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的位置,那个明明第一次碰触却觉得熟悉又渴望的温度,此刻它们的贴近让诺菲不自觉得惶恐起来。
“你在害怕?”白珞寒的声音里没有之前调情时的轻佻,是一种温柔和他独特的,有些冷清的温存,但是她能感受到。抬头看着白珞寒的眼睛,诺菲很想把一切都告诉给他,但是,她却不知要从何说起。
“别怕,我在。”看着诺菲的欲言又止,白珞寒将诺菲揽进怀里,“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担心。”他的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他的指尖和手掌在那个疤痕上缓缓移动,一块不规则形状,虽然凸起得不是那么明显,却仍然可以那么明显地被感知到。
诺菲感受到他在刻意去碰触那个疤痕,又开始想要挣扎出白珞寒的怀抱。
看着诺菲的窘迫,白珞寒虽然有疼惜的感觉,但仍旧笑出了声。“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诺菲不理解白珞寒此刻的笑是什么意思,疑惑的看着白珞寒,但没有停止挣扎。
“怎么像个小孩子,跑什么?”他更用力地将诺菲固定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在她耳边低低说道:“别觉得难过,没有人愿意这样,所以听话,从此之后我会看不见、也摸不到它,你不用介意。”
诺菲猛然抬头,就看见他好看的眼眸里是笑意满满,“在我眼里,你的所有都是最好的。”白珞寒迎着诺菲的视线,柔声说着。
瞬间,诺菲听见轰隆隆城墙坍塌的声音。
第一次,一个人可以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直接就拆了她的防备,让她直接暴露在他面前。有些甜蜜的欣喜,也有一种羞涩的恐惧,比直接脱掉衣服还要心惊。
诺菲怔怔看着笑颜灿烂的白珞寒,他好看的、棱角分明的脸,他那时时透着寒凉又细腻的眼睛,似乎就该如此,似乎就该是这个人。刚刚一个人还告诉自己不要想多的话,现在自己都说不出口,更听不进去。
爱情使人盲。
没错,这个世界,现在除了他,她什么都看不见……
“呃……”诺菲刚刚要开口,又停顿了一下,他叫白珞寒,对,她即将要第一次去叫他的名字,而她居然会紧张,白珞寒只是看她在那里表情纠结,并不说话,抱紧她的手又不自觉得紧了紧。
诺菲微微踮脚,搂住白珞寒,“白珞寒,今天是我这辈子最疯狂的一天。”诺菲趴在他的肩头,看着白珞寒完美的侧颜,微微撒娇着说。
“我也是。”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好像在哄一个婴儿入睡。
“但是白珞寒,这也是我最幸运的一天。”诺菲笑着说,又将头靠近他脖颈处轻轻蹭着,“你知道吗?”
“嗯。”白珞寒应道,将下巴放在她软糯的脸上,“我也是第一次知道牛奶也会喝醉。”
两人闷闷笑出声音,白珞寒抱起诺菲,让她踩着自己的脚背,轻轻哼着一支歌,向床边走去。
诺菲搂着白珞寒的脖子,抬眼看着白珞寒此刻的满眼柔情,就算这些都是假的,就算明天醒来他已经不再身边,自己也不会后悔了吧。
将她放在床上,白珞寒撑起一直胳膊,从上方俯视她,“怎么办?我舍不得说晚安,舍不得闭上眼睛。”
诺菲扬起嘴角,好看的弧度让白珞寒惊艳,深邃的眼睛里,白珞寒可以看见自己的影子。
“那就一直看着,直到你看够了为止。”
“看不够,一辈子都看不够。”
“那就看一辈子,我只能做到这样……”
白珞寒笑,又是将人拥进自己怀里,这样才能觉得她在身边。
“晚安,菲菲。”
“晚安。”诺菲在白珞寒怀里甜甜地回应。
这一夜诺菲睡得踏实,半睡半醒间,她都能捕捉到身边人的温暖气息,这种感觉让她深深依赖着,原来,爱情来临的时候,真的可以如此美妙。
……
手机铃声将诺菲从回忆中拉回来,诺菲看看手机上的数字,是白珞寒。
“在做什么?”那人的声音无论何时去听,都有能让诺菲瞬间失神的能力。
“没什么,发呆。”诺菲避重就轻地说,她可不会说,我刚刚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样的话,未免有些尴尬。
“发呆?”白珞寒声音带着笑意,诺菲不用问也知道他心情不错,“那是在想我?”
“才怪!”
