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世界上最伤心的事情,那无非就是年近四十岁,买下楼房,车子,眼看儿子考上大学,再过几年就可以养老的时候,一道闪电劈到自己头上。
如果说世界上最开心的事情,那无非就是小时候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出生的家庭竟然是世界首富,衣食无忧,家中唯一的儿子。
如果说世界上最落寞的事情,那无非就是发现自己一身才华,却只需要啃老,什么东西都唾手可得的无奈。
赵云澜就是这样一个人,身份复杂,上一辈子一共四十年,前十年懵懂无知,中间二十年喜欢上极限运动,后面十年老老实实当上班族,就在身体慢慢老去的时候,平地惊雷,一道闪电将他带到了另外一个平行宇宙中的地球。
和其他穿越者醒来不一样,当他睁眼的时候,周围全部都是医生护士,绝对的医疗,绝对的五星服务,世界最顶级的妇科医生汇聚于此,仅仅只是为了他的出生,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他的父亲是世界首富赵风印。
“哎!”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了看自己脚底吃完的泡面桶,赵云澜长叹一口气,上面说的那些当然不是梦,衣食无忧,豪宅游艇,正常人一辈子都挣不到零件的钱在他手中肆意挥洒,但是这一切却都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发生了变化。
看着眼前突然变了样子的儿子,赵风印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怒火,平心静气的说“家中的财产应该足够你用了,你为什么要工作,而且还要选择极限运动这个行业。”
站着的赵云澜和赵风印面前放着一个平板,上面正播放着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玩急速滑板的视频。
“老头子,你先不要生气,极限运动那种心跳的感觉你试过之后就不会忘记了。”
“嘭。”平板被赵风印摔到地上“我看你玩极限运动,心脏就受不了了,我宁愿你和以前一样花天酒地,至少你能够健健康康的活到我死之后,你妈生下你就走了,难道你也要先我一步吗!”
“不是还有后妈吗!”赵云澜嘴角微微一撇,足足一米八的身高,消瘦的脸庞带着一些邪气。
他对自己的这个父亲是一点都不感冒,自己的意识足足有五十八岁了,叫一个同辈爸爸,脸都红,而且这个爸在自己母亲去世不到一个月之后就带来了后妈,要不是他生而知之,这个后妈绝对会当他十八年的亲生母亲。
赵风印听到赵云澜的话,脸瞬间通红,一边站着不敢说话的私人医生赶紧将降压药拿出来让他服下,这才缓过来“你给我滚,等你想清楚,再回来。”
没有赵风印,他赵云澜依旧是赵云澜,最后看了一眼赵风印,他走出了赵府的大门。
可是当时的他哪里想得到,现在的他又不是曾经的他,面试官问是哪个学校毕业的,赵云澜实话实话,家里面请的教师,没有上过学。
再问有哪些证书,他还真没有证书,毕竟作为未来的世界首富,他根本不需要考证的。
无一例外的被拒之门外,就是这一碗面都是隔壁的乞丐看他可怜,将路过的好心人送给他的面再转赠才吃上,至于说乞丐为什么不吃,只能是四块五的面满足不了他,只有汤达人或许能够入口。
一起玩过的狐朋狗友,甚至见都不见他,毕竟上面的大人发话了,要让赵云澜试一下民间疾苦,等到他知道自己错了,才能够帮忙。
“给你。”一枚硬币晃晃悠悠的从空中掉落,径直掉落到他脚底已经喝完汤的泡面桶中。
硬币啊,闪闪发光的一块钱硬币,可以让赵云澜吃一颗鸡蛋,或者是三个馒头,但是他是那种人吗?当然不是“站住。”
一声怒吼,周围过路的人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扔完硬币已经走远的张蕾扭头走了回来。
作为奥华新进的星探,今天是张蕾的发薪日,平常舍不得吃的三层皇堡,她要了两个,可是结账的时候,一张红彤彤的百元大钞变成了一块钱的钢镚。
随手将钢镚扔给地上的乞丐,张蕾自己都没有想到乞丐竟然还对自己怒吼“你是在叫我吗?是不够吗?”
