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杨麦和陆欣博打了招呼,去拿体检报告。陆欣博在电话那头很痛快的应下,还问是否需要帮忙。杨麦委婉地拒绝了。
尽管如此,当杨麦一出门的时候,还是看见洛承书的车子已经停在那里。
“你怎么又来了?”杨麦有些无奈地问。
“当然是陪你去拿体检报告了。”洛承书说得理所当然。
“你陪着去做什么……”
“你说呢?”
“我觉得没有必要的。”
“我就怕你这样,如果那里有问题又不肯说,所以只能陪你去。”
杨麦自知自己是劝不过洛承书的,于是没有在说什么,只能乖乖上车。
到了医院,杨麦让洛承书在楼下等着,洛承书不同意,“我来都来了,怎么还能不上去?!”洛承书强行拉住杨麦的手向医院里面走去,“你男人我又不是见不得人,凭什么不让我去!”洛承书理直气壮地说。
杨麦被洛承书的话弄得哭笑不得,只能任由他在前面带路,直到走进大厅,洛承书才停下来,回头,杨麦在洛承书身后,抱着双臂,正好整以暇地看着。
“怎么不走了?”杨麦微微歪着头笑着。
“你要去几楼拿体检报告?”
杨麦故意叹气说:“我以为洛先生是无所不能的。”
洛承书也笑着点头说:“我也希望这样,可是目前看来还是差一些,我会继续努力。”
“好了,跟着我走吧。”杨麦傲娇地走在前面,洛承书赶紧赶上,非常自然地搂住杨麦的腰,“这样比较好。”洛承书抬头挺胸地边走边说,杨麦笑着不和他计较。
来到二楼体检中心取报告单的地方,医生并不在办公室,而是上次的漂亮助理在。显然她还记得杨麦。抬头看见杨麦和洛承书来的时候,笑得很甜,“来取报告单吗?”
杨麦一直觉得,笑得甜蜜一向是少女的风格,上了岁数的女人想要甜笑是需要一定技术以及,颜值的,恰好,这两样,杨麦都可以给她满分。
“是啊!”杨麦说着将自己体检号码给了漂亮助理。
“杨麦,对,稍等。”漂亮助理起身带另一边的挂牢柜中去取档案,很快,漂亮助理就转身,手里多了一份体检档案,“给,你的。”
“谢谢。”杨麦接过去,略有紧张地翻开,一边的洛承书也是表情凝重,伸长了脖子看过去。
一边的漂亮助理看着,突然笑起来:“这位是男朋友吧?上次没陪你来,现在着急了?”
杨麦抬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说就是常规体检,他非要跟着过来。”
“哎呀,这样就对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多少女人都生了重病,男人也不管不顾的。”漂亮助理说。
“真的有这样的人?”杨麦问。
“那是当然,在医院里,什么的人见不到?甭管有钱没有钱,到了快没有命的时候,都是一样的。更别提感情了!去年我在彩超室的时候,来了一对小夫妻,婚前没有做婚检,等到结婚后半年多没有孩子的时候,才想起来检查,结果,卵巢癌,别说怀孕了,能活多久都不知道,然后你猜怎么着?”
杨麦愣愣看着漂亮助理生动的表情,摇摇头。
“那个男的,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看到报告单的时候,居然跳起来对女人吼,说你是不是就是为了让我给你治病,才和我结婚的,那女的当时就懵了。后来,女的来做手术,是自己,她主治医生一问才知道,回去第二天,就拉着女的离了婚,女的净身出户,脸嫁妆都没有给退,好意思说是给他的精神损失费。”
杨麦简直惊呆,居然还有这样的人?
