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川不知道,其实钱小多的酒量很大,今天晚上只是醉了七分,还留着三分清醒。
“小多,你喝醉了!”
“我没醉。”
小多挣扎着沈沐川的背上下来,跑到沈沐川面前。“沐川哥哥,你看着我的眼睛,我是认真地。”
温柔的月光下,小多眼神似水,含情脉脉的望着沈沐川。即使是铁打的汉子钢铸的心此刻也能被融化。
小多轻轻地闭上眼睛,缓缓的踮起脚尖。浓密的睫毛因为紧张而轻微的抖动,粉红色的嘴唇微启,露出洁白的牙齿,轻轻的靠向了沈沐川。
在一刹那,沈沐川的精神有一点恍惚。有一个这么爱着自己的女孩子,她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体贴、那么的温柔……想到这里,沈沐川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两片温热的嘴唇轻轻的交融在一起,彼此融化在对方的温存至中。哪怕全世界都容不下我,我只要你温暖的怀抱。沈沐川不自觉将钱小多紧紧的涌进怀里,恨不能把她融入自己的怀里。
情到浓时,钱小多脸颊微红,嘴里发出嘤咛的声音。
有那么一丝冷静在沈沐川的脑海中一闪而逝。沈沐川将钱小多推出了自己的怀抱,转过身来,双手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
“沐川哥哥……”
“小多,我们不能这样!”
刹那间,全世界好像都安静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钱小多轻轻的从背后抱住了沈沐川。沈沐川却长叹了一口气,抬头仰望着漫天的繁星。
“小多,忘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吧!”沈沐川将小多抱着自己的胳膊掰开,大步流星的消失在茫茫的夜色当中。
背后,钱小多缓缓的跌坐在地上,掩面而泣……
……
县监狱,高墙大院将这片原本平凡的土地变成了另一个空间。转眼间,墩子已经来了半年有余了。
躺在床上,墩子辗转难眠,他想念他的奶奶,想念外面的兄弟们,怀念外面的一切。
牢房里鼾声大作。娘娘仰面朝天地躺在铺上,长着血盆大口,口水正顺着嘴角滑了下来。
“妈的,呼噜打得这么响,****呢!”四喜被娘娘的呼噜吵醒,从床上跳了起来。他走到娘娘的床前,一脚踢醒了熟睡中的娘娘。
娘娘正在做美梦呢,被骤然踢醒,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谁!”
“你******打呼噜吵着哥了。”四喜好不示弱的说道。
“敢打断我的好梦,我Cao你祖宗!”娘娘也不是个善茬,扑向了面前的四喜,两个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牢房里一直是四喜的天下,但是娘娘的势力也不小,两个从来井水不犯河水的人现在闹翻了脸。两个人的打骂声惊醒了全牢房的人,顿时引发了两股势力的火并。墩子从床上跑下来,躲到角落里,瑟瑟的发抖,嘴角中却隐隐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牢房里的火并引起了狱警的注意,一帮拿着警棍、带着头盔的狱警冲了进来,电翻了几个正在打斗的犯人,迅速制止了这场斗殴。
一个大腹便便的狱警慢慢地走了进来。“反了你们是吧,这个监狱除了我他妈谁说了也不算。谁是闹事者?”
监狱的众人站成两排,都低着头谁也没有说话。
监狱长指着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墩子说道:“把闹事者给我抓出来,打!”