从小到大,第一次发工资也是第一次给乞丐钱的张蕾感觉周围路人的目光让她如坐针毡“抱歉啊,我不知道你们的规矩,是有规定,一次需要给多少吗?我还是第一次施舍。”
旁边坐着的乞丐抬起头,眼神中透出看大肥羊的目光“姑娘,这一块钱,从地上捡几个空矿泉水瓶就好了,你这是对我们人格的侮辱和践踏。”
“真的抱歉,我没有这个意思。”张蕾瞬间面红耳赤,都说一行都有一行的规矩,她似乎无意间破坏了乞丐之间的规矩“那我给你添...”
看着张蕾伸手从自己包里面翻,乞丐碰了碰赵云澜,做了一个对半分的手势。
赵云澜气不打一处来,自己也是过了十八年贵族生活的,难道身上就没有那种让人倾倒的气息吗?
“添三块五吧,正好四块五块钱,你还可以再买一桶泡面。”
居高临下的赵云澜能够看到张蕾成功的避开了红色的钞票,在自己钱包下面翻到了五个硬币,两个一块,三个五毛。
一把拉过赵云澜的手,张蕾将自己手中的钱塞到赵云澜的手中,然后扭头直接离开了。
“兄弟,本来以为是个大肥羊呢,算了,这钱你留着吧,我就不和你抢了。”手中的四块五毛钱虽然让乞丐都嫌弃,但赵云澜能够从这钱上感受到温暖...个鬼啊。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赵云澜可是吃尽了苦头,做个搬砖工,一个工地要的人就那么多,看着那些比自己瘦弱不知道多少的中年人,他退却了,上一辈子和这一辈子他都没有过多少苦日子。
但网上说的那些“爷爷娶奶奶只花了半斗米、爸爸娶妈妈只花了半头牛、而我娶老婆却要了爸妈半条命”的说法还是知道的,自己这年轻力壮的,和这些背井离乡的农民抢活,肯定是要自己。
但三百块钱对自己来说,只是一段饭而已,大不了自己求一下老头子就可以继承数不尽的财富了,可这三百块钱对农民来说就是远在那边孩子的学费。
随便找了一个公园坐了没有多久,几个乞丐就出现在他面前“兄弟,你混那的啊?”
“我不是乞丐,我就在这里睡一会。”
赵云澜头都不想转,他还在想应该去找份工作才对,回去混吃等死是不可能的,但在这里饿死更加不可能啊“你说自己不是就不是啊,你看那些路人不都把你当乞丐吗!赶紧给我走,不然小心我们揍你。”
“行,我走。”虎落平阳被犬欺,赵云澜也懒的和他们生气,走出公园的时候,他忽然听到路边有人在唱歌,一个破吉他,带着一个音响,弹得不怎么样,唱的更加不怎么样,但还是有人给钱打赏。
脑中灵光一闪,唱歌,就是唱歌,虽然说他没有对应的凭证,但他好歹也是钢琴演奏级五级的男人,其他的乐器比起钢琴不遑多让,至于说没有乐器,那就更没有关系了,他的音调完全在线,音感更是爆棚,就是曾经教他音乐的老师都称他为音乐界千年一遇的人才。
回到最开始的公园,跟依旧还在旁边乞讨的乞丐兄弟说了一声,乞丐没有忘记这个吃自己泡面的人,他对这个不介意,打赏给卖唱者和施舍给乞讨者的钱不冲突。
而且有一个唱歌的,难道那些给钱的,只给卖唱的,不会给他这个乞丐吗?
看着赵云澜咿咿呀呀了两声忽然没有了动静,他好奇的问道“怎么了吗?”
“额,有点渴,兄弟借我一块钱怎么样,等我卖唱挣了钱就给你。”
“兄弟,你不知道了吧,咋们这地界可是公园,一块钱怎么够,给你十块钱,兄弟我信你。”面前的钞票在风中飘荡,第一次赵云澜感觉自己好惨,身上信用卡被停了之后,他混的竟然不如一个乞丐兄弟。
最近你变得很冷漠
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我没期待太多
你能像从前般爱我
只是连约会你都逃脱
...
