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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永恒的梦魇

借着那道明亮的光线,灵儿轻松的找到了银河之力的位置。

“爸!”灵儿单枪匹马的冲到了葛小伦的身后,“我掩护您出去,方舟会把裂隙关掉,赶紧离开!”

“丫头!谁让你来这儿的?!”葛小伦挥动着手中的蔷薇刃,劈砍着一只只朝他们扑过来的虚空造物,“这儿已经失控了!能走就赶紧走,别管我!我有办法出去。”

“您能有什么办法?”

“丫头!你听话!”葛小伦一边战斗一边冲灵儿吼道。

“没用的!宇宙里只有三种关掉它的方法,您冷静下来听我说,我肯定能把这道裂隙关掉,不会有危险的!”

“胡闹!丫头!劫已经死了,天使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关闭裂隙完全是我银河之力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了。再在这里呆着只有一条死路。我不想让彦手下的任何一个战士因我受伤,更不想让你死在这,这些虫子杀不了我,我受点伤流点血没什么。灵儿!听话,快走!”

灵儿听着葛小伦的话,心里就像着了火一样。葛小伦说的有一定的道理,银河之力的能力让所有的虚空造物不能拿他怎么样。不过她一来不能把她父亲扔在这不管,二来不能放任虚空继续腐化这片大地。她抬头看了看不远处上杵天下杵地的虚空光柱,一下子想到了一个新的主意。

灵儿几天前换过了暗位面的计算机,虽然有了硬件支持,但她还是不能像银河之力那样轻而易举的反制虚空。如果再在现在的基础上加上方舟的系统,她或许可以用这个计算机执行一些简单的虚空否的命令,甚至是尝试截断从缝隙中不断涌出的虚空流。

灵儿觉得这是她现在能力的极限,之前没有进行过任何的尝试。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总归来说她也是银河之力的血脉,现在的情况紧急,她最终决定冒一把险。

打定了注意,灵儿拍打翅膀悬到半空中:“启动暗位面引擎,接入方舟系统......方舟系统接入,允许终端使用。”

这本是灵儿第一次接入方舟,但莫名其妙的,她隐隐的觉得方舟给自己的力量十分熟悉。跟灵儿在费雷泽启动方舟时的感觉一样。这艘船或许也在等待有人能唤醒并重新接入这个系统,而那个“天选之子”或许就是灵儿。

这艘船的操作性能比她当初设想的还要优越。方舟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跟灵儿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它的所有子系统在灵儿脑海中一项项展开。方舟核心的那颗燃烧了无数纪元的人工恒星正在以极其温和的方式跟灵儿共享能量。在某种程度上说,灵儿甚至获得了太阳之光的某些能力。而借用方舟的反虚空武器,灵儿可以关闭裂隙,最起码是阻截虚空流。

或许,她能在这片战场上使用银河之力的某些能力。

天上的灵儿看着地面上还在苦战的银河之力,暗暗的向葛小伦道歉。她不知道接下来的行动如果失败后她会发生什么,可能会受伤,甚至可能会死,但现在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灵儿抬起头来看着面前发亮的光柱,一咬嘴唇把心一横,义无反顾的冲了过去。

“灵儿!你要干嘛!”葛小伦在地面上吼道,他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灵儿如同一道闪电一般钻入了致命的虚空柱,瞬间就消失了踪影。

“灵儿!丫......”

他眼睁睁的看着着灵儿冲进裂隙,看着她的身形一下子就像灰尘一样消散在柱子上,一下子不知道该干什么。在他看来,就这样毫无保护的冲进虚空粒子流里跟找死没有任何区别。但灵儿这种接近自杀的尝试奏效了。他的四周就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那些虚空造物似乎也察觉到了虚空的异样,原本浪潮一样朝银河之力用来的它们全都停在了原地,像葛小伦一样站着,惶恐的左顾右盼。只几秒的功夫,整个盆地变得一片死寂。

突然,他们脚下的这片大地猛烈的震动了起来,缝隙的喷口处传来了隆隆的巨响。在刚刚安静下来的环境中,这一声闷雷般的响动震耳欲聋。紧接着,这些造物就像见了鬼一样,如同潮水般四散溃逃而去,离裂隙远的已经跑得看不见影子了,刚刚从裂隙中爬出来的造物开始不顾一切的冲进裂隙。

这次地震太诡异了,不过异变并没有就此束。在银河之力还没来得及在剧烈的震动下站稳的时候,耀眼的白色光柱的光芒逐渐暗淡直至消失,从裂隙中喷出来流体状的虚空腐化物及其迅速的在空气中凝固,紧接着就传来了一个极其清晰的玻璃破碎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声音。

葛小伦一下子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灵儿刚刚钻进了虚空流里。他用力一跳,在空中张开翅膀冲正在凝固的虚空柱撞了过去。

“灵!灵儿!”

