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的风有点急,尽管诺菲说不用,诺雨香和黄千诚还是坚持来送诺菲。
“没关系,我们都是坐车来,不用担心。”黄千诚如是说。
诺菲拗不过,也只得默许。
许是怕诺菲尴尬,许珍珍没有让司机来开车,她自告奋勇来开车,黄千诚坐在副驾驶,诺菲和诺雨香坐在后排。
一路上,诺菲基本还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这几天也一直在诺雨香那里陪着母亲。只昨天诺雨香陪着诺菲会黄千诚那里去取一点自己的东西。黄千诚商量诺雨香和诺菲留下吃饭,诺菲没有拒绝,心想着以后在一起吃饭的机会可能不多,不想为难他。
当晚,许珍珍也很开心,和诺雨香聊了很多,诺菲几乎没有什么话,但是表情不似以往那么深沉,不时也能配合着许珍珍和诺雨香的话笑笑,就即便是如此,也让诺雨香和黄千诚宽心不少。
车上,诺雨香时不时叮嘱诺菲几句,诺菲都很有耐性的应着。想着每次自己在外面流浪见不到的时候,也就算了,诺雨香也不会这样反复叮嘱什么。但是一旦诺菲从诺雨香的身边出发,不管去哪里做什么,诺雨香都反反复复地叮咛着,就好像诺菲是第一次出门一样。
想到这里,诺菲不禁觉得好笑,继而笑了出来,“好了,我知道了,妈妈,你总是这样,看不见的时候,好久也不打个电话,说说话还会嫌我烦,反倒是我一回来再走,你就把我当成是小孩子了。”
“那不一样。”诺雨香认真地说,“你不在我跟前,什么事情都只能靠你自己,就算你又什么事情,你不回来,我都帮不上忙,所以我不能劝你,怕你着急怕你担心,怕你学会报喜不报忧。但是你一旦回来了,不管你在外面是好是坏,哪个当妈妈的能舍得啊!”
诺雨香一番话后,诺菲蓦然无语。是啊,哪个妈妈会舍得自己的孩子离开自己身边。
诺菲默默抱住诺雨香的胳膊,将头靠在诺雨香的肩上,闭上眼,“妈妈,我想睡一会儿,到了叫我。”
诺雨香点点头。
开车的许珍珍听见了诺雨香和诺菲的对话,不自觉地也是眼眶微微有些酸涩,每个妈妈都是不舍得吗?那我的妈妈呢?
……
诺菲领了登机牌,看看眼前的三个人,自己之前向来不是善感的人,也从来不觉得着飞来飞去有什么伤感的,但是,此时,诺菲竟然有种泪眼模糊的冲动。压抑了下心底的情绪,诺菲笑笑说:“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嗯,好好照顾自己。到那边有什么事情,记得给妈妈打电话。”诺雨香叮嘱道。
诺菲点点头,看看黄千诚,又看看许珍珍,“珍珍姐要好好加油,早点把公司撑起来啊!”
许珍珍微笑着点点头,“到了那边,要是需要公司做什么,一定及时说。就算我不行,还有爸爸呢。”许珍珍说完这句,又飞快看了诺菲的表情,见诺菲还算镇定,稍微安心下来。
诺菲只稍微点点头,微微低垂着眼睛,没有说什么。
广播提示开始登记,诺雨香拍拍诺菲的肩膀,“该走了。”
诺菲点点头,伸手拉过箱子,转身又停下,又一次看看众人,淡淡笑笑,尽管还是有点不自然,开口说:“我走了。”
诺雨香上前抱了自己的女儿一下,“一路平安!”
