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洵也是诧异跟惊奇“这小子修为比我还低,他到底是怎么打赢的?”
翁伯成敲了敲地砖道:“看这来,都低着头干什么呢!”
“灵力修炼,我想你们都经历过,但是我还是要严格的再讲一遍,现在咱们看到这颗聚有灵气的光球,就是到达中合境的表象。天地之间的灵气本不能为普通人所用,但若人体自身觉醒了意识中的灵力,便可以与身外灵气共鸣,这里特别说明一下,自身的觉醒就是到达内合境标志。”
他走下台来,随手拿起其中一位的气境牌,道:“这位的牌子是青色的,我刚才粗略看了一下,五十人中不到二十个白色,看来你们那位陆师姐的考验并不难,木管教所说的新菜也是情有可原了。”
“中合境我刚讲过表象,实际上是指体内灵力能外部灵气共鸣之后,可以借由灵力做引催动气力交换,从而做到灵力修炼,这是气化三合中最为重要的一环,也是你们未来修炼的根基,灵力的修炼不仅仅是增加其在体内的储量,更是熟知其在体内的运行规律,从而可以更为细腻的拿捏,即使对于峰门弟子甚至是门中长老们来说,这也是每日的必修课。”
边讲边走,翁伯成不知道变换了多少位置,最后又走回到砖台上,道:“至于外合境嘛”,他用拐杖指着依旧悬浮在空中的光球,喝一声去,那光球就飞向竹椅,两相碰撞,流光四散,竹片零落,“就像这样,你的灵力就可以由身而出,成为利器了。”
“我想你们中的有些人可以将自己的灵力灌输到兵器上面,用来提高杀伤力,这是最为简单技击之法,同时也是最为实用的,可不要小看了这一技巧,大道至简,往往最为普通的攻击效果最佳,当然,剑宗之中不提倡好勇斗狠,不过你们来之前应该也了解了试道殿的用处,心里有要是有窝火,散不掉的愤怒尽可以去那里招呼。”
宗旭想起自己使用决神的情形,灵力灌入的确威力增强了许多,这是否意味这自己已经到了外合境,可是手中的木牌应该不会骗人吧。
凌雀与苍风帷也是用了此等方法从非常道中通关的。
张乐生则是最为苦恼的一个,明明自己的感觉是可以将灵力灌入精钢剑中,可偏偏木牌给了个青色,难道练了这么多天,自己才算刚入门吗?
两个时辰很快过去了,翁伯成讲的口干舌燥,没等着跟弟子们行礼就直接溜了。
斋院里用过饭,回到憩院的时候,天已经变暗了。凌雀许是吃的有点多,打了声招呼便进屋不再出来了,苍风帷人脉最广,去年的旧交都在别的院里,就没有回屋子找人去了。
张乐生本来想在课堂结束的时候找翁伯成询问一下,不想那老头跑的太快错失了机会。一个人借着饭后消食的想法就往院外的松林走去。意外的是,宗洵也在那里,不过他带着决神出来,手里握着的是根木棍。
“聚钢椿!”张乐生一眼就认出了木棍的材质。
“你居然知道这种东西?”宗洵诧异地问道。
“嗯,我可是劈了好几年的柴火了,这玩意很硬的,你看我手上的茧子就证据”,张乐生说着将两只手掌摊开给他看。
宗洵看到厚厚的老茧,道:“怪不得你没有习过剑术,但是那天劈人的架势却异常凶猛,原来你仿照着砍柴火来挥剑的啊。”
张乐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哈哈,也没什么,要不是你精通剑术,我一个人肯定过不了。”
宗洵问道:“你的凌虚步从哪里学来的?”
“你也知道这套步法?我这乃是家父所授。”
他从袖中掏出另一根木棍,扔给了张乐生,道:“本来应该感激你带我通关的,不过我还是怀疑你有没有说实话,所以……”
张乐生接过木棍道:“所以,你很想试试我的实力?”
