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麦认真看着洛承书:“如果你利用我,让我成为他们失败原因的话,我绝不会同意,更不会配合。”杨麦平静但是字句清楚地说着,“至于什么婚约的,和我就更没有什么关系了,如果你不爱她就不会娶她,同样,她要不爱你也自然有很多办法不嫁给你。你们这样的人,除非愿意,不然,没有人能勉强。”
“我是那种要靠着女人才能做事的男人?”洛承书咬牙问,她居然不放心自己?她居然对自己和叶安然的婚约完全不放在心上?
“呃……”杨麦看着咬牙的洛承书说,忍不住笑,真是别扭的人,“不是啊!”
这还差不多,洛承书点点头,“算你识相。”洛承书没有看杨麦,“我承认,最初要见见你,的确是因为唐媛说,叶安然只有一个漏洞,就是你。能入叶家小姐眼的人一只手就数过来了,所以我感兴趣了。”
洛承书自己忽然笑笑,接着说:“我想知道,一个从来没有听过名字的小女孩,怎么就成了唐媛手中的重要环节。于是我弄清楚了她那几天的行程,凡是她去赴约的地方我都会去,但是第一次见你,就是在那个场合,真是把我惊呆了,因为你的表现和唐媛描述完全不一样。”洛承书转头看看杨麦,笑得开心。
“什么不一样?”杨麦疑惑。
洛承书并未回答杨麦,却说:“但是这样的你,反而让我觉得比唐媛跟我描述的样子更有趣。”又看向昏暗的海面,“所以后来我故意去见你找你麻烦,只是好奇你这个人,别无它意。我只是单纯想要认识那个叫杨麦的人,虽然其中有恶作剧的嫌疑。但是,我觉得无伤大雅,因为我并不想伤害你,更不想利用你。所以你放心,我只做我应该做的事。”
杨麦愣愣的,他这是解释?为什么要和自己解释?
“你相信了?”洛承书看向杨麦。
杨麦诚实的点点头:“有点。”直直盯着洛承书。
“不怕我骗你?”洛承书笑说,这就信了?
“不啊。”杨麦摇头
洛承书眨着眼睛问:“为什么?”
看见装可爱的洛承书杨麦只觉得天雷滚滚,但是还是开口:“直觉。”
“直觉?”
“对,我的直觉很准的。”
“天真!”洛承书嘲讽一笑,不去看她。
片刻,杨麦才弱弱地开口问:“喂,你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合让你觉得我一样很有趣,可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只是撞了我一下啊,”杨麦挠头,“是因为我骂了你吗?因为你从来没有被骂过,所以才觉得有趣?”
洛承书汗,这个意思是我有受虐倾向吗?洛承书很是无奈,摇摇头,又诡异一笑:“不,那不是第一次见面。”
“啊?”杨麦明明那就是第一次看见他的本人啊!“那是什么?”
“这样吧,我告诉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怎么样?”洛承书温和地笑着,杨麦却觉得他像一个诱拐小白兔的大灰狼。
“什么条件?”杨麦警觉。
“你先答应,”洛承书依旧温和的笑着,“我保证这个条件不会伤害你,也不是利用你做任何伤害你朋友的事,也不是杀人防火违背法律道德的事,我发誓!”
杨麦心中的小人开始打架,要不要答应?挣扎半天,“你确定你刚刚承诺的话吗?”
“我确定!”洛承书立刻借口。
看看洛承书,杨麦第一次痛恨自己旺盛的好奇心,左思右想,一咬牙点点头,“好吧,我答应你!”
洛承书似乎早就料到杨麦会同意,也点点头,笑看杨麦一脸的疑惑和挣扎,从容地吐出三个字:“向月阁。”
当杨麦得知洛承书第一次遇见自己的场景居然是在“分手宴”上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当真是看了一场好戏!”默默呆滞了很久,杨麦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
“嗯,很精彩呢!”洛承书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
杨麦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见杨麦不说话,洛承书承认自己又八卦了,“我说,你是怎么看上他的,浑身上下哪有一点好的?沈公子估计都比他强一点。”说完又补上一句,“虽然没法和我比。”
能不能不这么自恋?白了洛承书一眼,“人不痴狂枉少年嘛,当年太年轻了,见的人少,”杨麦无奈地笑笑,“反正都过去了,还好当年年纪小,不懂感情,要是我到三四十岁才遇到这样的人,那可真得挑块地方好好哭死去。”
“你不恨他?”洛承书好奇地问。
杨麦又是一笑:“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要恨他、怨他?”