没有任何的乐器,属于阿肆的情歌在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叫人民广场的广场上空盘旋,地上的乞丐用震惊的目光看着赵云澜,他还以为自己十块钱回不来本了,现在看来十块翻十倍的可能性都有。
这笔买卖是挣了,开心的撕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让自己变得更加可怜一些,等到人群过来之后,这样才能得到更多的钱。
首先听到赵云澜唱歌的是一对情侣,有些俏皮的歌词明显让两个人本来就开心的心情更加好,女孩子甚至拿出手机,拍摄起这个看起来有些像乞丐的卖唱者。
以前人们还用冲浪来形容上网,但是现在的网速可不是冲浪可以形容的,就是世界上最大的浪都没有网上的信息传播的快。
不到三天的时间,乞丐和赵云澜就变成了附近的网红,不时就会有人到两个人面前,丢上一些钱财,虽然还是没有钱买钢琴,但是现在的赵云澜三天的时间已经累计了可以购买一个吉他的钱。
吉他刚刚入手,赵云澜和乞丐就发现他们的热潮已经过去,新人上位,人们从他们两个身边路过的时候,甚至都不会抬头,每个人都看着手机上载歌载舞的网红,浑然忘却了他们两个。
“怎么办,兄弟?”乞丐有点接受不了收益的降低,虽然现在每天也有几百收入的,但前几天明明每天都有上千元的,赵云澜最后扫弦收尾。
虽然或许你在声东击西
但疲倦已让我懒得怀疑
我在人民广场吃着炸鸡
而此时此刻你在哪里
不得不说女性比起男性就是要更加细腻,甚至在面对感情的时候也更加的洒脱,自己唱了这几天,之前只知道这首歌唱的是多年的无奈。
可是唱的多了就发现里面的洒脱比起遗憾和不甘要多更多,这首歌不就是教人面对感情问题的时候,应该接受它然后解开它,每一段感情不都是因为这样才能更加完美。
“没事,我可是中华小曲库,换首歌就是。”赵云澜不以为意,现在的他有一种吉他在手,天下我有的感觉。
乞丐哦了一声,他虽然不知道什么叫中华小曲库,但这种歌哪里是说来就来的“下面请欣赏我带给大家的歌曲,外婆的澎湖湾。”
有时候比起父母,爷爷奶奶外婆外公的爱来的更加温柔,上一世赵云澜就是如此,虽然四位老人离开的早,但在他的记忆中却不能够磨灭。
晚风轻拂澎湖湾
白浪逐沙滩
没有椰林缀斜阳
只是一片海蓝蓝
坐在门前的矮墙上一遍遍幻想
...
赵云澜的嗓子驾驭这种细腻的歌曲完全是手到擒来,再加上公园中凉风阵阵,当歌曲从低音区走进去之后,周围过路的人完全被吸引,一首歌曲能够让多少人驻足,和歌手有关系也和歌曲有关系。
就是地上的乞丐在听歌的时候都忍不住流出泪来,他这一生到现在算的上凄苦,确实是他自己不争气,但无论多么不争气,人总是有情感的,他没有想到他的这位兄弟一首歌。
竟然让他想起了,当初他还年少的时候,坐在谷堆上和小伙伴一起听自己那年迈的外婆讲的故事,每一个故事就好像歌曲中对应的小孩子的脚印,他没有见过海洋。
但外婆口中的故事更加的精彩,歌曲进入到第三小节,赵云澜拨弦的手发生了变化,六度的跳进,将周围所有听歌的人带进到曾经的年代,想起了自己那美丽的故乡,还有那故乡的人儿。
上一世写这首歌的叶佳修根据唱者潘安邦的经历写出来的歌,歌因为真实才能够感人,就是再好的作词者,写上一个没有灵魂的歌,不够真实的歌,终究会消失在人们的口耳中。
“好。”周围的喝彩并没有让赵云澜停下来,远处夕阳不断的落下,赵云澜拨弦的手从来没有停下来,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在赵云澜因为太久没有剪,盖住眼睛的头发下面。
两只带着泪水的眼睛紧紧的闭了起来,在这边十八年了,他早就放弃回去的想法,但真的不甘,从大学时光就陪着自己的妻子,和自己一样有冒险精神的儿子,还有埋葬在家乡中的亲人,自己可能再也没有办法给他们扫墓了。
“对不起,对不起。”嘴中嘟囔,乞丐也回过神来,泪水早已经将他的脸打湿,身边的赵云澜明显不对劲,他的手上已经出现鲜血,一首歌也就不到三分钟,赵云澜已经弹了足足二十遍。
“你没事吧。”从地上站起来,乞丐不容分说的将赵云澜手中的吉他夺了过来,再这么弹可是会死人的。
夜晚,乞丐给赵云澜带来了一打啤酒还有几十根串串“吃点吧,谢谢你的歌。”
“什么?”此刻他的情绪还是有点低落。
“我是说谢谢你,我打算回家了。”
“回家?”赵云澜啃了一根串,第一次听说乞丐还有家的,乞丐不都是无家可归才成为乞丐的吗?