两个狱警从了过来,把墩子架了起来,带出了牢房。
“我是冤枉的,这件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可是又有谁听呢。墩子被扔进了一个小黑屋,几个狱警手持警棍,将墩子打得遍体鳞伤。
监狱长指着娘娘和四喜说道:“你们都给我注意点,给我捅了篓子,谁也不好过。”说完带着狱警转身离开了牢房。
十几分钟后,墩子被重新扔进了牢房。 遍体鳞伤的墩子颤抖着从低山爬起来,环视着牢房里的一切。犯人们好像都习以为常了一样,有的已经睡着了,有的目光麻木的看着墩子。
墩子一瘸一拐的走到自己的铺上,躺了下来。月光洒在墩子的身上,墩子像一匹受伤的独狼,独自****着身上的伤口。
第二天,监狱里又像往常一样开始了一天的生活。犯人们排着队去洗刷间洗漱,娘娘和四喜走在前头。等到所有的人洗完了之后,墩子才从铺上爬起来,带着满身的伤痕步履蹒跚的走向了洗手间,路经娘娘的床铺的时候,墩子趁着系鞋带的时间,用毛巾包裹着,将娘娘床底脸盆里的牙刷悄悄的藏进了怀里。
午饭的时候,犯人们纷纷排着队打饭。四喜习惯快点吃完午饭,然后独自一人到厕所抽根烟。这天,四喜像往常一样独自来到了厕所,走到小便池前,点上一根烟,脱下裤子开始撒尿。
墩子左右看了一眼,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在餐厅吃饭,没有人注意到平时默默无闻的墩子。墩子掏出卫生纸,包着娘娘的牙刷,走进了厕所。牙刷现在已经被掰成了半截,锋利的断口让这把牙刷变成了可怕地伤人利器。
四喜吹着口哨,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悄悄逼近的墩子。
转眼间,四喜已经进入了墩子的攻击范围,墩子猛然间出手,一只手捂着四喜的嘴,另一只手握着半截牙刷深深的戳进了四喜的颈部。四喜来不及尖叫,墩子已经拔出了牙刷,再次捅了进去。四喜想要开口呼救,可是张开嘴的时候,冒出来的没有半点声音,全是带着泡沫的鲜血。四喜双目圆睁,瞳孔迅速的扩散,眼中的生机慢慢地消失,谁又能想到平时懦弱不堪的墩子会亲手解决掉自己的生命。
也不知道到底捅了多少下。等墩子停下来的时候,四喜哪里还有一丝呼吸。墩子放下四喜,迅速的清洗掉手上的血迹,用水打湿了卫生纸,放进嘴里吞了下去。墩子拿着餐盒走出厕所,悄悄的混入人群之中,回到了牢房。
牢房内,犯人陆续回来。娘娘躺在自己的铺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跑调的歌曲。
牢房门被打开,一帮手持警棍的狱警冲进了牢房。监狱长满脸通红的走了进来。
“把你们的脸盆都拿出来!”
犯人迅速的站成两排,手里端着各自的脸盆。娘娘也在其中,吊儿郎当的站在那里,到现在他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脸盆里少了牙刷。
监狱长踱着步子,左右观察着犯人们的脸盆,当他走到娘娘的身边的时候,骤然停了下来,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
监狱长走了回来,猛然回过头来,指着娘娘大喊道:“把他给我抓起来!”
一帮狱警迅速的冲了过来,将娘娘摁在地上。
“王狱长,怎么了这是,好好地……”
“好好地?四喜是不是你杀的?”
“冤枉啊!”娘娘挣扎着,咆哮着,身边站满了满脸惊慌的犯人。
“哼!冤枉了?你去跟法官说吧。”
“王友发,我Cao你祖宗,你陷害我!”娘娘突然发飙,挣脱了两名狱警的控制,冲向了王狱长。
望着冲向自己的娘娘,王狱长肥胖的脸上满是慌张。慌忙之中,王友发拔出配枪,扳动了扳机。
牢房里面一片安静,望着缓缓倒下去的娘娘,所有的人都长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电石火光之间,一个活蹦乱跳的活人变成了一具尸体。
王友发紧握着手枪的手因为紧张而剧烈的颤抖着。他迅速的平复了紧张的内心,想把配枪放进枪带,可是放了好几下就没有放进去。
“他袭警,你们都看见了,你们都是证人。”王友发大吼道。一天之内死了两个犯人,而且都是在江湖上有头有脸的犯人,先不说上级会怎么处置他,但是黑道上的人就够他喝一壶的。
娘娘的尸体被抬了出去。所有的犯人都蜷缩在自己的床上,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墩子躺在角落里,面朝着墙。如果有人看见墩子的表情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他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