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杰盼望的事情总算有了眉目,昨天温博来电话说给他找的总经理昨天已经到正京,明天中午可以在酒店见一面,让他们两个先聊聊。
他一个人早早地来到了燕山酒店,离约定见面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便独自坐在自助餐厅一个角落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漫不经心的看着手提电脑里的公司财务报表。
突然,一个肤色黝黑身材瘦小的中年男子坐在了他的对面,脸上挂着微笑对他说:“你好!是杜董事长吧?我是蒋国平。”文杰心喜,对方和自己一样提前来了。蒋国平绝不是等闲之辈,他来的还有早些,就要观察一下杜文杰的处事方式和态度。
“您好,您好!”文杰起身并向对方伸手。对方也站起来,单薄的臂膀下,文杰看到了一只瘦弱的手也向自己伸过来,当两人手握在一起的时候,他感到了蒋国平的手纤细而柔软,简直如女人手一般,给文杰不一样的感觉。重新坐下来之后,两人并不掩饰地相互审视着,脸上都挂着外交式的微笑。“我这里焦头烂额,盼您很久了。”文杰先开了口,并尽量把集团的事情说的严重一些,试探一下对方的底气,底气足有自信的人才能成事,文杰深信这点。
“温博给我介绍说你们集团相当不错,只是因为碍于多种错综复杂的情面才找我这个陌生人出面解决的,如果还有其它方面的问题,我还要加钱的啊!”蒋国平以玩笑的口吻试探杜文杰的态度。
“钱没有问题,怎么加您说了算,我先向您介绍一下基本情况吧!”文杰表态很得体。他相信温博的安排,也绝对相信对方不是讨价还价之人,而且自己也不会和这个层次的人这样做,又像突然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个吃饭的任务,随口说:“咱们边吃边聊怎么样!”
“好的!”只见蒋国平向不远处独自就餐的人做了个手势,对方便起身走过来,问两人要吃点什么。文杰道谢后说了句“自己来”就起身弄吃的去了,边走边想,真有派头,吃自助餐都带上助理。
当他取了一些食物回到座位时,蒋国平已经吃上了。“哦,您助理的效率很高啊!”杜文杰别有用心的说了一句,想探听对方的情况。
“他是我的兄弟,也是我的保镖,知道我爱吃什么。”蒋国平回答说。
“您随时带着保镖吗?”
“大多时候是这样,我接手的企业,不单单有经营管理问题,有的外部矛盾也很大,带着兄弟,能给我壮胆。”蒋国平笑着说。“您应该不是缺乏胆量之人。”
“人都有双重性,有时候坚强,有时候软弱。只不过有的人懂得什么时候该坚持,什么时候该让步,而另一些人正好弄反了。对了杜董事长,您对我有什么看法请直言不讳。”蒋国平嘴上说着,两个眼睛看着杜文杰,但含笑的眼睛总给人一种亲和的信息,文杰并不觉得有逼视的压力。
开始的时候他一直称文杰为你,而文杰一直称他为您,现在蒋国平忽然改称文杰为您,让文杰心里没底,他知道这种变化肯定是有原由的,他怕对方礼貌告别,连忙说:“对您我没有问题,薪酬也由您定,我不单单相信温博,更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这里本没有问题,但只是您把对我的称突然加了一个心子,让我感到心里没底,怕你不肯屈就。”
“董事长,您对我了解的太少,我既然能来,就不会轻易的放弃。如果不介意,您称我为国平或老蒋,只要您顺口,怎么叫都可以,我对您可能也一样。”文杰没有说话,轻轻的点头表示赞同。
国平继续说:“我做了多年企业,也积累了一些财富,突然有一天,我对人生机械的赚钱失去了兴趣,一个人把自己变成赚钱的工具也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尤其是这部机器每天高速的运转,自己除了数钱之外又体验不到其他的乐趣,我开始厌倦了,就停下来,研究过哲学和宗教,也对文化的内涵进行了进一步的思考。最热的季节去干旱的非洲生活感悟酷暑,最冷的季节去北欧体验严寒,在远离功利的环境里体验生活,但毕竟悟性有限,即便久坐菩提树下,依旧愚钝,无论如何努力,也走不出红尘之迷茫。往往朋友的企业出现问题了,请我去帮忙就去帮一段。日子久了,我发现搞企业不单单和以赚钱,企业经营管理也的确是一门艺术,所以,我给自己的定位是艺术家,不是企业家。我做企业,只做自己感兴趣的,能够获得更高的自我艺术成就的,并不看重自己的经济收入。你的企业,严格的说,不会带给我太大的乐趣。不过温博开口了,我不能拒绝,饮水思源,他对我们家族都是有恩的,况且,你的企业也不是一点艺术价值都没有。所以,我留下来没有问题,需要说明的是,我只做一年,而且合同期内我的权利不容质疑,你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蒋国平一边吃一边和文杰不紧不慢的聊着。
“以艺术家的思维做企业,享受艺术过程,了不起!我也是具有契约精神的人,这些您尽管放心,我先介绍一下我这里的情况吧。”文杰条理清晰的向对方介绍集团的总体情况,蒋国平一句话不说默默地听着。
停下来之后,两人都没有话,嘴里似乎都开始忙着吃东西,沉默了良久蒋国平又说:“我的合同会很苛刻,执行起来也会非常严格,因为这于我而言已经超出了利益的范畴,我不允许我的作品有人为的瑕疵。很多朋友事先说的都很好,但做起来心里就承受不了了。我想你很可能会有这样的问题,如果出现这样的问题,我会离你而去的,您需要慎重考虑一下。”蒋国平两眼尽管还是带着笑意,但目光咄咄逼人。
“您放心,我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文杰说。
“那就好,集团的基本情况和存在的问题以及需要解决的关键问题温博和我说的很清楚,当我们削弱了董海波的权力,动了他的人以后,他会不会和您反目提出分立?”蒋国平问。
“这个可能性肯定有,但多大我判断不准,但我觉得不会很快。”杜文杰答。
“我已经算是见过这个人了,您的录像,他的工作会议录像温博都转给我看过,凭直觉,这个人城府很深,但看外表似乎还看不出来什么东西,但温博预测说他很快就要独立,并要带走你的一些业务骨干。”蒋国平说。
如果这个观点仅仅是蒋国平的看法,文杰不会太认真,但这是温博的看法,文杰不敢不相信,因为对事情未来的预测,温博很少有不灵验的。他沉思了一会儿说:“我还没有想那么多,但分开似乎就是时间问题,海波在业内也算很有名气,他抛出橄榄枝,肯定有人高薪聘他。但他是一个雄心勃勃的人,他的将来独立是一定的,也是性格的必然,我感觉拉起山头对他而言并不难,可是想短时间的做起规模来也没有那么容易。”
“可温博的预测说海波很快就能壮大起来,而且对方圆集团的影响会很大。”蒋国平说。
文杰的表情有些凝重,徐徐的问:“有万全之策吗?”
“没有,很多事情我们都是在天定之下运作,这就是所谓的尽人力,听天命。我这里有个方案你拿回去看看,如果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周一我就要到位了。”蒋国平把一个优盘给了文杰,两人寒暄之后便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