白珞寒还是笑出来:“你是不是在想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事情吧!”
真是神奇了,他怎么会知道?
“怎么可能,我早就忘记了。”诺菲立刻矢口否认。
白珞寒只是随口说说,不想,诺菲竟然是这样的反应,正好不打自招地承认了,自己就是在想那时候的事情。
第一次见面啊,白珞寒淡笑,的确很美,也很疯狂。
“那个火柴盒你还留着呢么?”
“嗯?”诺菲顿了一下,有看一眼那个安静得一动不动的火柴盒,笑笑,“当然在啊。”它,一直都在呢。诺菲在心里默默地补上了这一句,就算后来自己那么想去恨他,想远离他,她终究还是将这个小东西带在了身边。
“你不用等很久了,”白珞寒的语气是自信的,“很快就会结束了。”
“好。”
挂断电话,诺菲打开那个火柴盒,里面空无一物,只不过在盒子的内里,有用蓝色钢笔写的比较大的“FvsH”,下面是细小的一行字——“Jet'aime”。
诺菲笑笑,合上火柴盒,又重新装进铁盒里。
……
杨麦晚上失眠,索性起来整理东西。
打开其中一层抽取,那个木制的首饰盒又一次出现在眼前。杨麦坐在床边,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戒指,手镯,还有发簪,最后是奶奶的那封信。
一样一样看过之后,杨麦拿起那只发簪,“妈妈,你在哪里?你是不是也想我去找到你?”杨麦摩挲着那只发簪,喃喃说着,“可是,妈妈,我好害怕,害怕你们都不在,害怕我要去面对那些可怕的人……”
这些话是杨麦现在对谁都不能说的秘密。看着那只发簪,虽然从不曾见过它的主人,但是,杨麦似乎能从它身上找到意思属于自己母亲身上的气息。妈妈,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她曾经无数次地想象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当奶奶告诉自己这个事情的起点时,杨麦反而一下子猜不到了。
一句生死不明,更是让杨麦无法应对,之前想过好多次,要去找找看,但是却始终不敢向前走去,自己的性子不知不觉也是开始被磨平了,知道了害怕,知道了有种人心险恶最难应对。
杨麦又一次次看着簪子上正反两面,云?夏?应该是名字吧!这里姓“云”很少,“夏”的可能性要更高一些吧。
夏云?杨麦起身去书桌旁边抱回自己笔记本,开始搜索“夏云”,一下子,出现了无数个叫做夏云的,杨麦即有耐心的一条条看去,想搜寻到可能和自己身世相符的人的信息,看了好久,还是没有找到符合的。
杨麦放下电脑,揉揉眼睛,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发呆。忽然灵光一闪,她拿起那个奶奶说属于自己的镯子,去查看上面的字。
对,Cloud.y。
Cloud,就是云。之前奶奶说过得,不是秘密的秘密,按照英语习惯,Y应该是姓氏缩写,所以杨麦觉得自己和奶奶很可能真是一家人。为什么奶奶要让自己的收养的儿子姓杨?现在想想,杨麦发现一个问题,奶奶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姓氏!
甚至连存折都是自己的名字!最后的信,也是没有姓氏。奶奶不姓玉,不姓杨,那么,杨麦一个反应就是,奶奶曾经深爱的人姓杨。然后,Y,是一个姓氏的首字母,就是自己父亲的姓氏,可能自己叫什么云才对,因为,云,是自己母亲的姓氏……
什么证据都没有,但是,杨麦此时就坚信了这一点。
母亲不是夏云,而是叫云夏。
杨麦觉得自己的手脚因为激动而开始颤抖。又一次在电脑上搜索着“云夏”。结果,几乎没有任何和“云夏”有关的人物信息。
杨麦抱着电脑,动作凝滞了,好久就电脑放到一边,又拿起那只发簪,痴痴看着,然后就有一滴又一滴的泪珠滑落出来。
这才是对的。
没有不是真的没有。就算这个姓氏很少,可是怎么会搜不到呢?搜不到,才证明,这一切都是存在的,只是一直被藏起来了。
云夏吗?妈妈,你是不是叫云夏?
杨麦的泪水成串的流下来,我要怎么样才能知道你到底在哪里?
将发簪紧紧我在手里,杨麦在想,怎么样才能不让唐安北注意到自己行动,又能找到线索呢?这个时候,杨麦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洛承书会担心自己从别人那里听到什么。因为一切无从对证。
默默收好这几样东西,杨麦躺回床上,云家吗?既然网上没有,那还有一个地方可以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