然而,还没来得及让他飞到柱子面前,它的底部慢慢传来了令人不安的玻璃碎裂的声音,裂隙就像一条条贪婪的游蛇,只十几秒的功夫就爬遍了银河之力目力能及的柱体表面。随着第一片碎屑的掉落,这根摇摇欲坠的脆弱柱子开始从底部土崩瓦解。无数碎屑在地面相互碰撞,发出了令人抓狂的巨大噪音。在从沙地上卷起的滚滚尘埃中,那根已经在裂隙上凝固的柱子就完全的消失了。

柱子的坍塌卷起了死地的沙土弄得四周乌烟瘴气的,银河之力还在费劲的找着灵儿,尽管视野很差,天空中一个特殊的亮点依旧进入了银河之力的眼睛。她悬停在巨大的裂隙上,整个身体微微散发出淡金色的光晕,洁白的翅膀在半空中轻轻拍打。看姿态就觉得她十分疲惫。

银河之力一眼就认出了她,喊出了她的名字。

灵儿忽上忽下的飞到了裂隙旁边,双脚刚刚沾到地面身子就打了一下晃,整个人险些掉进裂隙里去。她摇摇晃晃的向前走了几步,眼看着就要摔倒了,银河之力赶紧过来抱住了她。这一抱不要紧,葛小伦的手刚刚碰到灵儿的肩膀就觉得她的身体软的像一块棉花,还没等银河之力说话,灵儿就一头栽进了葛小伦的怀里。

葛小伦赶紧用脚清理出一片干净的地方,把灵儿放在地上,“灵儿!灵......”

没想到灵儿把头盔一摘,往地上一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叹道:“啊......累死我了......”

“你没事吧?伤到没有?”葛小伦问道。

灵儿把手里的两把细剑扔在地上,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这儿还是不安全,我带你出去。”葛小伦说着,收起了自己手中的蔷薇刃,打算把灵儿抱起来。灵儿见状忙阻止道:“诶诶诶!爸,我求您您先让我缓缓……没事的,这儿安全了。”

葛小伦只好把灵儿放下,让她先在原地休息一会,自己替她看着周围。灵儿费劲的坐了起来。虽然她看起来很累,但精神头看起来还不错。这种活泼的状态肯定是装不出来的。看到灵儿依旧活蹦乱跳,葛小伦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他蹲在灵儿面前,伸出手去掐了一下她的脸蛋:“丫头,开始不听话了?我让你走你为什么不听?”

“爸!您......您别打我啊!”灵儿扭过脸去一个劲的往后躲,“那不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吗?我让您走您坚决不走,只能这样了。”

葛小伦站起身来,走到几米之外的裂隙边缘,问道:“所以说,这就算把它关上了?”

灵儿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裂隙只要还在就有再次爆发的可能。除非用方舟把这个裂隙彻底封死。”

“凉冰说......用她的‘钥匙’能关上它,只要把它扔进裂隙里就可以了。”

“那您现在试试呗?”灵儿捂着嘴笑道。

他走了这道巨大裂隙的附近,凝固的腐化物散的到处都是。他小心的继续向前走着,直到他能清楚的看到这道裂隙里面的东西。这道裂隙像是一道伤疤,它撕裂了地表,张牙舞爪的向盆地边缘延伸而去。深渊之下,是一个红色与紫色的世界。

他的目光笔直的看向深渊的最深处,那里就像是另一个宇宙,其中有无数恒星般的光点,闪耀着异样的紫色光芒。那一刻,他似乎超过了这个宇宙的界限,超过了肉体的束缚,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天而降,想要把他拖入这个深渊。他一个没留神,失足一样掉了下去。