乞丐也慢慢的吃了一根“对啊,其实我是因为做生意赔钱,不得已离开家乡,这一出来就十年了,现在我想也是时候回去了,再这样下去我怕我会后悔。”
赵云澜能够明白乞丐的的意思,十年的时间,父母在家中应该也已经老去,要是他或许还有十年,但是父母却不一定。
“那祝你好运。”和乞丐碰了一杯,两个人一饮而尽。
第二天,等到赵云澜摸着自己宿醉的头从公园中醒来的时候,旁边只剩下地上的旧报纸,酒瓶和串串签子消失了,乞丐也不见了。
“啊,舒服。”伸了一个懒腰,赵云澜在公园旁边的水池洗漱了一下“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嘛。”
远去的绿皮火车上,乞丐将自己这些年积攒的钱搂在怀中,或许等到了目的地,他才会发现里面的钱多了一部分。
澎湖湾澎湖湾外婆的澎湖湾
有我许多的童年幻想
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
还有一位老船长
这一次唱歌的只有他自己了,旁边的破碗一直放着,等待着它的新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它的新主人会想起远处的故乡,渐渐老去的亲人,然后破碗就需要继续陷入等待。
一曲结束,赵云澜将吉他放在地上,自己从地上拿起水小小的喝了一口,风轻轻吹,发梢被吹起,旁边一个拿着相机的老人家正好按下了按钮,十分钟之后,网上出现了一张名叫《无羁的流浪者》的照片。
黄昏时刻已经打算收工的赵云澜突然发现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聚集了一大批人。
这些人到了赵云澜旁边,每个人都拿出一个画架和小板凳自顾自的开始画画。
“就是他,他就是画上的人。”
“他应该是唱那个炸鸡的流浪汉。”
“他还唱了澎湖湾,两首歌都是不错的歌。”
“他是歌手吗?我是看卓老的照片才过来取景的。”
人群越来越多,公园巡逻的保安大爷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小子,给我签个名。”
看着大爷递过来的笔和纸,赵云澜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大爷,这是什么情况?”
“你没有看手机吗?”
当时出门赵云澜是什么都没有带,只带了几张已经不能用的信用卡还有身份证。
“没有,大爷,是发生什么了吗?”
“小子,你火了,你不知道吗?”在赵云澜面前,大爷将自己的老年机打开,熟练的点开围脖,手指在推荐的美女照片上划过进入到同城,第一张照片就是他被风吹开发梢的照片。
沉寂在自己美貌没有多久,大爷就将手机屏黑了“好了,你接着弹吧,这些人都是附近美院的学生,他们画他们的,你唱你的,不要打架啊,不然这公园就要整顿了。”
“好的,大爷。”流落街头的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侵犯肖像权。心中想着,赵云澜还是拿起了吉他,这么多人都侵犯自己的肖像权,要是不让他们交一些钱,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随意的扫了几下弦,他突然不知道该唱些什么,要是想让文艺青年乖乖的交情,最好的歌当然是能够调动他们文艺细胞的歌,可是一时半刻他竟然想不起来该弹那一首。
“算了,既然不知道给他们弹什么,不如给自己弹吧。”
上一辈子当他还是中二少年的时候,他最喜欢的歌,歌中的样子也是他最想成为的样子,仙风道骨,邋遢又不邋遢,生活全凭性子,什么事情都不用放在心上。
想在红尘走一遭就走一遭,不想之后就自己出来,大家都不愿意去的局,那就我一个人去,就好像东坡居士的诗一样“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算不得北京城里的爷
山里偷得半日的闲
搁这儿遛弯的人别扰着
您都请便
半不邋遢小道名也
胸无大志爱咧咧
少来打听那有的没的
翻你个底儿掉掀朝天
顺天下势理天下事
云山雾绕方为术士
人间不如意随了谁的性
现在想起来,自己和歌中的王也经历还挺像,那就是实在不行最后可以继承家中的财富。
本来安安静静开始描线的学生被赵云澜的歌声唤醒。
