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生,我且问你一个问题”,祖翁开口道:“你这颗丹药是从何处得来?”
“爷爷为何有此一问?”
“本来我是不想多问的,不过自从入了你肚子以来,我就非常好奇是什么机缘巧合你能得到此物,说实在的我很看不上你的修为。”
“什么意思,爷爷你今天说的话怎么跟那道童似的都让我很费解啊”,张乐生摸着脑壳道。
“费解吗,那就不用解了”,祖翁说着便是大手抓来,直接将他提到空中,“你的修为不行,但是胜在年轻,我可是用了好大气力才把自己封印在长生丹中,眼下的情况勉强可以接受吧,这么些日子着实辛苦你了,替换掉你的三魂应该可以算作补偿吧。”
张乐生突然意识到了之前所说的危险到底是什么,惊讶道:“那次在非常道里,是不是爷爷你帮我打过去的?”
“都到现在了,那种事情还重要吗?”
“你是想杀了我?”
祖翁没有说话,手上的力度还在加深,掐的张乐生都快翻白眼了,可能是有些不忍,这个历经了沧桑的老人也没有敢看他一眼,抱着最后一丝的心态问道:“那颗丹你是从哪得来的?”
“我……我爹……我爹给我的”,张乐生现在说话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好在还是完整的崩出一句话来。
祖翁立时送了手,将他摔了下来,质问道:“你爹是谁?”
“张青莲”,张乐生喘着粗气道:“老爹说过这玩意危机时刻可以保命,不过现在看了当真是一大谎话,在丰襄的时候就险些给弄丢了,这不你刚刚能成人形,我小命也要丢了,我要是能活着出去非得找老爹拼命不可!”
“那也得你有了本事之后才可以拼命”,祖翁道。
“你什么意思,不杀我了?”张乐生问道。
“你是他的儿子,叫了我这么多天爷爷不算亏的”,祖翁说道:“他能把长生丹给你,这也算是弄巧成拙吧。”
“我怎么越来越搞不明白了,你还认识我爹?”
“何止是认识,还是我……算了,等你以后自然会知晓的。”
“那你准备放我出去了?”
“滚吧”,祖翁一脚将他踹出了这处空间。
张乐生终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坐在床上的他摸着自己的脖颈,依稀可以感觉到刚才的力道余威尚在,说话的时候里面的骨头都在作响,若不是祖翁最后收手,他这脖子铁定要给捏碎了。
“那道童说的危险是不是已经过去了。”
他脑海深处的祖翁此时也满是无奈的神情,怎么说之前也是个叱咤风云的大人物,钻研了一辈子道法修炼为的就是求得长生,只可惜最后也只是能将自己的三魂封于丹药之中。
本来想着按照张青莲的性子归隐之后,会将这颗长生丹藏起来在露出风声让其他高手劫了去,等到了一个非亲非故的陌生人手里,自己也可毫无顾忌的下手,可现在偏偏是他儿子给吃了。
当真是造化弄人,天意难违啊。
对张乐生下手的话,虽说他爹决然不会知道其中玄机,毕竟长生丹的秘密只有祖翁一个人知道,但是有了这么一层特殊关系在,这老头是怎么也下不去手了。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中秋,这也是中古大陆无数岁月流传下来的节日,本意是讲求团圆的意思,但是剑宗的规矩入门不满一年的弟子是不可以外出的,除非是特殊情况发生。
好在剑宗很体贴的为他们准备了节日活动,避免了因为思乡过度影响到情绪。
乖来阁就是在这天得以开放的。
此建筑从外表看来与帝国中其他阁楼无异,只有三层算不得高,近看上去就占个十丈圆的土地自然也算不得大。
不过进了门就另当别论了,帝国之中修道盛行,建筑之中的空间之法应用更是精妙。张乐生一路走来长了不少见识,李东壁的车厢,日月居,前往阴曹街的渡船以及徐落峰的试道殿。
乖来阁内的景象当真是又刷新了他的认知。
外面看着不高不大,到了里面之后,直面而来的就是一处宽敞的圆形广场,自场边沿开始就是呈阶梯状的观礼台,粗粗看去得有数十阶之多,上面已经坐了满满多的人,好在还是有些空位置的,翁伯成带着他们落了座。
因为人多的缘故,乖来阁内就显得极为吵闹,哪怕是旁边的凌雀说话,张乐生也是很难听清,所以这丫头气急之下,每说一句都是捏着他耳朵讲的。
宗洵似乎有些不适应这种喧闹的场合,自打进来之后额上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当然其他人看到他的样子也不会找他聊天的,何况他本来就不爱说话。
苍风帷坐的离翁伯成比较近,顺手就捻起老者的胡须道:“师伯,你把我们带这里了看什么?”
