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这位姐姐!我是定国公府上的六小姐,贺悠悠。今日凑巧车子坏了,来姐姐你这里蹭蹭,可万万不要介意。”说话声掺杂着几下清脆的金石碰撞声,却觉得悦耳。眼前这个娇俏少女,头上那鎏金串花步摇昭示着她金贵的身份。一身彤色衣裳衬的那张面容更加可爱。这个样子,把旁边的桃花都比下去了。
“妹妹说的哪里话,妹妹来借坐姐姐的车子,姐姐高兴还来不及呢。”话虽如此,可这问也不问的便借坐了自己的马车,可见这娇惯出来的性子了。
定国公是开国元勋,是一等一的勋贵,又迎娶了先皇的幺女,当今圣上的亲妹妹,朝华公主。再加上子女一个比一个能干,个个都在朝中胜任要职。可惜前几个全都是儿子,好不容易盼来了个女儿,全家上下都对她宠爱万千。自小便在太后跟前长大,几乎相当圣上的半个女儿了。再加上这位六小姐聪明可爱,学识身世样样不俗,可谓是风头正盛。
现在正是赏花时节,“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青鸟山的桃红柳绿,春光乍好,可是踏青的好去处,这也难怪会碰上贺六小姐了。
“贺六小姐,这马车比不上你那里的舒适,还请将就一下。”说着,这两人依次上了马车,离开了。
隔着一片桃花林,不远处山坡的亭子中。
“江兄,你看看这贺六小姐,其他权贵都是把御赐之物供起来了,而她却那御赐的步摇随随便便的插在头上,也真是不怕御史的折子。”边说还边摇了摇头,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咦?旁边这位小姐,好像是吏部尚书家的大小姐。名叫顾哲莹。那可是真正的养在深闺了,除了女眷,基本上也没有什么男子见过了。咱们这次来运气倒好,一睹芳容。据说这位小姐文静的很,没有什么出挑的,也没有什么出格的。长得也就算清秀可人,跟其他家小姐都没有可比性,而且好像还有点愚笨,也不是怎么受宠......”眼前的少年神采飞扬的开始讲起了各家小姐的八卦,看架势,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了。
听着苏落翎的八卦声,江城抿一口茶,热茶冒出的氤氲热气,使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出尘不少,目光看向那片繁花盛开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欸,江兄,江兄!你在想什么啊,那么专心?”,兴高采烈地说了许久,见身旁人根本没有认真听,可把自己气了个好歹。再顺着江城的视线疑惑地望去,立马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知道了!江兄你一定被贺六小姐迷住了!也对,贺六小姐和你如果在一起了,可算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可是绝配啊!她马上就要及笄了,江兄估计也要抱得美人归了,到时一定要记得请我喝喜酒!”
见苏落翎越说越离谱,江城好气又好笑的摇了摇头,及时打断了这个八卦少年。
“我是在想今年的科考,哪里是在看什么贺悠悠,这种话你以后还是少说。”
“哎呀呀,知道了。”苏落翎满不在乎的说,显然没当回事,估计明天坊间又要开始传什么江公子即将与贺六小姐喜结良缘等等之类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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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只不过一天的时间,京城关于贺悠悠与江城的传闻遍地开花。
“主子,用不用制止谣言?”十七恭敬地问。听完属下的汇报,江城略一沉思,道:“不用了。”没必要为不值得的事浪费时间和精力,这是江城一贯的主张。
“荣王府的生辰请帖已经送到,等到那天,你一定要盯好礼部侍郎。”
“是。”说完,十七便下去了。