许珍珍也上前抱了诺菲,“落地给我报平安。”
“嗯。”诺菲一一应下。她的余光看到黄千诚一直热切着注视着自己的目光,转身之际,回头看看黄千诚,犹豫了两秒,还是开口,“爸爸也保重身体,我走了。”还是她冷清的声音,此刻在黄千诚听来,却比任何声音都要动听。一个期盼已久的称谓,今天终于听见了。
许珍珍笑,真好,诺菲,我们都长大了。
黄千诚不顾自己的眼泪流出来的形象多难看,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对诺菲说:“孩子,有事给爸爸打电话。”
“嗯。”诺菲低着头应道,不敢去看此时的黄千诚。然后拖着行李箱慢慢走向登机口。
在众人注视下,诺菲回身,没有为难没有勉强地笑着挥挥手,才消失在几个人的视线中。
诺菲走了,黄千诚再也不收敛自己的情绪,“呜呜”哭出来,“爸爸,别这样。”许珍珍拿出纸巾给黄千诚擦去眼泪笑着说,“怎么和小孩子似的,诺菲叫你‘爸爸’,你应该笑啊。”
“对对,我该笑才是啊,该笑啊……”黄千诚点头说道,脸上也是欣喜的笑容。
……
洛老的别墅里此时很是热闹,今天意外地人很多,平日里的寂静消减下去,即便来人个个都不张扬,却依然充斥了热闹的气氛。
洛老启用了闲置好久的大餐厅,因为平日只有自己和洛承书,几乎都在后改造的小餐厅里用餐。用洛老自己的话说,人少,在大厅里吃饭太寡淡,空荡荡让人心里堵得慌。
洛承书知道,自己的爷爷是想念自己的发妻,想念自己的儿子儿媳妇儿,也想念自己毫无音讯的孙子。
今天,诺菲回来,洛老很高兴,不仅仅两个孙子都在,还叫上了叶安然和赵子涵,顺便也把陆欣博叫来。
洛老爷子今天看上去格外神采奕奕,端坐在首位,左手边是白洛寒、诺菲,叶安然和赵子涵,右手边是洛承书、杨麦以及陆欣博。
“我今天来的好像不怎么合适啊!”陆欣博放眼一望,感慨说。
“怎么不合适?都是我的孩子。”洛老爷子笑眯眯地说。
“他是说,他着急自己没有媳妇儿……”洛承书很直接地说,惹着陆欣博毫无美感地送了自己一个大大的白眼球。
众人笑。洛老爷子也笑呵呵拿起酒杯,“今天是一次家宴,我的两个孙子自不必说,不会拘束,其他的孩子,小然是我打小就看着的,小陆在美国那么多年,我们爷俩也没少一起喝茶,都不是生人,至于我的孙媳妇还有赵先生,我觉得都是有眼缘的人。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也别拘束,这就是自己家。”
洛老环视众人一遍,“来,大家一起喝一杯,今天是个难得的好日子啊!都回来了!”洛老爷子仰头干了小酒盅里的酒,大家也一起举杯。
“好了好了,没那么些客套的,大家吃饭吧,”洛老率先举起筷子,“我啊,人老了,就凭着记忆里你们还愿意吃的菜让人做了,不知道还是不是对你们的口味。”
大家客气地应着,然后在相互说着一些闲散地话题,当真吧这顿饭局当成是家宴,大家难得撇开公司里的各种事务,唠唠家常,气氛也是很轻松。
杨麦细细看了眼前的菜品,果然,叶安然偏好酸辣口味的菜,她面前的菜几乎都是酸辣口味居多,洛承书面前,还是他一贯的菜色,然后发现,白洛寒的口味似乎和他弟弟无差。而诺菲面前,则是她喜欢的清淡的口味,赵子涵面前还多了一样鱼肉。
而自己面前,除了肉,杨麦汗颜,洛承书是怎么和老爷子介绍自己的饮食偏好的,默默记上了一笔之后,杨麦看见还有红豆甜点,也再次为洛老爷子的贴心打了个高分。
杨麦又看看陆欣博,意外的发现陆欣博居然口味偏好甜食。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陆欣博见杨麦在打量自己,奇怪地问。一般情况下,被杨麦关注到,陆欣博想不出有什么好事。
“你居然喜欢甜食?”杨麦好奇地问。
“是啊,”陆欣博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怎么了?”
“真不错啊,”杨麦笑说,“这么爱吃甜食,身材还这么好?啧啧啧,不容易,真让人羡慕啊!”
“那是,小爷我的身材自然是极好的!”陆欣博一听到夸奖的声音,就不由自主进入飘忽的状态,余光冷不丁一扫,洛承书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又瞬间将他拉回现实。
“那个,小爷我身材好,但是,你家洛先生身材也好啊,是不是……”陆欣博这话说的心不甘情不愿,惹得杨麦笑出声来。
“话说,”杨麦看看陆欣博,低声问:“你这能力、相貌都这么好,为什么没有女朋友?”
陆欣博的脸色有一瞬间变得难过,又即刻恢复正常:“谁说我没有?”
看着陆欣博嬉闹的样子,杨麦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就如洛承书所说,这个年纪的人,怎么会如一张白纸?
杨麦笑笑,低声认真说:“对不起,这个问题太蠢了。”
陆欣博先是一怔,又笑,“没关系,很正常啊,小爷我这么优秀,你这么问很正常的。”但是杨麦知道陆欣博现在的心情真的不是很好。
又怀着歉意地冲陆欣博笑笑。陆欣博不傻,自是看出来。
“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不如你帮我一个忙?”陆欣博像是一只狐狸一样凑了过来。
杨麦挑眉,“什么忙?虽然我刚刚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但是不意味着我会因此继续蠢下去。奸盗之事你可别找我!”杨麦先赶忙撇清。
“怎么会!”陆欣博一副受伤的样子,“真要是坏事,我也得有胆子让你去干才行不是?”边说,眼神还捎带着飘向洛承书。
“也是。”杨麦点点头,“那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