“哈哈哈,自然是怕你们闷嘛,你不看看徐落峰憩院里的人都来了吗?”
“师伯,可否先给我讲讲那节目究竟是什么?”
“稍安勿躁,拭目以待,对了,听说还有个熟人来哦。”
这时场中央腾起一道光柱,不多时便散尽光芒,却分明是一个人站在那里。
剑宗弟子年轻一辈分为入宗弟子跟峰门弟子,服饰上也是做了区分的,诸如张乐生这样的入宗弟子身着白色常服,称为白书;峰门弟子则是身着青色常服,称为招宁。老一辈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翁伯成的衣服本来是灰色的,可能是长时间未曾浣洗现在黑了不少。
老头说的熟人,他们也都认识,就是主判今年入宗考核的陆采薇,一身青色招宁服着实让她成为全场焦点,更何况她本来就很漂亮。
凌雀的眼神最好,而且一半时间都盯着广场看,最先叫的也是她“快看,是陆师姐哎!她不是说很难再见到吗,好像现在也没过多久吧。”
翁伯成解释道:“这丫头今年关于考核的设计深的长老院赏识,所以这回的比赛也就推她出来主持了。”
“比赛?”“比什么?”
“御剑飞行啊”,翁伯成笑道:“真以为我让你们练这么久是为了寻开心啊,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一门技术,若是自己都不懂点皮毛,来到这里也是凑热闹看不出门道,学不会道道,懂?”
宗洵看着场中的陆采薇,一直皱着的眉头稍微放松了点。
陆采薇的佩剑在腰间,若是有细心的人会发现那剑格是圆形的。苍风帷就是那个细致的人,同时也是个眼力极佳的主,对着老头问道:“似乎上次遇到的时候,我还未能看到陆师姐的佩剑,圆形的剑格有什么讲究吗,师伯?”
翁伯成挑了一下眉道:“本来是不该现在的你知道的,但是你既然都诚心问了,我便说与你听吧,峰门弟子中用剑有三派,分为方嵌、归圆和本始,其中本始最好理解,那便是剑本身就是剑,使用起来没有外形的变换与内劲的收放,你们入宗时候所佩戴的兵器基本上都属于此类;再说这方嵌,这派是将剑的外形做了处理,在没有化形之前它们可以是各种形状,比如……我想想啊。”
宗洵突然脱口道:“笛子?!”
“对,好像有个小娃就是就是耍的这玩意,就是名字记不得了,好像还挺厉害的”,翁伯成打掉那玩胡子的手,继续讲道:“归圆就是你看到那陆丫头的佩剑,这派用剑的剑格都是圆的,他们将剑的本体能力封印成剑刃模样,而这圆形剑格就是标志。”
“那这三派那种更厉害呢?”凌雀问道。
“各有千秋,关键还是在于执剑者的修为。”
张乐生好像还有什么想问的,不过远处陆采薇的声音先他一步传来。
“今天乃是中秋佳节,不过也是徐落峰一年一度的御剑比赛日,既然都来到这里了,自然还是比赛更重要”,陆采薇拔出佩剑,剑指顺着抹过去,剑身立马呈现亮光,场中剑尖扫了一圈,观礼台立时鸦雀无声。
“有请今天的选手上场!”
不多时,便是有两队人自场边走出,里面居然还有两个熟人,就是之前在试道殿里见过的王如歌跟叶子包。
“哎?连王师姐也在啊,那个死胖子居然也要参加!”凌雀指着那一队人惊道。
张乐生小声嘘道:“人家好歹也是参赛选手,不能以貌取人的,再说了那个师兄的境界也是要高出你好多的,动起手来讨不了好。”
凌雀小脸转过来瞪着他,气呼呼的,过一会也就消停了,估计是想想也觉得有道理。
苍风帷指着下面道:“哎,师伯他们好像用的不是桃木剑吧,有点像钢刃,这比赛会不会有危险?”
“桃木剑不能灌入灵力,自然是飞不起来的,他们现在使用的也只是统一配发的钢剑而已,只允许在这乖来阁内使用”,翁伯成解释道。
“那他们究竟要比什么?跑得快?”
“慢慢看呗,你都知道了接下来岂不是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