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半人马跑~”
人逢喜事精神爽,王大卫扯着堪比帕瓦罗蒂的嘹亮嗓门,在蓝天白云与草原之间放声高歌,引得一众小弟疯狂鼓掌拍马屁。
“老大唱的可真好!”奉承人的活是托马斯的本职工作。
“歌声中的豪迈堪比翱翔天际的草原雄鹰!”克烈也不甘示弱。
“好听!”巴图巴鲁兄弟惜字如金。
“吱吱~”小猴子发仔上蹿下跳。
“老大我饿了,啥时候开饭啊……”哈弗托尔完蛋货一个。
王大卫的左边是对他愈发崇拜的古娜,带着爱慕与敬仰的“俯视”目光,右边,则是被他从强盗窝里救出来的,存在感一直不太高的人类小女孩汉娜。
肩膀上蹲着发仔,身后跟着大票的兄弟。索菲亚老嬷嬷早就懒得管事,不是缝兽皮做针线活就是坐在马车上晒太阳。巴里克已经荣升为代理族长,不过他大概永远都不会转正了,因为索菲亚已有打算,只要部落真的安定下来,就会举行一场盛大的仪式,告慰祖先的同时,把族长的位置正式传给王大卫。
王大卫唱了一首又一首,很多夏后部落的族人也跟着早已熟悉的旋律瞎哼哼,看得半人马们眼馋不已,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紧跟领导的步伐,绝对不能再被夏族武士们比下去。
这种良性竞争,王大卫是乐见其成的。
克烈终究还是跟着王大卫离开了紫苜蓿部落,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三百名人马射手也一起离开了,连带着他们的家人,足足五百来号。紫苜蓿部落瞬间空了一小半,要不是还有部分上了点年纪的男性半人马选择留下,以及后来加入的其他小部落,紫苜蓿部落的男人就要走光了!
即便如此,阴盛阳衰也必然是紫苜蓿部落未来十年之内无法解决的问题,穆贴尔除了酋长以外,恐怕还得再兼职一个妇女主任的头衔了。
“不可能,我绝不同意你带走我的族人!除非,你直接杀了我!”当那个尴尬的宴会结束之后,穆贴尔约了王大卫单独见面,并在一开始就把话说死了。他的怀里甚至藏了一柄粗糙的匕首,一旦双方谈不拢,他宁愿接受最坏的结局。
王大卫当然不会真的对这个小老头怎么样,毕竟穆贴尔的出发点还是好的,只不过狭隘的眼光和陈旧的思想禁锢了他的,让他看不见也不愿看外面的世界。
“穆贴尔叔叔,就算我不带他们走,你觉得他们还会老老实实的窝在部落里吗?”王大卫笑的很温和,也很有力量。
“男人的野心是一颗飘荡在空中的草籽,一旦落地生根,就会不受控制的疯涨!他们品尝到了胜利的滋味,在战场上击败了不可一世的敌人,他们就是勇者,就是武士!而你却想让一群已经长出獠牙的狼重新变回绵羊,这可能吗?”
“没有什么能够阻拦一位胸怀壮志的男人对冒险渴望,除非他向往未知的心早已死亡。”
“很可惜,那是你,却不是他们。”
“当啷”一声,穆贴尔抽出了一半的匕首掉落在地,豆大的汗珠打湿了衣襟……
第二天早上,当王大卫与整装待发的夏族武士们在操场集合的时候,三百名背着长弓的半人马射手早已整齐的排成队列,高昂着头颅,犹如迎接将军检阅的士兵。
这一次穆贴尔再没能说出一句反对的话,只能默默看着儿子,带着自己曾经的子民离开。
“克烈年纪小脾气直,如果有不懂事的地方,还请你多担待……”穆贴尔哽咽着对王大卫说了最后一句话。
这一刻,他只是个担心儿子的父亲而已。
……
草原的地貌十分单调,一眼望不到边际。不过随着王大卫一行持续向北移动,野草变得越来越浓密,原本还随处可见的沙化土地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零星的灌木和低矮树木。
很显然,越往北土地也就越肥沃。
这是王大卫走过的最轻松写意的一段旅程,草原上再没有哪个不开眼的势力敢来招惹他们。
十几天后,他们眼前的景色终于有了变化。
平整的地势突然间有了起伏,一排整齐得有些过分的高大针叶林拔地而起,将这方世界隔成了两部分。
“到了,这里就是草原的终点!”克烈大声的说道。他的语气里有着难掩的激动,只要跨进这片森林,他就要正式和过去的生活说再见了。
王大卫慢步走到了一颗树下,伸手拨开厚厚的枯枝烂叶,掏出了一把一握直流油的泥土。
黑色的泥土!
眼前的黑土起了王大卫深深的乡愁——他在这头,家乡在宇宙的另一头……可惜的是没有一张车票能够让他穿越时空。
“我想,我们的新家,就安在这里吧……”
夏族武士和半人马射手齐齐欢呼,惊起了树林里的无数飞鸟。
居住地的择址是一门大学问,在这方面,生活经验丰富的老人们总是更有发言权。
索菲亚放下了终日不离手的针线活,再次化身为部落领袖,带着所有人钻山入岭,搭桥伐树,终于选定了一处最适合的地方。
这里地势平坦,北面有一条平静且宽阔的大河。河水晶莹剔透,清澈无比,借着阳光能清晰的看见河里肥硕的游鱼。
它们就好像漂浮在半空中一样。
所有人都围在岸边狂流口水,他们过去的居住环境里根本就见不到活鱼,在泥坑里抓条泥鳅就算烧了高香了。而且这一路上风餐露宿,肠胃也早就发出抗议了。
要是能来上一碗鲜美的鱼汤……
可惜夏族人和半人马都是旱鸭子,没有过捕鱼的经历,更没有捕鱼的工具。最后还是王大卫突发奇想,招来十个实力较高的夏族武士,把脑袋插在水里释放和谐战吼。虽然全都呛的鼻涕眼泪直流,但好歹是将上百条河鱼震晕,翻着肚皮浮了上来。
因为缺少天敌,大河里的鱼个个膘肥体壮,最小的也超过半米,起码十五六磅重。大厨铜须彻底放开了手脚,煎炒烹炸变着花样的来,弄了一顿丰盛的全鱼宴。
撑得好几个没出息的半大小子直哼哼。
“我从没想过食物竟然能这么轻易的获得!”
索菲亚惊讶异常,作为一名从小就在生存和死亡之间挣扎的大荒原土著,这样美丽富饶的地方,简直就是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