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崭新的太阳挂在了天上,猛烈的燃烧着......
饕餮的攻势被天使一举击退了,饕餮败了,而且一败涂地。开阳和天璇的两支天使舰队正将在战斗中侥幸逃脱的舰队有意的向天使们在银河中布好的陷阱里驱赶。对于天使来说,这场战争远没有结束。但胜利的第一枪已经打响了。
不过,人类为了这场胜利付出的代价却无法估量:主力舰队半数被毁,通讯完全中断。更重要的,饕餮击碎了几十亿人对于星际战争的幻想。地球的战役结束了,彻底的结束了。
对雄兵连的战士们来说,他们付出的代价并不比军方小多少。蔷薇失踪,她活着回来的机会已经很渺茫了。更让他们接受不了的是,她们在清点人数的时候,琪琳搭乘的芒砀山也一起在战斗中失踪。外太空的战斗,她生还的机会恐怕比蔷薇还要小。
接下来的几天里,雄兵连的战士们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只好抱着希望一遍一遍的打扫战场,绝望的期待着奇迹。除了被天使们发现的那把刀之外,所有人都没有发现蔷薇的任何踪迹。他们虽然都是看淡生死的人,但像这样接踵而至的噩耗发生在谁身边谁都受不了。他们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消化。
葛小伦,对他来说,这场战争也彻底结束了。他和饕餮一样,一败涂地,他没有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
他本想着趁着这次战役直接了结困扰了他半年之久的梦魇,之后该和谁生活就和谁生活。但现在一切的幻想都没了。蔷薇失踪了,所有人都没预想到最终的结果还是这个样子,猩红的梦魇最终还是成为了他的伤疤。当他听到琪琳也在这场战斗中失踪的消息时,他彻底垮了。
雄兵连的战士们在打扫战场归来以后,默不作声的看着葛小伦。不是他们经历了这场战争而变得冷漠,而是他们不知道这个时候该如何劝他,在这个连自己都没看淡这一切的时候。
几天之后,城市开始艰难的运转。情况逐渐的好转了起来,雄兵连的战士们开始协助天使扫荡地球,围剿残存在地球的外星势力。唯独葛小伦一个人依旧混混僵僵的过着日子。
每天,赵信和刘闯都会拿点东西去他们的宿舍里看他。然而,他们每次推开门的时候都会看到上次拿来的东西还是原封不动的放在那。葛小伦碰连都没碰,也许连看都没看。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轻的关上他房间的门,然后离开。
他们劝不了他,谁都知道葛小伦和蔷薇之间的感情。他们张不开嘴。心里憋着一股火,两个人去了食堂,但并不是为了吃饭,而是喝酒。不一会儿,空的啤酒罐如同山一样摞在了他们面前,越摞越高。有些空酒瓶子还掉在了地上,被他们俩踢的到处都是。
他们两个喝的昏天黑地。刘闯迷迷糊糊的捂着自己的胸口:“我说,信啊,我最近不知道是咋了。就最近这大半个月,小伦儿回来以后,我就喝.喝.喝酒,越喝越他么堵得慌。我这心里头啊......真是难受......”说完就把自己另一只手里已经喝空了的酒罐捏扁了。
“谁说不是呢。”
赵信抬头喝着,随后把酒瓶子狠狠的拍在桌子上,洒出来的酒淌了一桌子:“就那,那小伦,成天跟个大姑娘似的,连他卧室的门都不出!”
喝大了的赵信说话的声音格外大,之后又伸出了手指头胡乱的指着葛小伦住的那个地方:“一天天不吃不喝,这小子也是神了!”
刘闯撬开一瓶啤酒盖,迷迷糊糊的和赵信碰了一下:“走一个......”
“闯子,咱们这么干可不行啊。”赵信捏着啤酒罐来回晃悠:“咱得想想办法,我看这哥们都快要疯了。”说着说着他把脚也踩在凳子上,把身子冲刘闯那面探了过去:“咱得劝劝小伦啊,不能看他,嗝......看他就这样废了啊。”
刘闯把干了的酒瓶扔在一边:“就那小子?那倔驴都没有他倔!你劝得动谁,你都劝不动他!”