瞬间,无数令人常人胆寒的恐怖的场景涌现在他的面前,折剑,残垣,鲜血,死尸。葛小伦只是皱了皱眉头。经过了一千年,对于这些东西,他其实已经习以为常了。然而紧接着,他就在脚下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东西。那是天使的头盔。

他打量着这个从地上捡起来的头盔,它还很完整,应该不是在战斗中掉落的。等他把目光从头盔上移开的时候,他的眼前居然凭空多了一个巨大的十字架。他又一低头,发现了一大滩血迹,血迹中浸泡着一具全身赤裸的尸体。葛小伦仔细一看,竟然是灵儿。

灵儿的小腹被切开了,整个人几乎被斩成两段。血从这道伤口中流出,已经流干了。他先是楞了一下,紧接着就知道那不可能,因为灵儿应该就在她身后。这个场景更像是方舟里彦对灵儿的那次仲裁——如果他没救下灵儿的话。

尽管他知道那不是灵儿,但他还是抱起了她,尽可能的用手擦干了她脸上的血迹,理了理她混乱的头发,把她平稳的放到另一边——让他“女儿”的样子稍微好看一点。

他皱起了眉头,这是虚空捣的鬼,它想找到令他恐惧的东西。紧接着,他的梦魇出现了。

无名小镇的爆炸的火光再一次进入他的视野,劫盔甲下红色的双眼在他的面前不停的闪动,一切仿佛都和那天的意外一样。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感觉到毛骨悚然的恐惧,劫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终极恐惧,是吗?”他自言自语道。

葛小伦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等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仍然站在虚空裂隙的旁边,他根本没离开这里。

他叹了口气,把凉冰给他的那个发着光的“钥匙”扔进了虚空。不过,看样子没什么用。

“我......呃,算了。”葛小伦走回到灵儿身边:“休息好了吗?还是赶紧出去吧。”

“唔,好吧!”灵儿一边答应着,一边伸着懒腰,顺手拿起了右手的剑,从地上站了起来。

葛小伦在灵儿身前几步的位置停下,等着灵儿朝他这走过来。

“对了,老爸,有个秘密......这几天我一直想跟您说来着。”灵儿打算去捡左手边的细剑。

“什么?”葛小伦停在原地,转过头来看着灵儿。

突然,一道太阳般的光芒径直射向了灵儿,可灵儿没再说什么,她只是那样笑着看着自己。

“丫头,怎么了?”

灵儿还是没回应,葛小伦觉得不太对劲,转过了身子。

灵儿的嘴角突然涌出了一条血蛇,他仔细一打量,才发现一把尖锐的剑刃从她的背后刺透了她的胸膛。嘴角和伤口处,两道血蛇沿着灵儿的脸和天使盔甲的纹路蜿蜒向下,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银河之力忙看向灵儿的背后,一眼就看到了刺杀她的凶手,像一个影子。

这一切突如其来,快到所有人没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银河之力还没来得及动作,灵儿就被她身后的人扔下了深渊。

银河之力下意识的亮出了蔷薇刃,闪电一般的扑向了那个刺客。几米的距离眨眼便到,然而,银河之力铆足了力气却扑空了,蔷薇刃像穿过空气一样穿过了那名刺客的身体。

刺客挥动袖刃,跟蔷薇刃碰在一起。银河之力的手当时就没了知觉,再一看,自己手里的刀已经打着转飞了出去。

然而那个刺客并没有丝毫停顿,另一手的剑刃直向银河之力的喉咙刺去。毫无心理准备的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碰见这种匪夷所思的敌人,整个人径直向那道裂隙去。这时候再想做任何动作都已经来不及了。

那名刺客接下来的一句话让银河之力浑身一个激灵。

“银河之力,我来找你了。”

这一刻,极端的恐惧掐住了他的喉咙。时间竟然变得无比缓慢。像是时间给将死之人的一点可怜的恩泽。银河之力看着他冰冷的剑刃刺向自己的喉咙,知道一切都已近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候,又两道如太阳一样明亮的光线精准的熔断了刺向他喉咙的剑刃,甚至有一道光芒命中了他的头盔。把他的头盔一下子掀飞到半空中。琪琳打掉了劫的“面纱”,让葛小伦能看见那名刺客的真容。

一头飘逸的银白色的短发在空中摇摆,刘海之下,一双红色的瞳仁闪烁着光芒。

一个令银河之里感到恐怖的名字在他的脑海里回响——

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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