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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夜探

叶承鹤与卓曼虹众人在城主府用过晚膳,便各自托辞离开,这顿饭让叶承鹤十分的不舒服,先不说柳元彻为人到底怎样,就凭他对于小林境的执着就足够让叶承鹤远离他。席间,这位城主拐弯抹角的对卓曼虹提了好几次小林境,卓曼虹虽是笑脸相迎,心里却是百般厌恶,要不是为了弟弟,她早就离开这里了。

叶承鹤一行被安排在府内东厢房,卓家的人被安排在西厢房,东厢与西厢中间隔着一扇小门,每天刚到亥时就会上锁,此门是连接东厢与西厢最近的一条道,如果门上锁,要想往来东西厢只能绕城主府府邸后花园一大圈才能过去。厢房条件不错,对于明德大户和风清阁高手,这样的招待是必然的,像柳元彻这样心思缜密的人,借机卖两家一个人情,这次是个绝佳的机会。

房内烛火明亮,此时已是亥时,东西厢想通的小门已然上锁,叶承鹤、苏海、张奉三人此时在屋里商议着什么。房内如此通明,因为柳元彻命人在屋内各处都点上上好的蜡烛,一是对客人的重视,二是便于监视,好看清屋内的情况,这第二点才是柳元彻的目的。叶承鹤这边如此,卓家那边更是少不了的。以叶承鹤的功力,怎能感觉不到屋外有人监视,对于这样的待遇,叶承鹤向来厌恶这样的小人行径,但清羽至今下落不明,不好跟柳元彻翻脸,只能忍耐。

苏海自打进了城主府邸就没怎么说话,刚才席间也只是应对了几句,自己来明德这么多年,上任城主还好,这位年轻的城主给他的感觉只有寒意,虽然柳元彻表面上如此,可定时个手段果决之人,虽然对于柳元彻从来只是听说并未见过,但心里感觉以前倒是小看他了,此时他还是非常谨慎的。

张奉见自己的师父和苏老一个在沉思,一个在踱步,心里也是百般凌乱,师妹到底去哪了,那天那位木公子,奥不对,是卓公子,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应该不会对师妹怎么样的。张奉此刻只能想这些来平复内心的不安。

夜渐渐深了,东西厢还是烛火通明,卓家更是难以休息,小林境被屠,枫弟失踪,这让做掌家的卓曼虹很是不安,过一阵便是卓降龙的寿辰,按照惯例父亲每年都会回来,如果回来时发现枫弟不见了,倒是不知该如何向父亲交代。卓曼珠看姐姐无精打采,便上前拉住姐姐的手道“长姐不必忧虑,以枫弟的功法不会出什么事了,可能还在被追杀,此刻不能回来而已,枫弟这么大了,他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的”。

卓曼虹一听心里更难受了,道“当初早知道会有危险,我就死劝父亲不要让枫弟修什么道了,这不,还不是惹来了仇家,关键是我们连仇家是谁都不知道,你看今天那柳元彻,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要小林境吗,卓家这次遭难,要不是有求于他,我也不必这么低声下气”。

卓曼珠立马示意卓曼虹不要说下去了,她用手指指了指窗外,卓曼虹领会她的意思。

卓曼珠想了一会,轻轻的道“长姐,不如我出去夜探城主府”。

卓曼虹立刻否决下来,说是这样事情有失卓家体面,而且如果被发现的话也不好解释。卓曼珠倒是不担心这样的问题,‘鬼道魅影’的称号不是白来的,就是因为她出招速度极快,身法来无影去无踪,形似鬼魅般缥缈,才被外人这样称呼的。卓曼虹知道自己二妹的本事,几经盘算还是点头默许了。

卓曼珠提出夜探城主府邸不是没有理由,像小林境这么个受柳元彻关注的地方怎么就在昨夜正巧失察了呢,而且每次提到找人这件事,这位城主大人都是说两句便岔开话题了,这样卓曼珠心生一个不好的念头,那就是枫弟和清羽姑娘都是被柳元彻抓起来了。柳元彻也是懂功法的人,这并不是没有可能,如果真是他,那他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可怕了。