看着宗洵一脸严肃,他继续道:“看样子不切磋一下,你是不会死心的,不过说实在的你验不出什么东西,因为我肯定打不过你,没看到我今天的牌子上显现的是青色吗。”
“那也要试过才能盖棺定论”,宗洵说着,单手抵着木棍冲着张乐生的腹部刺去,这一击并没有配合脚上动作,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后者明白自己是决意要个结果的。
灵力没有灌入木棍之上,威力也只是单纯的点击,饶是如此张乐生还是吃疼的后退了六七步,站定之后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道:“来真的啊!”
“为何不挡?”
宗洵虽说是疑惑,但手上动作没有停歇,运起凌虚步紧接着又跟过去一击,这回他瞄准的是双腿,知道张乐生的步法只是稍逊自己,总是单方面的出击,什么也捞不到,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跑不了。
张乐生结实的挨了一闷棍,还未等身形稳住,只觉面庞似有狂风袭来,下意识地跃向空中,宗洵旋即屈膝蓄力,跟了上去,情急之下,两个身影均在半空中消失了。夜色不知何时笼罩了整片松林,山风自西面吹来,针叶波涛,起伏不定,丛林黑幕里又传来一声闷响并一声尖叫。
一人跌落到林地上,另一人端着木棍抵向他的喉结,“再不出手,你明天可就要伤的下不了地了。”
张乐生忍着怒意道:“你这般动粗我今天能活着走出去都是个问题!”
宗洵平淡地说道:“情急之下,你能突破点息闪花实属不易,天赋更有可能在我之上,我只过是占了修炼时长的便宜。”
张乐生知道打不过,索性直接后退一步,将手中的木棍扔了出去,摆明了耍无赖。
“何人在此间斗殴啊!”这声音分明是来自木管教,他从黑暗中走来,眼神却闪着精光,“俩小娃不回去休息,到这里打架,不知道规矩吗?”
“咦,怎么又是你小子,好好好,学会欺负人了。”
“不是的,木管教,我们只是来此切磋一下白天课堂的所学”,张乐生急忙道,他可不想再缠上管教这根弦。
宗洵却是没有看向木管教,眼睛直盯着躺在地上的张乐生,道:“木管教批评的不错,我就是在欺负人”,说完收起了自己的木棍转过头行了一礼道:“见过木管教。”
“当真是刺头一个”,就见他手掌凭空一抓将掉在地上的另外一根攥住,“聚钢椿,常阳山的特产,怎么会到这里?你带来的?”
宗洵点了点头,张乐生接着说道:“木管教你说的没错,我家里的柴火都是这个,烧起来可旺了。”
姓木的绕着他看了半天,蹲下去对着他说道:“今年的小娃一个比一个有意思,你说你挨揍了,偏偏还替他开脱,脑子给打糊涂了?”说着便扶起手腕搭了个脉,“气息平稳,但是体内灵力好像很微弱,观你眼瞳一切正常,若说是刚才一番玩闹耗尽也不成立啊,仅有这点储量不足以通关的,想必你身上还有其他玄机。”
木管教指尖聚起灵气,逐渐散布到他全身上下。张乐生感觉自己好像再被无双眼睛盯着,就连脚底板也在被人窥视一样。“有线索!”木管教喝一声,随即在他脖颈上一点,“这玩意?怎么那么熟悉。”
宗洵看到那件套在脖子上的项圈才想起这是姚之问临走时特意留给张乐生的,自己纳闷这东西他为什么没有归还,原来是隐藏在脖子里融为一体了。
木管教二指一扣,将其解下,拿在手中反复看了半天道:“这东西应该是豫舟峰的吧,整个剑宗只有他们会鼓捣这种怪异器具,不过它怎么会套在你脖子上”,张乐生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宗洵不得已又把那天的事情讲了一遍。
