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公子(姑娘)救命之恩”
风灵儿扶着手臂,身上的衣裙满是泥土,江月白也不例外,先前被扔了几次,衣服上泥土不说,脸上也好不到哪里去,劫后余生的两人相视一笑。
望着这满地的尸首,说不出的凄凉,地上看不到一丝血迹,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有些黑衣人身体被砍了无数刀,手脚不知掉到何处去了。
江月白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他本来还想着把所有尸体都埋了,奈何自己势单力薄,无能为力,转念一想,这些无辜的人都是被抓来的,家人也不知他们死讯,只能让官府的人来处理了。
“砰”
风灵儿伤势太重倒了下去,江月白听见声响连忙过去把她扶了起来,用手试探了鼻息,还给她把了脉。
“还好,只是昏了过去,不过得赶紧疗伤,还有这手臂也得赶紧接好,以后落下病根就麻烦了。”
江月白把风灵儿背了起来,凭借着记忆往之前的山洞走去,这一路跌跌撞撞的,好几次差点就摔倒了,最后终于是来到了地方,轻轻的把风灵儿放在地上,然后转身就往外面走去了。
江月白靠着灵识在这山洞外找寻药草柴火,过了半个时辰,风灵儿醒了,见自己在一个山洞之中,借着微弱的火光,勉强看清了洞中的情况,五个牢房似的样子,随后就明白了,这里应该就是之前用来关押那些无辜者的地方,带自己来的是那个公子,地上还有一个包袱和一根竹棍,包袱被人翻了个遍。
洞门口有些脚步声,风灵儿警觉起来,伸手就想拔剑,身边空空如也,脚步正是刚才出去的江月白发出的,他这会儿抱着些木柴,怀里还揣着些可以治疗伤势的药材。
江月白把木柴放下之后,将怀中的药材放在一旁,用木柴搭了个堆准备点火,江月白这时苦恼了,自己好像没有带火引,难道要钻木取火吗,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看着江月白,风灵儿有些奇怪,他明明看见我了,怎么就像没看见一样啊,还有这周围就有火把,他居然还用钻木取火这么麻烦的办法,难道,想到这里风灵儿朝他挥了挥手,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样,他是一个瞎子。
“公子,墙上有火把”
风灵儿首先开口了,这是江月白才反应过来,原来人家已经醒了,在风灵儿的指引下他取下了墙上的火把,顺利的把火给点起来了,做完这些江月白瘫坐在地上,嘴里长长出了一口气。
“姑娘可否好了些”
“多谢公子关心,已经好多了,只不过这手臂......”
江月白扭过头对着风灵儿,其实风灵儿的伤势与之前差不多,嗜血老魔那一掌差点震碎她的五脏六腑,没有得到治疗那可能好得了。
“我和师父在山里时学了些医术,虽是皮毛,我想应该可以帮姑娘接好手臂,只不过......”
“不过什么?”
“男女授受不清,怕坏了姑娘清白。”
江月白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风灵儿却有些愣了,原来他是担心这些,顿时觉得心中暖暖的。
“公子言重了,那就有劳公子了。”
自己的手臂再拖下去也不是回事,看他这么的彬彬有礼,不像是轻薄之人,更何况还是个眼睛看不见的人,风灵儿便答应了。
“姑娘,接骨之前还有一事需要姑娘谅解。”
“公子请讲。”
“我虽然不会功法,但是跟随师父修习过心法,也算是有些修为,灵识可以笼罩五米以内,待会接骨时我会尽可能控制灵识,只接触姑娘手臂,如有得罪,还望姑娘海涵。”
江月白把自己修炼过心法的事告诉风灵儿,能够不畏艰险斩杀嗜血老魔的人,值得他敬佩和相信。
“我信得过公子。”
风灵儿这一句话彻底打消了江月白的顾虑,两人再没说什么,江月白拿了一些自己挑出来的木棍,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撕成条,做完这些他拿起刚才采来的药草,把叶子全部摘下里放到嘴里嚼,这里没有捣药罐,只能如此了,风灵儿有些费力的脱了自己的上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修长的玉臂无力的垂着,手臂有些肿了,看来情况不容乐观。
江月白拿着木棍布条还有刚刚嚼好的药泥来到风灵儿身边,小心翼翼的控制自己灵识“看”到她的手臂,轻轻地用手摸了骨折的地方。
“还好,不算太糟。”
江月白说着慢慢用药泥抹在骨折的地方,把折断的骨头接好,接着从自己怀里拿出一块手帕,取出里面的玉佩然后用它包着风灵儿的手臂,风灵儿看了一眼那块玉佩,上面刻着天清二字,江月白保存得如此好,相比这玉佩对他来说极为重要。
江月白小心翼翼的替风灵儿包扎好之后,用地上的木条把断了的手臂支起来,最后用布条绑起来才算完事。
这是江月白第一次这么控制灵识,汗水一滴一滴掉下来,风灵儿看到了之后拿出自己的手绢给他擦了一下汗,这一擦不要紧,江月白一时没控制好,灵识瞬间扫过风灵儿的身体,刷的一下,两人的脸都红了,江月白硬着头皮把最后一缕布条绑完。
两人就这么坐在火堆旁,气氛很是尴尬,过了许久江月白先开口了。