待亥时已过,城主府内渐渐的安静了下来,除了正常巡视府内的府卫,并没有其他人了。卓曼珠换上随身准备的夜行衣,听卓曼虹嘱咐了几句便开始行动。先要是躲过屋外监视的人的耳目,卓曼珠稍开一丝门缝,这样细微的动作不会引起一丝察觉,卓曼珠透过门缝仔细观察了屋外情况,发现房门右前方的草丛里隐约的藏着个人,卓曼珠微微一笑,右手运足内力,嗖一下,之间右手飞出一样东西,飞向草丛中,只听啪的一声,这时痛苦的声音传来“哎呦”。监视者也怕打草惊蛇也是强忍的剧痛。此刻卓曼珠借着监视人分神的那一瞬,咻的一下就消失在黑夜里了。动作之快,连门都看不出动过。卓曼虹为了掩护卓曼珠,吹灭屋内的蜡烛,便歇息了。屋外的人看到里面烛火已毕,便放松了警惕。

城主府的晚上安静的叫人发毛,虽然有些地方挂起灯笼,但是偌大的府邸,到了晚上,一个在外面难免还是有有些担心的。卓曼珠不愧为‘鬼道魅影’,所到之处就像一阵微风,瞬间闪过,速度之快在身后都留有残影。先是府内后花园,检查了每一处摆设,都没有发现什么机关,绕了一圈到了东厢房,此时叶承鹤三人也都歇息了,卓曼珠也都检查了一遍并无异常,便离开了。

以卓曼珠的身法,一会就几乎把城主府翻了个遍,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想,如果有密道密室这样的地方,也肯定设在柳元彻的内室,像那样的地方怎么可能进的去。忽然她又想起了进府邸前路上的情形,武器坊、粮仓、训练场、兵营,也不多考虑,一个飞身就向府外飞去。

府外设施也同属城主府的内,都在城墙里面,卓曼珠不禁有感叹了一番,这内城的布置。先。不巧,刚落地就听到府卫的声音,她身形还没稳住,便用脚一蹬,躲到墙角去了。就在她刚刚躲好的时候,一队府卫刚好转过弯来,卓曼珠看着这些府卫,个个穿戴统一,手握兵器,并且精神抖擞,庆幸自己没有没有被发现,不然,闹得内城翻天覆地,可就不好收场了。

来到武器坊,已经不在燃烧的炭块还留有余温,看着坊内的情景,一看就知道是刚刚结束劳作,敲打武器的锤子还在铁砧子,卓曼珠拿起来端详了一番,便摇摇头放了回去,坊内工具考究,样式颇多,墙上还挂着几柄打好的剑,看起来相当不错。内城府卫的兵器,还有城主用的兵器都是从这里打造的,平时这样甚是繁忙,有个地方都用来放兵器了,看来这里藏不了人。说完便正要往外走。

不料,这时有一道人影从眼前闪过,卓曼珠并没多想,紧接着追了上去,前面那人身法也快,卓曼珠知道此人是个高手,不敢放松戒备。两人就这么在内城内追逐了起来。

追回府内,两人一前一后落下,黑衣人正是那晚血洗小林境的黑衣人首领,两人对视着。卓曼珠见此人身法高超,眼神中透着杀气,知道此人不好对付,不巧正好碰上,不得不出手了。黑衣人首领拔剑刺向卓曼珠,卓曼珠轻轻一闪便闪了过去,借势也拔出自己的短剑,与他打了起来,两人斗了数招,平分秋色,难解难分。兵器碰撞的声音引来了周围的府卫,卓曼珠看了四周,府卫越来越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她躲过黑衣人一击闪了出来,黑衣人明白她的意思,便也收起武器转身往府外飞去。卓曼珠也急忙离去。当几队府卫打着灯笼来到刚才打斗的地方,此时,已是空无一人。

卓曼虹坐在床角,焦急的等待着卓曼珠,方才听到屋外嘈杂,以为是卓曼珠被发现了。正当他焦急万分的时候,一道黑影闪进屋来,卓曼虹确定是自己的二妹,这才松了口气。卓曼珠摘下面罩,捂着胸口喘着气,道“长姐,我回来了”。屋内是黑的,卓曼虹急忙走上前去,搀住卓曼珠,扶着她坐下。

