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天一亮云儿便带了信去找昨晚引蒋氏进府的丫头,又给了她几个钱,遣她去白云庵为三夫人送信给住持师太,那丫头拿了钱自是乐颠颠的去了
边走路边搭车黄昏十分也就到了
山门前的小尼姑闻听是替三夫人送信的,马上就将人带去见了尘
了尘听说三夫人专门请人过来送信,也不知究竟是何事,见了来人客气了几句,便接过信拆开来看,见信上只写了五个字“送信者必死”
了尘看罢又将信纸叠好装入信封,拿到烛火前烧了,眼见信已全部化了,又转过身来一脸笑容的对来人说到“辛苦姑娘来这一趟啦!我这有些银钱全做辛苦之谢礼,姑娘可切莫闲少”说着便从怀中掏出几两散碎银子交与那丫头
“这本是咱们当奴婢应当应分的,怎么平白的还要拿师太的赏”言罢忙接过去收了
“今日天色已晚,施主回去路上恐有不便,不如暂且在寒寺住下,明日天明再去”
“那就只好劳烦师太了”小丫头道
“此时正是晚斋时分,请施主与我徒儿去斋堂先用些斋饭,饭罢还有事要劳烦施主……”
“是”丫头应了便随小尼姑去斋堂用饭
饭罢,小丫头又到了尘房内听吩咐
“我有些东西,想托姑娘带去给三夫人,不知可麻烦?”了尘问道
“不麻烦,不麻烦”
“那可否烦请姑娘随我去后院取来?”
言罢师太掌了灯,二人一前一后往后院密室去了,密室之门隐于后院佛堂观音大士法像后身,了尘轻转香炉佛龛竟前进了几尺,了尘到“姑娘请吧!”
那密室内无窗无灯,只依稀借着了尘所持灯光看个大概,小丫头磕磕绊绊摸索着进了屋内
了尘紧随其后进来,将烛台置于桌上,小丫头不知要取何物便转头问她,了尘手指前方说到“姑娘你看,不就在那里吗!”
小丫头顺她手指看去,还未等看清前方有什么物件,了尘这里已从袖中抽出早已备下的麻绳套住小丫头脖子,绳分左右了尘手上用力死死绞住不放,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那原本还手刨脚蹬的人就不再动弹了
见人不再挣扎老尼姑手上才松了劲,叫来两个亲信的小尼姑将人装进麻袋,趁着夜黑风高将人扔到了乱葬岗喂野狗,不出明日这小丫头恐怕就只剩一堆光滑的白骨了……
二
这天黄昏时分贫儿做完了厨房的活便往街上去了
远远的便见三阳真人坐在椅子上打盹,心内便知今日师父定是又没钱开火了,贫儿悄悄走到近前由打怀里掏出一个包子放在道长鼻子前,道长眼都未睁张嘴便咬,嚼了几口才睁眼
“没成想我徒儿竟如此孝顺,还知道给为师我带包子吃”三口两口包子便下了肚“还有吗?”
“回师父的话,贫儿每日只准吃两个馒头一碗菜汤,这包子是厨娘走时偷塞给我的,故而只有一个”
“哦”道长擦了擦嘴,捋了捋胡子“那你饿不饿?”
“师父!贫儿不饿”嘴上说不饿肚子却很是诚实,不停作响
“你且等着”道长说完便起身往街对面走去,街对面是家药铺叫众安堂,这家掌柜姓徐,人好又与道长脾气相投,平日里有个为难着窄的时候,只要道长说句话就能借些银钱与他
这道长正要过街,一没留神由打对面药铺里出来一人,眼见着就是魂不守舍的,正和道长撞了个满怀
“嘿!这?怎么走路的?怎么直直的往人身上撞?”道长一个咕噜爬起来正要上前理论
不知为何眼前之人竟然哭了起来,竟吓了道长一跳
“你哭得什么?你撞得我如此我尚且没哭……”惊得道长竟胡言乱语起来
贫儿见状上前“大叔可是伤到了哪里吗?”
“这……”道长忙朝药铺里喊道“徐掌柜,你速来瞧瞧!”
徐掌柜出来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只见一些皮外伤,也不像是摔的,于是说道“他并未受重伤,只是刚刚在我铺里拿了二两砒霜,说是家里闹耗子,但见眼下他这光景怕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想要寻短吧?”
道长闻言见他手里攥着一个小纸包忙伸手去夺,此人竟死死不肯松手,道长见状更是要抢,那人便攥的更紧,道长便扑将上去对着此人的手又咬又啃,那人挣扎不过终于放手,道长夺下药来死死护住,那人见药被夺竟嚎啕的哭了起来,引的许多路人驻足观瞧
三
徐掌柜与道长合力才将这人搬到卦摊椅子上坐下,安慰半晌才哭得缓了些
“你若有何难事不妨说出来,许是我能帮你”道长说到
“我姓孔,人唤我孔六,家住城外不远孔家村,我村上有一恶霸欺我老实,常到我家中讨要钱米,若是不给便对我拳脚相加,有时酒醉来我家轻薄我妻,连我三岁的小儿也受其毒打,我妻承受不住于月前带着小儿回娘家去了,只是这孔六还是时常来我家中要钱,我已再无钱给他,我便每日遭他打骂要挟,故而今日想买些砒霜了结了自己,不再受这些个苦吧”
“岂有此理”道长气的直拍桌子“你死什么死?”
“不死又有何办法?”
“你给他钱呀!”道长说到“给他五十两……”
“诶呀!道长可是玩笑了?别说五十两,我如今连五文钱都是拿不出了”
“徐掌柜,他有”道长伸手去指徐掌柜,只见徐掌柜假装没听见,一溜烟便回了铺子
“还求道长把砒霜给我吧”孔六哭道
“师父!这大叔甚是可怜,万万不能让他去死呀”贫儿到
“那你有钱没有?”道长问
“贫儿没有,只是师父法力高强,没准有”
“你诚心恶心为师是吧?”
“徒儿不敢”
四
“这砒霜我断不能给你,你且回去,若那恶人再来找你生事,你且跟他说叫他过两日再来,你便给他五十两,他听你这样说应不会打你了”道长到
“那之后我该如何?”孔六问道
“你家可有茅厕?”
“有”
“你在茅厕之下挖个大坑,一人多高,灌满粪水……”
“请问道长这是何意?”
“等他来要钱,你便跳下去浸死,可省去一顿打”
“诶呀!道长”孔六又哭到“我求你快把药给我吧!”
“你且回去照我说的做,我自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