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底仓坐着的郭明楼和他的随从听到门开了,有人在说话,就赶紧问身边的刘若兰,刘若兰把陈泽的话翻译给了他们,几个人都面面相觑,王参事呐呐的说道;“这怎么可能,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刘若兰笑了一脸骄傲地说道:“这几个护卫以前都是我们那里最优秀的军人,我们那只军队是天底下最强大的军队,没有什么是他们办不到的,以弱胜强是常事!”
郭明楼笑了,他拍拍王参事的肩膀说道:“你小觑了天下英雄啊!”
又叹了口气说:“我们福州路要是多些这样的英雄该多好啊!”
刘若兰笑着说:“我们现在不就是一家人嘛,走吧上去,看看这些英雄们。”
很快底仓的人都快速的爬了上来,小佳一上来就拉着陈泽的胳膊不放了,陈泽也只好由着她,王参事上来后就冲陈泽行了一礼说道:“陈护卫真乃是军中豪杰,治军有方,短短几日功夫就能化腐朽为神奇,我等佩服之至啊。”
陈泽笑着说到:“王参事过讲了,此乃众家将奋力拼杀的结果,某没有什么功劳。”
陈泽又对所有人说道:“晚饭之前,甲板开放,大家可以走走看看,晚饭之后,恢复原来区域管制。”
大家都开心的往前面甲板走去,众人来到前甲板,此时前甲板已被清理干净,尽管用海水冲洗过了,还是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也能看到甲板和船舷上战斗时被炮子、枪弹和刀箭留下的痕迹。
女人们有的看到了自己的男人就赶紧跑了过去,有的捂着鼻子跑到船舷边上去看海盗船,陈泽和席雨轩陪着郭明楼一行人也走到船舷边,看着海盗船上还没有被清理的海盗尸体还有那些被捆绑看押着的海盗,郭明楼就好奇的向陈泽打听战斗的详细经过,陈泽就大概的讲述了一下,当然是忽略了步枪的作用,夸大了家仆们的英勇。
此时一直盯着海盗船的王参事问道:“你们可曾审问过俘虏啊,这两艘海盗船约有近50米长,15米宽,排水量不会低于400吨,这样的船型和吨位不是一般的海盗啊,海盗船一般都在20到30米,船体细长,船速快,排水量在200刀300吨之间的,这艘船更像是商船.”
陈泽回道:“还没来得及审问。”
郭明楼说道:“估计是那股海盗的商船,现在的海盗不像以前了,沿海各路都在打击清缴海盗,许多原来的大股海盗都跑到离海岸较远的岛屿盘踞,他们有一些大海船的就假扮海商,也开始做生意了,把大夏的货物走远海送到南海的马拉尼港,在哪里换取金银或采购南洋和番人的货物再运回大夏售卖,利润丰厚,不比海上抢劫获利少,向王麻子、李二棍都是这样的,何况现在商船装备火炮的也很多,大型商船船队都会雇请军方护送,抢劫的风险也高了很多,估计这两艘船是看上我们的船了,认为桅杆断了,也没有装备火炮,是艘落难的商船,改不了自己的本性,没想到把自己给撂了,陈泽干得不错,就这两艘船也值个几万辆银子了”
陈泽笑了笑好奇的问道:“我们大夏全是这种木船吗?有没有铁船,就是船体都是用钢铁建造的?”
王参事惊异的摇摇头道:“没听说过,应该是没有。”
郭明楼却点点头说道:“我们大夏是没有,可我倒是听远海回来的商人提过,好像马拉尼那边看到过这种铁船,比我们的木船要大。”
陈泽心里一惊想道:难道真和那个时代一样,番人已经可以制造铁船了吗?那这个大夏未来很可能还要受到来自远海的威胁啊。
这时席雨轩问道:“阿泽,那些伤员都在什么地方啊,我们去看看吧!”
陈泽回道:“都被安置在了厨房后面的大通间里,走,我带你们过去!”
一行人就跟着陈泽来到了甲板后面家仆的大通间,进去一看,艾伦和陈医生都在这里,还有几个年轻的日本女人也在帮忙照顾这些伤员,陈泽看到美惠子也在其中。
艾伦正在为一个伤员的胳膊清理伤口,用一种瓶装的液体在擦洗着伤口,陈泽一看就知道是刀伤,应该是被海盗的大刀砍得,伤员疼的大声喊叫着。
艾伦看到陈泽他们来了,就把已清理好伤口的伤员交给了站在一旁的美惠子,美惠子拿起一种白沙布,应该是消过毒的,熟练地为伤员包扎起来进行。
艾伦站起来说道:“在海盗船上找到了一些高度酒和纱棉,只能暂时处理一下,有两个重伤员恐怕救不了了,一个比较不幸被箭矢射中了眼睛,刚才已经死了,另一个被长刀捅穿了内脏,船上的条件你也知道,恐怕也不行了。”
陈泽带着众人跟着艾伦来到了那个已经死去的家仆尸体前,一块白布盖在尸体的头上,旁边有两个家仆神色悲痛的守住哪里,陈泽问道:“你们认识吗?”
