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省城后,又过起了清闲日子,经过金蟾洞外的一场虚惊,我觉得自己的心智增进了不少,当初对阵妖狐的时候,虽然也面对过死亡,但恐惧感远没有上次强烈。
仅靠一腔孤勇是不行的,我必须稳重,这条道路并非坦途,而我要做的,便是这盛世天下的卫士!
“小风,今晚出去玩儿去?”张啸杰说道。
“嘘!”我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确定武尘苍不在跟前儿,说道:“可别让它听到,不然准得跟着凑热闹儿。咱们晚上悄悄去。”
到了晚上,趁武尘苍不注意,我跟张啸杰溜了出来,心照不宣的来到了附近美食最多的繁华街道。
张啸杰比我要放浪不羁,他东跑西跑,很快就没影儿了。
我索性不去管他,自个儿悠哉悠哉的任意闲逛。可能是我生性好静的缘故,竟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一个巷口。
小巷阴暗静谧,了无人迹,我犹豫了一下,往里走了两步,一种出世的错觉忽然袭来,让我有些徜徉其中。
突然,一个奇怪的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从我的对面儿,巷子的另一头儿慢慢地走了过来,看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像是遭受了不小的打击。
我避到了一边儿,有意无意地注视着他,就在我们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身上的一丝痕迹瞬间引起了我的警觉!
鬼气!
我迅速在心里权衡了一下,便静悄悄地跟了上去,若他真的为鬼魅缠身,我不能见死不救。
他一边儿走,嘴里一边儿嘟囔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使得路人纷纷为之侧目。
“看来是鬼迷心窍了。”我在心里说道。
本着帮人要彻底的原则,我没有上去把他点醒,我到要看看,迷惑他的那个鬼物到底要干什么。
夜晚的护城河像一个睡熟儿了的老人,她静静地躺在那儿,偶尔会有西风吹起她脸上的皱纹。
他站在了河边儿,而我则是藏在了树后,因为我看到,一个身着白衫的女人,已经在此等待多时了。
女人看到他来很是激动,急忙从衣服里取出了一根一尺来长的白棍儿。
她拿棍儿在他面前连说带比划,还不断地向他耳朵里吹气。
男人好几次抬了抬脚儿,又放下了,显然他心底还有一丝求生的欲望。
但如此一来,那个女人焦躁了,她说话的速度更快,吹气的次数也更加频繁,在一切无果后,她气急败坏的用白棍儿往他肩头敲了一下。
我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想起爷爷曾说过,横死的鬼魂最能蛊惑人心,他们在找替身的时候,往往花样百出。
其中有一种鬼在作案时,手里往往会有根白棍儿,如若被害人犹豫不决,就用它敲打被害人的肩头和头顶,这是因为人的头顶和两肩头各有一盏天灯,即人的三魂,这叫“棒打三魂灭”,这种鬼就是吊死鬼,手中的白棍儿叫做“哭丧棒”。
我估摸着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个吊死鬼,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绝不能放任不管。
此时那个男人两盏魂灯已灭,他已经准备了此残生了。
“住手!”
我身上的道威虽然寥寥无几,但对付一只小鬼,已经足够了。
男人被我用道威一震,已经清醒一些了,至少他迈出去的那条腿儿收回来了。
可如此一来,辛苦了大半天的女鬼眼瞅着功亏一篑,自然不肯善罢甘休,此刻,她对我刻骨的愤恨已经表露无遗了。
只见她将脸一抹,瞬间变成了一副吊死鬼相。
我轻蔑一笑,吓唬谁啊,语柔的死状比你可惨多了……
女鬼见没吓到我,也没气馁,接着发狠朝我扑了过来。
“老掉牙的招数!”
我从容地将灵力运于指上,戡鬼诀瞬间掐成,而后凌空一击,女鬼根本来不及闪躲,这一击正中她的前胸。
大概《鬼门天书》中皆是无上之法,这戡鬼诀对于杀鬼有立竿见影之效。
那女鬼哀嚎一声,旋即魂飞魄散了。
我走过去把男人往后拉了两步,拍了拍他的脑袋,“嘿,嘿,大哥,清醒没?”
“你是谁啊?”男人疑惑地看着我。
于是我便把刚才的事绘声绘色地跟他说了一遍。
“嘿,其实你也不用谢我,路见不平,”
“唉,你救我干啥。”
看着眼前这幅幽怨的面孔,我差点一脚把他踢河里去。
“我救你还救出不是来了。”
“唉,我一心求死,你救我也是多此一举啊。”
“不是,啥打击啊,至于么?”
他突然嚎啕大哭:“我儿子……我儿子死了。”
不知为何我鼻子一酸。
“大哥节哀,黄泉路上无老少,这强求不来。”
“兄弟啊,你有所不知,我儿子他死的冤啊。”
“既有冤情,就去上告啊,国法自会还你公道。”
男人一边哭一边使劲的摇头:“告了没用,告了没用啊。”
我有些着急:“怎么没用?哎呀,你别哭了,你冷静点跟我说说,说不定能帮你想个办法。”
男人听了,霍然抬起头来:“诶,兄弟,你……会捉鬼?”
我愣愣的点了点头:“会,不过,不是很厉害。”
男人一把握住了我的手,立马跪下给我磕头:“恩人,恩人,你再帮帮我,帮帮我。”
“大哥,大哥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他抹了抹鼻涕眼泪,拉着我的手:“走,兄弟,我请你吃饭。”
我被他横拉硬拽,来到了一家饭馆,定了个包间,点了一桌子菜,“兄弟,会喝酒不?”
“不,不会。”
“原谅我这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
“喂,啸杰。”
“小风,你跑哪去了?”
于是我把这边遇到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我马上去找你。”
男人此时已经喝完一瓶啤酒了,“我叫吴远书,兄弟,您怎么称呼?”
“我叫风宸晞。”
他不说话了,我看他人挺实诚,应该是不好意思开口,便道:“吴大哥,跟我说说您儿子的事吧。”
吴远书急忙点头,伴随着两行清泪,说道:“我儿子叫吴子昂,今天五岁,半月前,我们一家三口出来逛街,碰上了个算命的,他说子昂是天官下凡,容易夭寿,然后给了一张黄纸符,说放在枕头底下七日,便能骗过地府的判官,可保长命百岁。我当时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何况那个算命的不求财,便信以为真,以为遇上好人了。”
“回到家后,我就按照他说的做了,可就在第七天夜里,我忽然听到有人在敲我家窗户,打开灯后,却看到外面的窗户上,贴着一张和子昂枕头底下一模一样的黄纸符。我媳妇看到后吓坏了,觉得这东西不吉利,就想着把它扔掉,可就在她打开窗户的一刹那,外边那张符自个就飞了进来,速度很快,只觉眼前一花,再看子昂,已经被开膛破肚了!”
我听的毛骨悚然,世间,竟有此等歹毒的邪法!
“我媳妇吓疯了,我打了120,但已经无济于事了,子昂的心脏,已经被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