刘闯一只胳膊撑着身子一只手还想开啤酒瓶盖。
“不听劝,不听劝就揍他!”赵信喝净了自己瓶子里最后的一点啤酒,马上伸手出去压住了刘闯的手:“哎哎哎,闯子,别喝了。搬一箱去小伦儿那喝去。”之后他忽然把声音压低了,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小伦......小伦就咱么几个亲......亲兄弟了......这时候,咱们,不陪他,谁,谁还能陪他?”
“对啊,”刘闯恍然大悟似的拍着桌子:“酒这东西可是个好玩意儿,和他小子喝酒!喝醉了,喝醉了也就不心疼了。”
两个醉汉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一人拿着机箱啤酒,大摇大摆的冲宿舍就去了。炙心远远的看着赵信,她也拦不了他们。
“小伦!”赵信扶着墙往前走:“开门啊!我们哥几个陪你喝几杯,小伦啊!”
刘闯把两箱酒扔到了地上,一脚踢开了葛小伦的房门,把一箱啤酒扔到了他的房间里:“今天,你小子啥幺蛾子都别干!陪兄弟们就喝酒!听见没有!”
刘闯倚着门框骂道:“你小子别在那装,装什么林黛玉!”说着,他把第二箱也扔进了屋子,“信啊,去,把桌子拿过来。咱哥几个就在这。”说完刘闯抱着一箱酒盘腿酒坐在了地上。
“拉倒吧,要什么桌子,就在这,坐地上喝!”赵信夸张的指着地面,说完也盘腿坐了下来。
“小伦儿啊,小伦儿!你赶紧的!就这几箱酒还不够哥几个分的呢!”
刘闯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走进了他的屋子里:“小伦!你小子!没听到我们叫你呢?”
他瞪圆了眼睛,看到了还坐在床边的葛小伦,两步就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抓着他的脖领子把他提了起来,一嘴的酒气全都喷到了葛小伦的脸上,问:“你小子听没听着我们刚才说什么了?”
“蔷薇......”
刘闯一下子无名火起,一只手攥着他的脖领子,另一只手抡圆了就给葛小伦的脸上削了一个嘴巴:“别做梦了!”随后反手又是一个耳光。打完之后他看都没看,像托死狗似的把葛小伦托回到大厅里,摁着他做到了地上。
“你!喝!”说着硬生生把一箱啤酒塞在了葛小伦的怀里:“喝!”随后他又晃晃悠悠的摔再地上,花了好长时间才坐起来。
刘闯这两个耳光真的管用,葛小伦似乎清醒一点了。
“小伦儿啊,啥都别想了,昂,哥几个都聚齐了,想说什么就说吧。”赵信撕开了一箱啤酒,给他俩都扔了几罐:“喝......”
葛小伦一把捏开了密封着的酒罐,崩出来的啤酒喷了他一脸,他不去擦,也不和其他人碰,自顾自的对罐口着吹了起来。三个人喝了一天,从早上喝到晚上,喝的昏天黑地。
——隔夜——
第二天清早,炙心拉着彦找到了葛小伦的房间,没等她们敲门,房间的门就自己打开了。
屋子里一片狼藉,葛小伦他们三个都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赵信和刘闯个个嘴里都吐着胡话。空气中弥漫的酒味让人作呕。
虽然他们仨都喝的伶仃大醉,但彦悬着的心多多少少算放下一些了。
炙心一脸无奈的看着彦,而彦并没有走进他们的屋子,只是轻轻的关上了门,默默的离开了。彦知道蔷薇的事对葛小伦的打击很大,她也绝对不会放任葛小伦堕落下去,但现在彦不忍心让他在自己面前装坚强。
炙心走到彦身边,问:“姐,你觉得小伦他应该没事了吧?”
彦长出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睡着了就估计会好受一些了吧。”
炙心低着头,好像也被这三个男人的样子吓住了:“这么多年赵信从来都没喝醉过酒,我没想到这一次他们能醉的这么厉害。”
“怎么样,你们家赵信也原形毕露了吧。”
炙心笑而不答,随后她又问道:“女王,咱们之后还有什么打算吗?”