两个家仆单膝跪地回道:“他是和我们一起被关进监狱的,他的老家在福州路泉州府,离我们的家乡很近,所以关系较好。”
陈泽又问到:“他的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两人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回道:“禀大人,听他说过,好像还有一个老婆和3个孩子”
陈泽点点说:“好了,你们放心,后事我们会料理的。”
此时这里的伤员看到家主亲自来看望他们,轻伤员能站得都站了起来,不能站的也都坐了起来。
陈泽过去和席雨轩低声说了几句,席雨轩点点头就对大家说:“你们安心养伤,不用想太多,不管将来是否留下残疾,我都会安排你们做力所能及的工作,不用担心会没有事干,就算你们当中个别重伤员,不能够恢复,哪怕是什么都干不了,席家也会养着你们,不幸遇难的将士,我会安排人去把他们的家人接到身边来照顾,以后他们的家人就是我席家的人。”
听了她的话,所有伤员都跪了下来,嘴里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
一行人又来到了那个腹部重伤的伤员床前,几个围在伤员身旁的家仆让开了位置,陈泽单漆跪地抓住了这个伤员的手问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和未了的心愿,告诉我吧?”
那个人挣扎着开始说着,刘若兰在一旁翻译着,原来他是岭南路潮州府人,因为被当地的大户欺压的没有活路了,一时激愤杀了大户的护院后被抓的,家中还有一个老人和2个孩子,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家人,
陈泽说道:“你放心吧,你和我们并肩作战,就是我的兄弟,你的家人我会照顾的。”
伤员听了陈泽的话,眼中的泪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淌,周围的家仆也是一样,像他们这样的人,在这个时代是属于最底层的,任何人都可以欺压、盘剥他们,从来没有人会把他们真正的当人看,现在受了伤,席家家主不但没有把他们当包袱一样的抛弃掉,还来看望他们并作出了刚才的承诺,所有的伤员都被震撼了,感动了,此刻它们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好好地为席家做事,来报答家主。
那个重伤员听到了陈泽的话,流着眼泪闭上了双眼,陈泽摸了摸他颈部的脉搏,叹了口气,接过美惠子手里的一块白布盖在了他的脸上,站起身回头多艾伦说:“这两个人的尸体用白布裹好先放在这里,明天为他们举行葬礼,其他伤员要全力救治。”
艾伦回到道:“你们放心吧,我是名外科医生,我会尽全力的。”
这时谢茂忠进了房间把几张纸递给了陈泽,陈泽看了一眼收了起来,对谢茂忠说:“安排厨房开饭把,给弟兄们做点好吃的,先把另两艘船上的饭送过去,俘虏今天没饭。”
谢茂忠点头出去安排了。
陈泽对席雨轩说:“先吃饭,饭后我们开个会”席雨轩点点头说:“好的,那我们先上去吧,这里就交给艾伦负责。”
晚饭后,在顶楼的瞭望台上,会客室的桌椅被搬了出来,楼梯口和后面的廊道都被守卫看住了,参加会议的人员有席雨轩、小佳、刘若兰、谢茂忠、老周、老孟、张银正还有陈泽、朴永善等几个大队长。
会议由陈泽主持,陈泽首先拿出了几张纸说道:“我们俘获的这两艘船,不是一般的海盗船,是大海盗李二棍的手下刘文彪和刘武彪兄弟二人的,他们主要是往来泉州港和马尼拉经商,途中偶尔也劫掠一些落单的商船,这次是从马尼拉返回泉州港的,经查船上除了搜到1万3千辆白银和1千二百两黄金外,还有大量货物,我手里的是货物清单,我看了一下主要是在马尼拉采购的商品,主要有高度酒精、象牙、沉香、打火石、水牛皮、胡椒、槟榔膏、檀香、苏合香、乳香、丁香、降香、胡椒、白藤、黄蜡、哔叽缎、洋参等等。货品量很大,装满了两艘船的底仓,我让老谢按照货单和泉州那边的行情测算了一下,大概有近5万两白银,货单我交给大小姐,这些货品怎么处理,大小姐你来决定吧。”
说着把货单递给了席雨轩,接着说道;“这个货的事今晚不讨论,现在要商讨的是第一,这两艘船怎么处理,第二俘虏怎么处理,第三有功家仆的奖励和战死家仆的善后,第四海盗船上还缴获了几十匹靛蓝色的棉布和一些绸缎。估计是在马拉尼没有出售,准备带回老巢做衣服的,我们船上也有裁缝,是不是把我们这些人也换个装?第五船上各有10门各种火炮,佛朗机炮12门,还有8门前装弹的滑膛炮,这些炮我们要留着,郭明楼那里是否要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