礼部侍郎叫周科,字远航。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太子党,借助这个太子大靠山,平日里干了不少恶事。太子每日忙于政事,并不知道周科在外面借着他的名头干了多少事。这次荣王府老太太八十大寿,而荣王这个唯一的异姓王又极其重孝,于是便大办寿宴,请了京城能来的所有权贵。这人一多,便容易出事。这不,周科便要趁这次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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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王府的仆人一早便开始忙活,忙着迎接客人,这些客人身份都不是普通人能惹的起的。仆人们恭恭敬敬的端茶递水,唯恐一个不小心就把哪位大人得罪了,丢了饭碗事小,没了命就完了。相对的,如果得到哪位大人青眼相待,那么往后的日子就会好很多了。还有一些姿色不错的婢女说不定会被大人带回去。
“顾姐姐,听说今天苏落翎要来,咱们可要好好的坑他一把。他这个人,就是人傻钱多,不坑白不坑!”贺悠悠义正言辞外加一脸不怀好意的说到,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经过上一次青鸟山借车一事,顾哲莹与贺悠悠在马车上相谈甚欢,倒是成了朋友。在经过几次出游,关系是越来越好。这次荣王府发请帖给了这两家,顾夫人本不想带她去,只想带自己的女儿顾哲颜去的。顾哲颜明年初夏就要及笄,带她来,就是要好好相看一下未来夫君人选。没想到顾哲莹竟然趁青鸟山出游,结交了贺悠悠这个人物。适才,顾夫人才不情不愿的带了顾哲莹。
“也就是那个顾哲莹运气好,不然怎么会认识贺悠悠。那个贺悠悠也是眼瞎,看上了她。”顾哲颜在离贺悠悠和顾哲莹不远处不满的说。本就相隔不远,说话声也毫不遮掩,自然被贺悠悠和顾哲莹听到。
“顾二小姐什么意思?哲莹运气好又怎么样,这是她本事,这是老天爷赏的。再看看你,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你这幅嘴脸。要不然你运气这么不好。还有啊,都说人的眼睛能反映出这个人的心性,你看看你,眼睛本来就小,心胸就更狭隘。果然古人诚不欺我。”贺悠悠立马反击回去,丝毫不落下风。
顾哲颜听到这番话,气的脸都白了。“你们不要欺人太甚!贺悠悠,你一个贵女,竟然会说如此粗俗不堪的话语。”
“我想说什么还需要你管?”贺悠悠一瞥,一句淡淡的反问,皇亲国戚的架势便出来了。有些人天生就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就是有资格这么做。
顾哲颜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交际回来的顾夫人拦住了。顾哲颜是年轻,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但是顾夫人不一样,能从姨娘爬上正妻,自然不是个善茬。当下一看贺悠悠脸色不对,心里便暗暗打鼓,生怕这个贺六小姐为此在那些达官贵人面前说些什么就完蛋了。
当即马上笑到:“六小姐说的什么话,您想干什么可不是没人挂您吗?您可是以聪慧大度出名的,怎么还会有人担心您言行有失。倒是我这个孩子,心思太单纯,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倒是让六小姐多担待了。”这话说的精妙,既夸了贺悠悠,又暗示她大人有大量放过自己这个单纯孩子,若是再计较,倒是自己小气了。
“知道就好。”说罢,便和顾哲莹进了府。
这个小插曲没有影响贺悠悠的心情。宴席开始后,她便与顾哲莹去游园。这园子是请的当代著名建筑大家徐西林建造的,清幽雅致,单单是置身其中就有一种宁静的感觉。
“哲莹,我们去那个湖边玩吧,那里有好多人,一定很有意思。”
然后便带着顾哲莹往湖边走去,走到一看,原来老太太竟也在。
“老太太,可真是好久不见了,真是想死您了。哎呦!您怎么越变越年轻啊,起码年轻了十岁左右。”
“这孩子嘴倒是不饶人,也不知道以后会是哪家公子能够受得了。”话虽如此,脸上笑意不减反增。
贺悠悠一来便和老太太十分娴熟地聊了起来。边聊边沿着湖边慢慢的走着。
变故就是在此发生的,突然之间一个不知名的丫鬟,闯进此处,贺悠悠刚想喝退她。那个丫鬟便使劲把老太太往湖里推,眼见老太太要落水了,贺悠悠为了救老太太使劲一拉,自己却因为重心不稳,哗啦一下落水了。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等到公子小姐反应过来时,才开始大喊抓刺客和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