“我去拿点柴火。”
说完就出去了,火堆已经快燃尽了,江月白刚才拾柴的时候捡了两堆,第一次回去的时候没有拿完,抱起柴火就往回走,来到洞口前江月白脚步有些放慢了,但还是走了进去。
一根一根地把木柴加进去,火也慢慢大了起来,两人还是不说话,火光照耀着。
“姑娘,在下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江月白率先开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火光的原因,风灵儿脸蛋依旧红红的。
“嗯”
风灵儿脑子尽是刚才的情形,江月白的话也没听进去,稀里糊涂的应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这下脖子也红了,不过江月白说的负责可能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江月白想着自己看了姑娘家的身子,坏了人家的清白,也不知道自己的一只手能不能抵得过,他完全没想过娶了这姑娘,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在下江月白,不知姑娘芳名。”
”我叫风灵儿,今年十九岁,我爹是风天行,我娘是柳小小,我家在金都,我舅舅是柳乾,我表哥是柳亦南,我表妹是......“
江月白自报姓名,本是想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哪曾想风灵儿自己嘟噜嘟噜就说了一大堆,不过还好已经知道这姑娘叫什么了。
风灵儿不知道自己在干嘛,羞得把头低了下去,浑身燥热脸上发烫,不敢再看江月白了。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根木柴燃尽,洞口有一丝阳光射了进来,风灵儿在火堆旁睡着了,身上披着一件外衣,这外衣是江月白的,他在洞内找到了自己的包袱,里面银两都被拿走了,只剩下自己的衣物。
“风姑娘你醒了”
江月白站在洞外的空地上晒着太阳,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扫昨日的阴霾,风灵儿手中拿着那件外套从洞里走出来,随手递给江月白。
“多谢江公子了”
两人就这么站在空地上晒太阳,良久,风灵儿才说要去取回自己的灵剑,不过不知道路怎么走,麻烦江月白给她带路了。
拿上包袱竹棍,两人就往昨日的险地去了,拿到灵剑后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前往尚安城的途中两人聊着闲话,十余里地很快就走完了。
“风姑娘在城中可有落脚之处?”
过了城门,两人就要分别了,临行前,江月白又和风灵儿说了许多关于加快手臂恢复的方法,什么可以吃,什么不能吃,什么要少吃,什么要多吃云云。
“有的,我舅舅家就在城内,多谢江公子担心了。”
两人之后便在城门口分道扬镳了,江月白往迎春客栈走,风灵儿往城主府走。回到客栈后店小二差点又把江月白当成乞丐了,不过这不能怪店小二,实在是他真的太狼狈了,蓬头垢面的。
江月白让店小二给他打来洗澡水,之前给的银子还够他吃住两天,暂时倒是不用担心,不过之后想要再住就要重新交银子了。
泡过澡换了一身衣服,吩咐小二送上来些吃的,饿了一天一夜,江月白狼吞虎咽的吃着饭菜。
“嗝”
坐在窗前吹着风,江月白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自从昨天开始,就觉得自己的眼睛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又不知道到底是哪儿有问题,算了,目前最要紧的是先找一份活儿,免得真把自己饿成要饭的了。
在长陵山那段时间,师父也曾让自己下山赚过钱,说是用来改善生活,下山之后才结识的阿福,然后隔三岔五的去医馆打杂,因为眼睛的问题,和师父学过的医术少有用上的机会,掌柜的不敢让他出诊,怕坏了医馆的名声。
拄着竹棍江月白走在大街上,想着能不能找一家药铺医馆,能出诊最好,不行的话打打杂也行,接连问了三四家不大不小的铺子,无一例外,全部拒绝了他。
“听说了吗,柳家少爷好像快不行了,说是中了一种极为厉害的毒,城中最好的名医也束手无策。”
“我也听说了,不光是柳家少爷,王家、李家还有章家的少爷也都中毒,额头黑气笼罩,嘴唇苍白,估计啊,活不长了,现在柳大人正满城寻找能解毒之人呢,赏金一千两黄金,还可以随便提一个条件,只要柳大人能办到都行,要是我能解毒就好了。”
两个路人在茶棚喝着茶闲聊,这一幕正好被刚从医馆出来的江月白听到。
“这症状。”
江月白若有所思,随后走到两人身旁询问了柳家在什么地方,两人取笑他此时去柳家讨钱是不是胆子大了点,虽然柳大人平时不少接济像江月白这样的人,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恐怕去了也讨不了好,江月白没有多说什么,自己早已习惯了,接着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