彦想了想,虽然雄兵连的问题不小,但天使内倒是没什么问题,便回答道:“一部分天使会和我回到天使之城,不断会有新兵过来的。我得回城一趟,省的欠冷的人情。”
炙心点了点头,接着问:“小伦这次受的打击可真不小,对他......你还有什么特殊的有什么打算吗?”
彦很聪明,听出来了炙心是什么意思,“你......想要我把他带回天使之城?”
炙心点点头:“地球这儿里,无论是资源还是环境都不适合让他继续呆着了。再说了,蔷薇的意外,他的身边也需要有个人陪着。”
“嗯,这件事我再考虑考虑。”随后用胳膊肘碰了碰炙心:“你呢?你不想回家看看吗?”
说着,二人一齐倚在窗边,彦接着说:“和赵信一起回去也行,天使之城不多你们俩人。再说天使新兵确实也需要你这种级别的天使去训练她们。”
炙心摇了摇头:“我做不了主啊,等赵信酒醒了我问问他。”
话音刚落,葛小伦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从屋子里走出来了一个人。炙心和彦互相看了一眼,走了回去。不过那个人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天使,只是打开了走廊的窗趴在窗边,抽起了烟来。
“刘闯。”
炙心碰了一下刘闯,刘闯被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身后站着两名天使,他急忙把烟掐灭:“彦姐,炙心妹子,你们这......”刘闯顿了顿,看看屋里,恍然大悟的说:“哦!看小伦儿来了吧?”
彦和炙心点点头,刘闯突然尴尬的说道:“那个,彦姐啊。我......”
刘闯吞吞吐吐的,嘴里喷着些许的酒气,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昨天吧,我的酒喝得多了点,我撤了他俩嘴巴。你知道的,彦姐,我这人吧,不会说话,看到我兄弟这样我心里着急啊,他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非得疯了。而且,那信爷也说了,小伦吧,就剩我们几个好兄弟了,出了件这档子的事儿,我们心里也都怪难受的。”
说着他甩了一把鼻涕,冲面前的两个天使抱起了拳:“我身上有酒,就不往前凑了。彦姐,蔷薇不在了,以后,但凡要有个什么事,我们不在小伦身边吧,还麻烦你你多帮帮他。别看那小子平日里心比倭瓜粗,但终究还是个好男人。他这性子有时候墨迹,有时候吧,急的要命,非得有个人管着。我和信爷昨天喝酒还聊来着,说是让你多和他聊聊,多聊聊也就好了。”
刘闯叹了口气,“蔷薇的话最后是在我们公频里说的,我们都听到了。她也希望你能和小伦好好的......”
看到这样的刘闯,彦的心里也微微颤了一下,他也在为葛小伦说话。
彦不失礼貌的微笑着点了点头:“嗯,我会做的。”
“彦姐,我刘闯就是个粗人,不会说什么好话,那,这浑小子,我就替我们哥几个把他交给你了。”说完,他忠厚的笑了笑:“那个,彦姐,炙心妹子,昨天我们仨把屋子弄得乱七八糟了,就不请你们进去了。你们该忙就去忙吧,不用管我们哥几个,小伦儿在我们哥几个手里肯定是出不了事儿的。”说完就要回屋收拾东西。
“稍等一下,刘闯......”炙心赶忙叫住了他:“帮我把赵信叫出来。”
“哎,知道了。我马上给你叫去。”
刘闯走进了屋子,彦和炙心就站在门口看着。
刘闯蹲在赵信旁边,用手拍拍赵信的脸,:“信爷,信爷......你媳妇来找你了。”
“谁阿?”赵信推开身旁乱七八糟的东西,慵懒的直起了上身。
“炙心来了。”
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了看门外,他这一看马上触电似的跳了起来。一脸尴尬的走到炙心身边,说:“老婆,你怎么来了。”
“啊!彦姐也在呢?那个,我们哥俩就寻思着让那小子喝点酒......”