“二妹,你没事吧,我怎么听屋外如此嘈杂,是不是差点被发现”。

卓曼珠点点头道“本来很顺利的,没想到出了点意外,我在府外武器坊发现一个黑衣人,我怕是前来跟踪的人便追上想去问个究竟,谁知这个黑衣人是个内家高手,身法与我不相上下,我一路追他到府内,跟他打了起来,此人剑法很快,着实让我吃了一惊,能有这样剑法的,在我认识的高手里面没有几个,打斗时惊动了府卫,我就赶紧回来了,恰好屋外那个蹲墙角的不在了”。

卓曼虹长舒了一口气道“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会出危险,回来就好,赶紧把衣服换下来,以柳元彻的心计,我怕一会有人来询问”。

俩人不再多说,卓曼珠换回平时的服饰,在屋内点起了烛火。

府内有人打斗,府卫正在搜索,什么人敢在城主府内造次。城卫在府内搜寻并无结果,便开始挨个盘问。

府卫头领,看见西厢点上了烛火,便上前欲问一下状况。“在下城主府府卫头领,刚才府内出现刺客,不知道卓掌家有没有发现什么状况,冒昧打扰,还请谅解”。

卓曼虹开了门,上下打量了一下门外的府卫头领,又看了看身后的几队府卫。道“呦,不知柳城主还有这样的习惯,大晚上的还要操练”。

府卫头领不好意思的道“卓掌家,恕在下冒昧,刚才确实有刺客进入府内,还发生了打斗,在下只是来问一下卓掌家有没有听到什么或看到什么”。

卓曼虹整理了一下衣襟,沉稳的道“我们也是听到屋外嘈杂,所以就起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正好省的我出去了”。这时卓曼珠走了过来,道“这大晚上的也不让人睡个好觉了,竟还进了刺客,这城主府也不过如此啊”。

听了卓曼珠的话,府卫首领显得不好意思,客套了两句,便往东厢房去了。

卓曼虹姐妹俩送走府卫,深深的叹了口气,便熄灭蜡烛休息去了。

此时已是丑时,府卫已经不再有动静了。城主府别院,一处房舍院内,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这不正是掳走卓枫和清羽的黑衣人首领吗,刚刚因为打斗暂时撤离了这里,趁着府内平静下来又折返回来。黑衣人首领脚步轻盈不出半点响声,观察着四周,确定四下无人,便从正门推门进入房内。

房内内室,只有一盏微弱的烛火,一位年轻公子正站在烛火照不到的角落。黑衣人走到面前,拱手道“主人,刚才出了点意外,回来的晚了,请主人恕罪”。

年轻的公子背对着他,冷冷的道“你是不是差点露了马脚啊,让你办的事总有那么一点意外”。

黑衣人听了连忙但系跪地道“不,不,主人,这次我在府外武器坊也遇到了一个黑衣人,此人身法极快,属下本想摆脱他,谁知道他一路追我到府内,我怕出什么状况就先撤了”。

年轻的公子听到又有一个黑影人,身形一颤,似是一惊。道“原来刚才府内那么乱,是出了这样的事啊,无妨,只要没被发现就好”。说完转过身来接着道“洛坤,如果下次办事再从你口中说出什么意外,我就杀了你,先起来吧”。

黑衣人站起身来,脱下面罩,赫然就是白天引一行人进府的洛坤。洛坤道“请主人放心,黑衣人的事我会负责调查清楚,只是卓家公子和那位清羽姑娘,主人想怎么处置”。

“哼哼,不急不急,这卓家小公子貌似跟那位清羽姑娘有些微妙的联系,卓家小公子出自玄天门,那个叫清羽的小丫头是风清阁的千金,正巧,这两派的功法我一并拿到手,到时候,我管他翠香楼楼主是谁,谁还是我敌手”。

“是,主人英明”。洛坤拱手看着眼前年轻公子。

在微弱烛火的光线下,年轻公子走进光亮中,待看清样貌,正是明德城主柳元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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