“天呐,那后来呢?”杨麦追问。
“后来?”漂亮助理摇摇头,“不到半年,人就走了,她根本也没有了治疗的念头了。”
杨麦皱着眉听得心里很难过,漂亮助理看见杨麦皱着眉的样子,连忙说:“哎呀,你看看,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快看看你的体检报告吧。”
杨麦摇摇头笑笑又接着看下去,漂亮助理在一边接着说:“你这个应该是一切正常的,因为结果有问题的,我们医生都会在档案的封面上加一个红色的标签,并且单独放。这样病人来的时候,他好进一步告知需要筛查或者复检的内容。你看看你的封面并没有。”
漂亮助理一边说一边指指体检报告的封面。
杨麦翻过封面看了一眼,果然什么都没有,暗自送了一口气。随后,杨麦快速翻到最后一页,报告单的最后,是一行清晰的大字“一切正常”。
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地。
“对了,医生呢?”杨麦忍不住问道。
“医生今天有事情,没有过来,另一位医生替他的班了,怎么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漂亮助理很热情地解释。
“啊,也没有什么,就是想确认下,之前说有些头晕的症状,想问问医生既然正常,为什么会有头晕的情况。”
“哦,这样啊,你看看详细的说明,最后的‘一切正常’只是说明你没有病变,不代表完全没有问题。”漂亮助理说到。
洛承书比杨麦还要快速地低下头去,然后在一堆陈述中间,洛承书手指指到一处,上面写着“针对被体检对象主诉的症状,结合空腹血糖、早起三小时内静坐血压、脑彩超以及脑部强化CT图像显示,被体检对象的血糖及血压指数均低于平均指数,脑内无阴影病变,但脑部血流速过慢,有脑部供血不足情况,建议平日多休息,注意饮食,避免过度劳累,及时补充糖分。”
“我就说你一定是有哪里不舒服,你居然还不告诉?”洛承书声音很低,不严厉,但是能让杨麦体会到其中的焦虑。
“没事啦,都是小毛病,我多吃一点就好了!”
杨麦笑得没心没肺,一边的漂亮助理不自觉表情略有复杂地看着两个人。杨麦抬头看见漂亮助理的表情,觉得自己在这里的时间似乎有些太长了,赶紧对漂亮护士说:“真是不好意思,我打扰地太久了,我先走啦。替我向医生问好。”
漂亮助理笑着摇头:“哪里,回去多注意休息啊。”
“知道了,谢谢。”杨麦道谢。
“麻烦您了,再见,虽然希望再也不用来这里。”洛承书微笑着说。
漂亮点头:“是啊,慢走。”
在回车上的路程中,洛承书将杨麦的手攥得紧紧的,坐在车上后,洛承书侧身,将杨麦手里的体检报告拿走,直接扔到后座上,杨麦眼睛还没来得及从被扔出去的体检报告上移走,洛承书就挨近她,用手将杨麦的头转到和自己视线平行的位置。
“你干什么啊?”
“干什么?”洛承书反问,声音低低的,“下次不许再这样了,有哪里不舒服,哪怕是饿了、亲戚来了,都要告诉我。”
“喂,用不用那么夸张啊!”杨麦想哭,“我得多烦人啊,才能什么事情都要去找你,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还顶嘴是不是?”洛承书柔柔杨麦的脑袋,“你以为你骗我我就不会胡思乱想吗?你以为看看看体检报告的时候,只有你自己安安送了一口气吗?”
杨麦有些惊讶地看着洛承书,洛承书却没有管杨麦的眼神,接着说:“我听见那个助理在说小夫妻的事情时特别怕,万一你得了那种很严重的病,我怎么办?我有钱、能找最好的医生、最好的技术和设备,但是,没有什么医生会有100%的把握治好一个人,就算有,那你受到的疼痛该怎么办?这几天,我都不敢想,你知道吗?”
洛承书认真地说着,最后,眼睛居然微微泛红。
杨麦看着洛承书,心里暖暖的,这个男人在害怕失去自己,他有多爱自己,也许自己都不知道。
杨麦轻轻抱住洛承书,拍拍他的后背:“好了好了,现在不是没事了嘛!”将头靠在洛承书的肩上,杨麦觉得一种幸福感从心底蔓延开。记得曾经看过一篇文章,说想看两个人的关系怎么,就一起去一次医院。
只有在医院的那种环境里,面临未知、疾病和痛苦、绝望与脆弱,才能看清一个人。很幸运,老天眷顾自己,一切正常没有什么不好的毛病,也很幸运,能有这样一个将自己当成宝贝的男人。这个人是将自己当做唯一的人,这感觉让人心疼,又太过幸福!
“洛承书,我真的很好,你放心,我会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不会让你担心的!”
杨麦拍着洛承书的背,像个献宝的孩子。
洛承书从杨麦怀里离开,看着杨麦的眼睛:“不,你根本不明白。我不想要你那么坚强,我希望你脆弱,至少在我面前脆弱,我想照顾你。你太完美,我觉得我没有办法真正的拥有你,这样的你,让我觉得疏离,让我觉得我没有用。我只想宠你,让你什么都不用想不用会,因为我都可以。”
杨麦一愣,这才是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