“不应该吗?”洛承书怕杨麦不理解似的,又补充说:“你们女人不都是这样吗?由爱生恨,被劈腿一哭二闹的。”
杨麦嫌弃地哼一声:“哼,别把我和那种没有脑子的人相提并论。我是对他的背叛感到过震惊伤心难过之类的,因为那简直就是一块伤疤,我完全不敢去碰触。
“可是时间久了,我就在想,我到底在怕什么?我该恨吗?恨谁?埋怨又该埋怨谁?都已经过去了,既然我的真心付出得不到真心相待,那我又何必要把这个人挂在心上?”杨麦自嘲地笑笑。
叹一口,杨麦说:“恨一个也是要力气的,我要花很大的力气去恨一个负了我感情的人,值得吗?我会为了那一颗歪脖树,放弃一片大好森林?!笑话!至于我的好朋友,我其实不那么怪她。当时的我很愤慨,觉得她辜负了我,可是想明白之后,也没有那么不可理解。”
“要是我,真得爱一个人爱到心底里,或许我也会不顾身份背景去搏一次,不管最后会不会在一起,至少曾经尝试过,以后不会后悔。所以,我真的不愿意去恨谁或者怨谁。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只是知道名字的陌生人而已。”
洛承书笑说:“真的这么想得开?”
杨麦认真点点头,“但是,他要是再来招惹我,我可不会惯他病。就像之前那样,让我很不解。怎么跟女人似的?很烦,我现在真心怀疑他心理有问题。”
洛承书语气冷淡:“你都真心相待了,还不算爱?”
“这不是一回事,真心相待又不能说那就是爱,我说的真心,是诚实的面对两人之间的感情。就像,如果真的发现感情淡了,或者错爱,你说啊,你说出来,我自然会让你走,我又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杨麦扁起嘴说。
“相反,我会很看得起你,觉得你还算是是个男人,至少敢于承担啊,而不是谎言连篇。再说,我现在能和你说这么多,说明我已经用真心对待你了,你能说这就是我爱上你了吗?不能吧!”杨麦点点头,“就是这样!”
“道理还挺多!”
“没有没有,都是真实感受。所以说,这样也好,他让我对人性有了进一步的认识。”杨麦点头。
“真的不爱?”洛承书不相信地问,“那天某人可是痛苦万分,脸色苍白。”洛承书揭短可是毫不手软。
“当时还是在震撼中,没想通嘛。那段时间,稍微静一点,就会胡思乱想,痛哭流涕,”杨麦笑着说,“然后有一天,我晚上失眠,我就看着镜子里的人问自己,你到底难过什么呢?想了好半天,我发现,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更多的,他就是一个亲密的异性朋友。我又问自己,他付出了什么让你执着呢?细数一下,好像都是一些无事献殷勤的事情。我再问自己,那你放不下什么呢?想想,我顿悟了!”
“什么?”洛承书好奇,有时候,他真的跟不上她的节奏。
“自己。我放不下的,是在那段感情中敢于交付真心的自己,放不下自己的付出,放不下自以为是的感情。于是,天地豁然开朗,我就满血复活了!”杨麦轻松地说,“女人有时候,很容易把男人对她的好放大,对方做一点,自己就感激涕零,自己看不清楚,旁人却看得清。我只有现在把自己当成旁观者,再去看以前的事情,才发现,我只是以为自己爱上了他。所以,不幸中的万幸。”
“然后,你就再也不肯把别人的好意当成真的?”洛承书冷声反问。
他在生气?杨麦反应了一下,狡猾地笑,“没有啊,我才没有那么阴暗,我当然知道谁对我好。比如沈策啊,就一直对我很好啊!生病照顾我,家里有事也替我担当着,整个人又阳光又体贴。”杨麦提起沈策的好,连语调都是那么欢快。
洛承书脸色更加暗沉,连着周围温度都好像降低了好几度,杨麦默默摸摸胳膊上竖起来的小汗毛。
“他那么好,你怎么不给他当女朋友!”洛承书冷不丁开口问。
“呃?”杨麦语塞,“当年小啊!”
“现在呢?”洛承书没打算就此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