他看到了一边的彦,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彦姐,那个,对不住了,昨个把小伦儿给灌醉了,最近糟心事儿真是太多了。你别说,那小子是真能喝。”
“还有,姐,我得跟你说个事。那个,小伦儿啊,这几天心情不是挺好的。我们都知道小伦儿他......他是条重情重义的汉子,只不过这节骨眼上有些话......有些话我们真是张不开嘴。在有些事情上,你比我们哥几个要方便得多。我们磨破嘴皮子他都不听的事儿,你跟他说说估计他也就能想开点了。虽然,彦姐你为我们做的已经很多了,我们也不好在让你为我们费心。但是吧,我也不算是外人,对吧。还麻烦帮我们一个忙。真的,彦姐,除了你,他现在谁的话都不听。”
彦吸了口气,点了点头。
赵信看看房间里正收拾东西的刘闯,又看了看彦,尴尬的笑了笑:“那媳妇,那我先去帮忙收拾屋子了,一会我再......”
“不用我帮你们?”
刘闯和赵信刚忙摆手:“别别别,你们这个身份收拾这么个烂摊子不合适,这活就让我们来,彦姐,等一会小伦醒了我让他出来,你跟他谈谈。”
“不着急,你们先聊,今天晚上我把他带回天使之城。”
“几天就走啊,也好,也好。”刘闯赵信说完就要回到屋子里去收拾。
“欸,赵信。”炙心一旁拉住赵信,轻轻的捏了捏他的胳膊:“我跟你说点事儿。”
“啊,啥事啊?”
赵信稀里糊涂的就被炙心拉倒一边去了。炙心走的时候还向刘闯这边望了望。给刘闯递了一个眼神。等他们两个人走远了,刘闯也把屋子打扫的七七八八。发现现在就剩下了彦,自己,还有屋子里的昏昏大睡的那个葛小伦。
他好像明白炙心给他挤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了,急忙挠挠脑袋,尴尬的说:“哎呀,那个,对了,我忘了,昨天我们哥几个给食堂好像造了个不像样,我,那个,我先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彦姐,那个,我马上回来,你,你现在外面的等一会啊。”
说完,刘闯也一溜烟似的走了。
彦看着他们,无奈的摇了摇脑袋,走进了满是酒味的房间里。看着刚刚被刘闯收拾好的房间,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睡着的葛小伦。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跟她说这件事。
她悄悄的坐在了沙发上,静静的看着他。除了胸膛起起伏伏还能证明他还活着外,葛小伦就像个死人,一动不动斜躺在地上。衣服上满是酒味。他也不知道有多少天没搭理自己,胡子拉碴。还被啤酒弄的满脸酒沫。看着这样的葛小伦,她丝毫联想不起之前的他是个什么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地上躺着的葛小伦才惺忪的睁开了眼睛。当看到自己面前的彦的时候,他却疲惫的叹了口气。爬着从地上坐了起来。
“彦,你......来了。”
彦点点头:“起来吧,小伦,地上凉。”
“我没事儿,彦。”说着,他站起身子来,坐到一旁的沙发上。不过葛小伦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彦也只是静静的陪在他的身边。屋子里很静,能让她听到他的呼吸声。他的呼吸声越来越局促,像是在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心情。
“葛小伦......”彦叫出他的名字,轻轻地把手放在葛小伦的腿上。彦这两个字一出口,他的呼吸声稳定了不少。
“蔷薇她......”
“彦,别说了。”葛小伦站了起来,走到堆在墙角的那些还没开封的啤酒旁边,拿了一箱放到茶几上:“陪我喝点。”
彦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似乎有些陌生的人,接过了葛小伦放在自己面前的一听啤酒:“蔷薇半年前跟我说过一些很奇怪的话,抱歉,我现在才告诉你。”
葛小伦挥了挥手,好像不太想听彦说的话。他打开了一听啤酒,只喝了一半,站在对开的窗边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我什么现在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想去想。”
他一口气把剩下的半听啤酒倒在自己脸上,把空瓶子扔到一旁。接着他就疯了似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彦,你知道吗?我......我当时竟然还以为,我这半年在天使之城还算有长进......哈哈哈哈哈......”他又开了一听啤酒,又喝了起来。
“蔷薇在这一千年里......总会做一个梦。”
葛小伦又装作没听见,“彦,来,坐。陪我再喝一点。”
“小伦,你别再喝了!”
“彦!”葛小伦使劲握住了彦的胳膊,坚决的眼神里完全没有了醉酒的样子:“求你了!陪我......再喝一会吧。”
“小伦,你......”