“可真是稀奇,入宗考验,二人一关,我这么年也是没有见过的,即当如此,你们该是患难兄弟情啊,为何要在这夜间斗殴啊?”木管教不解道。
宗洵道:“我就想知道他是怎么打赢的,这对我很重要。”
“如何重要?若是觉得他的实力比你强而不服气,可是说不过去的,剑宗内高手如云,这般心胸呆在此地,迟早会被气炸的;我觉得当是你在昏迷之后,恐有秘密泄露出去,你想要找他问个清楚吧”,木管教说完就将张乐生拉起,又道:“来剑宗的人都有各自的秘密,既是秘密就没有轻重之分,往后都是同门,难道非得为了自己的私愿弄的水火不容吗?还要件重要的事,就是我如果看你们谁不顺眼了可是有权利直接将其逐出徐落峰的,长老院都否决不得。”
此话一出,宗洵立马就认怂了,躬身道:“木管教,我知错了,我这就向张师弟赔罪。”
“得得得,虚的就别来了”,木管教不耐烦的说道:“下不为例,如有再犯,我就罚你打扫斋院!”话毕,身影又消失在了夜幕当中。
“哦,对了,另外那小子,这项圈我帮你还给姚之问吧。”
张乐生对着远处谢了一声,对着宗洵道:“宗师兄,还要打吗?”
宗洵笑着回道:“你是真的不会剑术,却还要挨揍,我是怕那惩罚,今日就到此为止了。”
“你不是还没找到结果吗?”
“等你够资格成为结果的时候,我自然是会找你的,下回若再不格挡,便不会留情了。”
皎月初现,松林静谧,两个人交流完便都沉默了,张乐生道:“一同回去吧。”
宗洵道:“你是怕我偷袭故而不敢先走?”
“不是,就是感觉你一个人挺孤独的。”
宗洵停住了脚步,怔怔的看着他,道:“来到这里应该都是一个人吧。”
张乐生很聪明,没有提及自己的家乡,不经意地说道:“你的凌虚步何人所授?”
“也是家父所传”,宗洵说这句话的时候头一直看着月亮,但是张乐生明显可以听见地上有滴落的声音,那一刻他确信旁边的人要比他吃了更多的苦。
斋院中有一处小池塘,池子里养了各种各样的鱼,无论是种类还是数量都是非常多的,其目的都是为了果腹而已,不过这池子吸引人的地方不在食物,也不在景色,而是两个巨大的木制齿轮和悬在上方一座铜钟。
铜钟没有横梁木撑着,依旧是悬浮在水上,两个巨大齿轮表面书着文字,一边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另一边则是“初二三四,五六七八”,这是一个计时器,数轮做主,支轮做辅,水面做指针。两个巨大齿轮由露出水面的礁石做轴支撑,若至整时,铜钟按地支次序鸣数下,若至刻时,铜钟则只鸣一下。
辰时钟声起,清净坛已经开课了。翁伯成还是穿着昨日的衣服,只不过胡须好像做了一番清理,有些白的放光。拄着拐杖站到砖台上,第一句话便语惊四座。
“从今日起,限你们三月时间,都要到达外合境,对你们来说可能困难了一点,但是没了督促你们来这里也只是混日子,剑宗可丢不起那人啊。”
翁伯成又像昨日变出气境牌一般,凌空掏出了一堆册子,道:“这是长老院们亲自勘定的教义典籍,专门为你们这些个入宗弟子准备的,取自剑宗的《大道归指》,你们拿到手里的便是它的简修,曰《窥门有径》。”
最开始拿的册子的人立马惊呼道:“师伯,这书里没字啊,全是白纸!”
翁伯成登时气得胡子乱飞,道:“当真是蠢得不可救药,真当这里是公学啊,还要我带你读书不成?”
凌雀高声道:“只要将灵力聚于掌心,在书上抚过去就可以看见字了啊!”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张乐生心叹道还是这丫头聪明,歪头看向那两人时,宗洵跟苍风帷已经认真地读了起来,“原来四个人里最傻的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