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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女中豪杰

滕锋回过神来,发疯般冲到外面,姐弟俩已经不见了踪影。

此时的滕锋心跳极快,不知道是刚才跑太猛了,还是被画像搞得惊魂未定。滕锋呆呆的站在雨中发了一会儿愣,这时雨势已大大减弱,变成了毛毛细雨。原本在各处躲雨的人们都跑了出来,街上的行人和车子一瞬间多了起来。

滕锋此时已经平静下来,他跑回车上点了火,一边朝局里开一边想,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看见一对长相漂亮的男女,就觉得跟画像有关。而且,就算他们是画像上的男女,也不能说明他们就是杀害乔静和刘亚殊的凶手啊。甚至薛佳怡和常鲲看到的青年男女,到底是不是同两个人都无法断定。

滕锋回到局里,打开电脑在身份证查询系经里输入了冷眉的名字。好在这个姓够生僻,全国重名的并不多。缩小年龄范围后,目标只有几百人了。快速浏览一番后,滕锋找到了冷眉。冷眉1991年出生,身份证上的住址是广东省佛山市某处,从身份证号码看,出生地是本省的偃云县,一座依山傍水、背靠原始森林的美丽小城。户藉所在地户主叫杨春华,是冷眉的姨父。家庭成员有弟弟冷庆,出生于1993年。还有姨母俞影,杨春华和俞影的女儿杨彬彬。

从这份户藉资料来看,最合理的解释是冷眉和冷庆在未成年时就父母双亡,被远在佛山的姨母一家收养,户口也迁到了佛山。成年后姐弟俩自己回到本省,在沱州生活下来。

走廊里传来了铿锵有力的脚步声。滕锋听出来,这是梭子来了。

梭子是个34岁的漂亮彝族姑娘,来自大凉山,从医学院法医系硕士毕业后,就分配到局里工作到现在。

梭子留着利落的短发,身材瘦削高挑,皮肤黝黑,肌肉紧实,看外形很像职业田径运动员。她是有名的女汉子,工作间隙休息时,最爱到楼顶和一群老烟枪一起抽烟,她叼烟的样子很屌,像混黑社会的女流氓。

梭子工作认真负责,可以说到了偏执和拼命的程度。她思维缜密言辞犀利,谁都敢怼,谁都敢挤兑。

例如有新来的不知道她性子的刑警急等验尸报告不出来,跑法医室去守着,梭子一边忙着手上的活,一边头也不抬的来一句:“你杵这儿干啥?帮得上忙吗?不是说了有结果给你们打电话吗?看你这架势是工资太多活太少给闲的是吧?多余。”

还曾有人想急着催报告,跑去跟她说这案子可是要案,省厅挂号的,得抓紧啊。她也是头也不抬的怼回去:“省厅怎么了?省厅也得尊重科学!这是毒理分析,不是耍魔术,一眨巴眼就能出来啊?”

局里比滕锋年龄大的,一般都对他直呼其名。比他年轻的,不是叫锋哥就是叫滕队。梭子比滕锋小几岁,却从来都是滕锋,滕锋的呼来喝去,偶尔也叫老滕。有一次滕锋一时犯贱,想逗逗梭子,说你不会叫人啊?叫声锋哥有那么难吗?梭子还是那张惯有的不屑脸,说道:“这里是共产党的公安局,不是黑社会青红帮!还哥呀妹的,不嫌恶心不嫌庸俗?******我们都能称同志,咋到了你这儿就必须得称兄道弟了呢?”这番话一气呵成又逻辑严密,滕锋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每每回家想到应该怎么回怼梭子时,总会恨自己实战时反应太慢,实在不是块吵架的料。

刚接触梭子的人,都会被她这性子给吓得敬而远之。相处时间长了,慢慢就能品出她的好。梭子性格直爽大气,从不背后议论人,有意见都是当面直说。她洒脱率真,从不矫揉造作,喝酒吃肉样样不输男人。有一次她和滕锋一起加班到半夜,滕锋请她到大排档喝啤酒吃羊肉串,是用红柳枝串起来的新疆羊肉串,份量扎实。滕锋吃了五串就撑了,梭子一口气吃了四十串。滕锋又震惊又好笑,说你的胃是橡皮做的吧?想撑多大就能撑多大。梭子说就你那吃相,娘们儿似的,还好意思说我。得天独厚的是,她怎么吃都不胖,永远是田径运动员的身材,穿搭稍微讲究点儿,还挺有模有样的。

梭子最大的优点,是做事极为认真专注。虽然嘴上不饶人,工作却是最一丝不苟的。她时常怼人,其实最善解人意,知道刑警们破案心切,不用人催她也是分秒必争。加班加点在她这儿已经常态化,拿出的报告也是份份高水准高质量严谨精确。她年年是先进工作者,局里无人不服。

这时梭子推开门进来,大喝一声:“这大半夜的你就开个小台灯跟鬼火似的,装什么鬼?想吓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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