感谢老师,把这一次的工作机会留给海霖,她的工作完成的很出色,她的热情,积极和努力,我想老师应该是知道的。”羲原的夸奖听得我很开心,至少说明我还是很合格的。
“要说感谢,她应该好好谢谢的人是你,没有你的推荐,这么重要的工作,老师怎么肯就交给一个初出茅庐的丫头,你也是知道的实验室的人早有内定,不是你一再的恳求,哪会有今天的结果,不过,老师知道,你的能力你的眼光,海霖真是个肯努力的学生,人品稳重又有责任心,可惜了要不是她的腿,以后啊,会有大的作为的。”羲原的导师,不是很注重外在条件的一个人,只是海霖的情况,确实叫人觉得可惜。
“老师,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了么?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她那么努力,那么要强,要是让她听到这话,心里一定难过死,您只要放心就好,我会在旁边协助她的,觉得不让您失望”是啊,羲原还是了解海霖的,当初不是老师非让他说出帮助这个孩子的原因,他是绝对会死守这个秘密的,为此,他也纠结过,只是觉得两害相权取其轻,能帮到她就好。
站在门外的我,真是感觉到晴天霹雳,一个我这么信任的人,一个我当做学长来崇拜的人,当做朋友来交心的人,绝对百分之一百没有怀疑过得人,竟然是因为他,我才不能去实习的,也是因为他,那几天我的心情才跌倒谷底,原来是很感激他的推荐,可没有想到他既然把我腿截肢这种事也说了出去,开始我还一直以为是安辰说的,现在看来自己真是蠢死了。一开始我就觉得自己没这么优秀,哪能得来这么好一机会,原来如此。
我没喊报告,也没敲门,直接进去了。现在这个时候我做什么都是不理智的,都是冲动的,但我依然要问清楚一些话,也许就是因为冲动我才有勇气说出这些话。
“羲原,对于你的帮助,我一点也不感激,你怎么能这么做呢,你怎么可以擅自做主张拿我的隐私去和我的工作做交换,你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害我,你没有如此努力的尝试过融入一个集体里吧,从我出事故以来,每天都在为这件事做努力,让自己尽可能地更好的融入到健全人的集体里,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让人值得同情,不那么让人觉得悲怜和特殊,所以,在学校里,我希望只要大家能做的事我都能做,大家能做好的事我也能做好,甚至更好,因为你的一句话,第一次让我失去了和大家一起实习的机会,不知道,第二次,我会因为这个原因,失去什么?!我以后都不想见到你。”该说的,我都说完了,现在也该走人了。脸上的狼狈也代替不了心里的疼痛。
“她什么时候站在外面的?”羲原还在处在刚才被她控诉,哭诉的画面里,才反应过来问题的严重性。
“老师,我……”一脸的错愕,羲原根本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早以这种方式知道真相。
“去吧,她需要一个解释。”
我以后都不会想见到他,也不会来实验室,可是这个时候,我能去哪呢?
“海霖,你等一下,听我说。”羲原追出来,看见她了。
羲原站在我面前,看着我眼泪不停地往下掉,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今天要不是,你听见了我们说的话,我原本打算,等你心情平复了再慢慢和你说这事,是这样,我觉得你们去社区工作的地方,工作时间长,条件差,可能你的腿会吃不消,也可能在那样的条件下,你也不能有独立的空间去清洗假肢和患处的保护套,那样很容易感染,所以才帮你换了一个在学校内的工作,我真的是想帮你的,没有出卖你的意思,海霖,对不起,你别这么激动好不好?我们找个坐的地方慢慢聊,你也平复一下情绪。”幸亏现在这个时间,大家都在上课,在学校的路上没什么人,不然这么说话,要别的同学听见了,海霖的秘密也就不攻自破了。
“不用了,我什么也不想和你说,我刚刚要说的,也都说了,对了,以后,你还是把这份仔细,这份悲悯苍生之心,留给将来的患者吧,我的事,不用你管,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乌鸦嘴,不想看到我跳楼自杀的话,就别再逼我。”我什么也不想听,累死了,只想回宿舍睡一觉。
羲原也知道,这样的情况下,什么都谈不出结果,索性让开了,现在真的不能再刺激她,还是随她吧。
哎,真的是做错了,本来帮一个人,却把一个人伤的如此深,想到海霖说,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我的事,不要你管,别逼我,他分明感觉到了这个女生眼睛里的气愤,憎恨,还有决绝,所以说海霖真的是一个爱憎分明,情感强烈的女生。当一个人因为什么原因误解或者恨你的时候,你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也都是徒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