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海中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夏日蚊虫的声音。走了一段路之后才渐渐听到有人在说话,当然其中砍伐的声音更大。
路越来越难走了,田玉突然急切起来,一步小心脚下打滑踩点摔倒。
“小心!”所幸肖千帆一直牵着她的手没有放开,眼见她摔下去一手拉她的手一手揽住她的腰就及时把人扶住了。“别急,这就到了,不会再走多远了。”
田玉刚站稳,远远的就有人走过来,看了一眼田玉又看向肖千帆,热情的招呼着,“千帆,你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项目忙完了,出来放松一下。”
来人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身休闲装,虽然在一群伐竹工人里面,衣服倒是很干净。来人再次看了田玉一眼,然后冲肖千帆揶揄的笑着,“这位是?”
“我女朋友,田玉。”肖千帆大方的介绍着,言语之间带上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骄傲自豪,随后又看向田玉,“阿玉,这位叫赵哥就行。”
“赵哥。”田玉依言叫了人,然后暗暗的猜测这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做生意的,伐竹销售加工?
被称为赵哥的人喜得连连点头,赶紧应了一声。
“阿玉都叫你赵哥了,你还不把你的好酒拿出来给她。”肖千帆秉持着雁过拔毛的原则,打着田玉的幌子决定给赵哥放放血,今天开了车来,怎么也得带点东西回去呀。
酒?什么酒,这里有酒吗? 田玉没有说话,但一双眼睛却好奇的盯着面前的这两人看,入眼处全是翠竹,哪里有酒?
“当然,可不能让她白叫。”赵哥也不在意,哈哈的笑着,“走吧,去年开春就种了酒,今天来取第一批,你们这运气不错,刚好赶上。”
种了酒?怎么种,入春之后在地上挖个坑,把酒坛埋进去储存一段之间再挖出来么?田玉想了想,好像白酒的确可以这样储存。不过眼前的工人都在伐竹,没一个人去挖坑,田玉隐隐猜到可能不是这样简单,但是中午才闹了乌龙现在吃一蛰长一智,有疑问放在心里满满看不急着问出来了。
赵哥让人在一棵翠竹上钻了一个小洞,就有液体从翠竹中喷射而出,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酒香。田玉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这就是竹酒。
赵哥端了一碗刚从翠竹中取出来的竹酒递给田玉,“幺妹儿来尝尝这个,原生态鲜竹酒,这酒在活竹中放置了几个月,一直跟着活竹一同呼吸,饱吸竹子的精华,说是人间美味也不为过了。”
“谢谢。”田玉接过竹酒尝了一口,果然酒香与竹香相互纠缠,格外美味。原来竹酒中的竹香是这么来的,用活竹当储酒容器呢。
“赵哥这次生产的这批竹酒,是在去年竹笋刚刚长成竹子的时候种的酒。”赵哥很快就忙着做监工去了,肖千帆就在一边细细的给田玉解释,“竹子刚长出来的时候还很嫩,可以将高度基酒注射进竹腔,随着竹子的成长,基酒能够吸收竹子的露水和营养,长期以往就形成了风味独特的竹酒。”
“原来是这样。”田玉点点头,这下明白过来了。竹子里面长酒是不可能的,之前赵哥从竹子里面取酒的时候,自己还一直在纳闷这酒是怎么放进去的呢。
一旁的工人在伐竹,不过伐竹的方式有些奇怪,他们只挑了一根活竹的两三节竹筒砍下来堆放在一边,其他的全部放置在另外一边似乎另有打算。
“他们怎么把竹子分成两类了呢?”田玉看着这繁忙的伐竹现场,表示没有看明白。
“他们之前种酒的时候做了标记,现在就把有酒的和没酒的竹节分开来,有酒的运走,没酒的低价销售给竹子加工厂。”肖千帆一边看现场工人有条不紊的砍伐分类一边解答田玉的疑惑。
“一根竹子里,种酒的部分就只有两三个竹节吗?”田玉有些不解,太浪费太麻烦了不,在一根竹子里面多种点酒砍伐的时候不就方便很多吗?
“你当竹子跟你一样喜欢酒呢?”田玉微微偏头满脸疑惑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肖千帆忍不住伸手按住她的头顶摸了摸柔顺的秀发。“嫩竹,高度酒,放太多了把竹子醉晕了怎么办?”
原来还有这样的考虑!田玉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这是把鲜竹当成储存白酒的死物了,能放多少就放多少,完全没有考虑容器的想法。
“嫩竹注射的时候会留孔,不过随着它的生长,一个星期就能长好让人看不出来。基酒放在活竹里面,能够祛除酒里的涩味和甲醛等有害物质,一年之后取酒味道比种酒的时候好了不少。”
一开始田玉还是一边看现场伐竹取酒一边听肖千帆讲解,后来干脆就直直的看着他认真听他说了。
被喜欢的人这样直直的看着,还真是从来没有过的体验呢。肖千帆假咳一声,佯装镇定拿出一副正经的神情不受干扰的继续讲着。
田玉听着连连点头。
渐渐的肖千帆的耳朵染上了一抹绯红,终于忍不住了,冲着田玉问,“你看着我干嘛?”
“你知道的真多,好厉害呀!”田玉完全没有注意到肖千帆的难为情,看着他的眼里充满了崇拜。
肖千帆耳上的绯红渐渐爬上脸颊,被喜欢的女孩子用这样崇拜的目光一直盯着,感觉好像也不错。
竹雅轩。
夏天黑夜来临的比较晚,很多人还在竹海中游玩,吃饭的人很少,田玉也没有要雅间,就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肖千帆在田玉对面坐下,刚给她倒了一杯茶就有电话打过来了。
刚接通电话,罗世川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求知欲让他显得非常着急。“千帆,我刚才去车间收酒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二号车间那里有一坛酒……”
电话那边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肖千帆却完全没有心思去在意了,所有的神经细胞仿佛聚在了一处,只能感受到唇上的柔软。
“.…..千帆,这个事要再怎么解决呢?”
田玉一直小心翼翼的吻着肖千帆的唇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直到听到罗世川把话题抛了过来才放开他。
肖千帆抿着嘴,有些惊讶又有些别的感觉,那抹熟悉的绯红再次悄悄的爬上他的脸颊。堂堂男子汉,竟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