“这是什么歌?”描线描到一半的女孩子转头问了一句。
“不知道,不过还挺好听。”男生回了一句,可以说没有王也的动漫形象,这首歌的魅力会折一半,听着歌,画着线,一曲歌结束,刚才的男生“啊!”叫了一声,不知道有多少人手中的画被这一声啊吓得颜料都涂错了。
“你啊什么啊,我的画。”
“不是,你们看。”几个人凑到男生的画面前,只见男生面前的画上的人和面前拿着吉他的人很像,但细细看的话,两个人还是有些区别的。
画上的人和赵云澜此刻都是黑色长发,眼神懒散,似乎刚刚睡醒没有焦距,眼眸中都带着一道看不透的光,鼻子不大不小正好在它应该在的地方。
只是画上的人穿的是道服,背后是云雾缥缈的山,而赵云澜穿的是已经破旧的卫衣和长裤,背后只有一个长椅。
“你是照他刚才的歌画的吗?”其中一个还算有点经验的师兄瞬间明白了过来,自己的这个学弟是将这个演唱者和歌中的人画到了一起,可惜的是水平有限,画了一个四不像,但这也算是天赋了。
摸摸头,男生还是有点摸不到头脑,自己明明是“有点吧。”
他自己也不确定,但是这画肯定是不能交给老师的,不然到时候肯定挨罚,就在他准备撕掉画的时候,一只手出现在他面前将画给拿走了。
“这画不错。”明明知道画的是自己,可赵云澜不管怎么看都感觉这画像是王也。
男生抬头才发现本来安安静静在那里弹吉他的流浪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自己面前,而本来还在自己旁边的同学早已经退后,不得已他只能将画板竖起来横在自己身边,他这才开口“你,你有什么事情?”
“这画多少钱?”
“什么?”男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流浪汉刚才是想买自己的画吗?
看男生有点迷糊,赵云澜拿起地上自己的泡面桶,从里面翻了翻,拿出一张五元的纸钞,放到男生的颜料板上“我看你也要撕掉这幅画,不如将这幅画五块钱卖给我吧。”
“好的。”盯着面前的五块钱,男生有点想哭,自己好歹也是美院的学生,哪怕现在只是大一,不过第一幅画竟然只卖了五块钱,想哭,真的。
看见赵云澜收拾了吉他走了,学生们再次围了上来“你还是咋们班第一个将画卖出去的人,请客,必须请客。”
和男生一个宿舍的人纷纷起哄,男生此刻真的要哭了,这些亲舍友真会坑舍友,这几十号人的嘴吃五块钱的东西,就是全买馒头也不够啊。
不知道画画男生的事情,从上班的地道休息的地,赵云澜总共没有走了百步,以前还有乞丐和自己一起睡,现在一个人,不大的地方反而宽敞了许多,比起自己家磁悬浮床也不差。
保安室里面,大爷将赵云澜给自己的签名拍了一张照片,传到一个群里面,不到一会,群里面就陆陆续续有人发言了。
“这是哪个明星啊?我怎么不认识。”最开始说话的是保安大爷的死对头,徐大爷,是隔壁公园的保安,两个人经常为大娘们应该来哪个公园跳舞更好吵架。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还没有成名的明星,像这种签名少之又少。”
不要看大爷年纪大,打起字来速度飞快,而且用的还是全键,不是九键或者手写。
“你就给我吹吧。”徐大爷在自己的保安室里面点了一根烟,他和保安大爷相爱相杀不知道多少年,他什么德行自己还不知道。
正等保安大爷回复,一张截图和三段视频被保安大爷传群里,第一章照片是围脖截图,徐大爷能够看出来这照片是附近的卓老拍的,卓老作为附近美院的老师,经常在附近取景。
嘴里面嘟囔了两句“不就是一张照片吗,有什么大惊小怪。”
点开第一段视频,视频中有两个流浪汉,一个流浪汉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放大音量,我在人民广场吃着炸鸡,而此时此刻你在哪里,两句歌词传到徐大爷耳朵中,歌词一般,作为老人家他不喜欢这种歌。
第二个视频打开,外婆的澎湖湾在整个保安室里面回响,一遍又一遍,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群里面已经炸锅了。
不知道多少老太太被炸了出来,人到老年,能够记住的事情和人就那么多,一曲歌将多人的记忆唤醒,每个人心中都有那一段看起来好像尘封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