彦叹了口气,坐在葛小伦的面前,看着他开了一听啤酒。
“彦,我不是小孩了,你身体刚好起来,我也不想让你担心。”说着,他抹了一把脸上的啤酒沫,把手里的啤酒递给了彦。
葛小伦喝了一大口酒。混混僵僵的叹了口气:“从我记事儿那天起,我从来都没这样过,从来都没有。一千来岁的人了。我知道你最不愿意看到我混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从来都没把自己的房间造的这么乱,还得让别人来替我收拾。”
葛小伦把酒瓶放在茶几上,用手捂住了脸:“彦,我真的想喝醉,但我真......我竟然连装醉都不会装了。”
彦喝了一口酒,却总觉得它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想要说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知道那种感觉像什么吗?”葛小伦把自己陷在沙发里,看着彦。
彦摇了摇头。
他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只说了三个字:“费雷泽。”
那永远是他的梦魇。
“知道蔷薇那样,我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看都看不见她。”他狠狠的揪起了自己胸口的衣服,痛苦的哀求道:“彦,教教我,我不知道现在的我除了这样还能干什么?”
他坐了起来,攥着她的手捧在自己身前,问:“一千年前我保护不了我想保护的人,可现在,我还是不行。告诉我,彦,我还要怎么做才行!”
彦看着葛小伦,问:“费雷泽永远是你的伤疤,对吗?”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他还是痛苦的点了点头。
彦看到他这样,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想了一下就站起身来,握着葛小伦的手,微微撩开了自己的衣服,握着葛小伦的手伸到衣服里。
葛小伦的醉意一下子被吓没了一半,“彦,你!......你要干嘛?”
“不许乱动!”彦把葛小伦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在这儿,摸摸看。”
“我......”葛小伦犹豫了一下,手没敢动。
“我让你动就动,这点小事儿还跟见不得光似的。”彦撤回了手。
葛小伦点点头,谨慎的用一根手指向前试探。
“怎么?害怕会变出张嘴来咬掉你的手指吗?”彦的手在外面轻轻一按,葛小伦的整只手贴到了彦的肚子上。
“就在这儿,摸摸看。”
这是彦的肚子,葛小伦顿时明白了彦是什么意思。
一千年前,阿托克斯用他的大剑击伤了彦。现在彦让他摸的应该是那道伤口的位置。但现在,这个位置上葛小伦却感觉不到任何伤口,甚至是疤痕的存在。
“伤消失了。”彦微微侧了侧脑袋笑着说:“就算当时的伤口很吓人,就算它曾经要了我的命。但今天它在我身上没留下一丁点痕迹。不是吗?”
葛小伦点点头。
“其实......蔷薇也是一样的。”
葛小伦讶异的看向彦,彦扶了一下自己暗位面的通讯器,放出了一条无意间录下的音频。
“......这里是雄兵连蔷薇,如果你在收听我的信息的话,请你帮我一个忙,如果你有幸见到银河之力葛小伦,我需要他...我是说...”
“抱歉,请将这段话转告给他...”
“小伦...与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生命中最灿烂的回忆...”
......
听着听着,葛小伦心里埋着的痛苦一点点涌了出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这个一千多岁看过了无数死亡的男人再也扛不住了。他一把抱住了眼前的彦,放声哀嚎。这一次,彦没有推开他;相反的,她也抱住了眼前的男人,任由他在自己的怀里做他想做的事情。
彦摸着她的头发,轻声的安慰道:“没事了,小伦,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今天晚上我们会回天城。如果你愿意,我们离开地球,只要你不想,我们可以永远都不回来。选择的权利留给你,好吗?”
抽噎着,葛小伦点了点头。
彦笑了笑:“无论如何,我都对你的未来依旧充满信心,小孩。”
......
当天晚上,天使的停留在赤乌恒星系内的舰队集结了地球上的战士们,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地球。
除了天使,旗舰上还多了两名特殊的客人。赵信和葛小伦。等彦在旗舰上看到葛小伦的时候,他已经把自己打理成彦熟悉的样子了。
这是他自己的决定,他要和天使们一起回到天城。在舰队离开时,他一直在看着地球,看着看着,他流泪了。彦没有去安慰他,所有人都没有去。葛小伦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再回到这里,他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再回到这里。现在的他只知道,关于蔷薇的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