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重登天门峰
在杨化的追问下,谢老头说了很多才离开。
既然石虎不在,那么就不能再写字了,保不准今晚又是一场雨。此处颇高,相当于下面落雨的天,若是再有雨,这里首当其冲。
杨化悻悻,当下最关心的问题还是能不能去天门峰看齐有成的比赛,接着去监视石虎。现在石虎已走,这个愿望看似是要落空了,可他明明记得昨日齐有成说过事情有转机的。
就在他以为只有筑基大比结束后才能见到石虎的时候,事情在第四天时引来了转机。
今日黄昏,杨化无聊的在山上看火烧云时,齐有成三人回来了。杨化兴高采烈的跑上前去,被打了胜仗似的石虎举在手里转了几圈。原来齐有成已进了最后一轮决赛,今天回来便是要三浴三薰,以吿天地之赐,以谢灭**之恩。
杨化可不管这些,只要石虎能回来,他就可以继续盯着了,到时候就可以让石虎带着他去参加收徒大典。
一喜接着一喜。
杨化跟着三人晃悠了半天,齐有成才离开,就在他得空想重新去地上写字时,石虎就偷偷告诉他后天会带他去看齐有成的比赛,杨化终于放心了。
可时间慢的像龟爬,杨化终于熬到了第三天。
杨化早早的整装待发,石虎出门后见了一乐,带着他等在了偏殿外。齐有成没让他们等多久就显出了身形,迫不及待的韩雪已先他一步到了这里,四人便结伴向山下走去。
杨化的身份很特殊,或许是遭遇悲惨,或许是杨素女被炼成了白尸,或许是他的年纪,如今还跟石虎住在一起,但他既不是弟子也不是杂役,能得到这边照顾也是齐有成三人的怜悯。同因,齐有成那天见他得了失心疯,便有了让他出门见识一番的想法,不然一个小孩整日孤零零的待在山上,还不得待出病来。
杨化不明白这些,反正他就摇曳在这样的环境中。下了灭**,山脚下的杨化依旧被山势震撼,但也很快接受了这种浩瀚,原因同样如此。
这次跟上次下山时不同,路上会不时碰到一些顺路的弟子。杨化经谢老头提点,他已经知道那天其它几脉的弟子已经早早住在了天门峰上,以至于一路上就他们三人。今日却不一样,筑基前十名弟子无比重要,被选出前都要回各自的峰上祭拜天地。
不过就算此时,他们四人也比较特殊。来往的弟子往往穿着同一种衣服,那些弟子七八成群,甚至一群接一群,而身穿黑色衣服的就他们四人。杨化看的奇怪,扯着韩雪衣服的手不由的紧了紧,韩雪便在一旁不情愿的解释。
原来,落云门各脉弟子的衣服样式各一,颜色也不同,就像灭**的衣服是黑色的,上面的条纹是青云追日、雷电其下。杨化想起那日见到的天门峰弟子恍然大悟,那几个天门峰弟子就穿着一样款式的黄色衣服。
杨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他的小衣服是杂役们帮他做的,上面虽没有雷云图,但也是黑色的。四人如同混入金鱼群里的鲤鱼,不过他没觉得有什么,只要能修仙,穿个裤衩也行。
路上的人群逐渐密集起来,这是杨化这些日子以来首次看到这么多的人,不由得感到紧张,便往韩雪身上靠了靠。
等他们再次来到天门峰脚下,这里已水泄不通,杨化周围都是穿梭的人影,这么多仙人?杨化心想。也不等他看清今日守山的弟子是谁,就被韩雪拉着登上了百丈宽的巨路,有齐有成担保,今天没有人阻止他上山。
到了巨路,人群才稀疏起来,杨化不知道要用多少人才能填满这条巨路,在巨路的映衬下,人群也只是一条蚯蚓。整条巨路蜿蜒而上,显得天门峰更加辽阔,奇松异林披身上,才掩腰间一寸土。
整条巨路都是连体的,被削出了一层层前低后高、数丈深的台阶。由于山势平缓,台阶连接处顺势而下并不突兀,连杨化也能轻松走过。
可能是巨路的印象化增加了上山的难度,走了半晌,杨化的手心就出汗了,他便走到韩雪另一边,换了只手牵着她。
身后是走过的路,身前已有了云气,杨化知道快到目的地了。果然,随着玉质建筑的增多,一个宛如平地的广场便跃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广场很大,上面有很多四五丈方圆的圆形石台,杨化一眼就看出这些石台是用来比斗的,不过对于筑基弟子来说,用法斗形容更为合适。
石台侧面绘着云鹤等物,台脚用白玉镶边。石台很平,上面围着十六根丈长铜柱,铜柱上头各卧着一只红玉麒麟兽,铜柱之间又用三条绸布连着,绸布不粗,通过间隙可以看到里面的空间。杨化知道那些绸布可不是一般的绸布,定是用仙法炼制过的。
韩雪告诉杨化,这些石台正是比斗用的斗法台。四周开阔,但杨化还是数不出广场上有多少座这样的斗法台,却见广场靠峰体的地方有一个比斗法台还大数倍的石台,那座石台上人影绰绰,而他周围的人正往那赶去。
原来那叫法台,一些长老们常在那里说法,而有人等会也会在上面宣布比赛开始。韩雪拉着左顾右盼的杨化,和齐有成二人也向那里走去。
周围的人越来越密,说话声此起彼伏。杨化看花了眼,那形形色色的人都是修仙者吗?少说也有两千人,有跟他一样的小孩、老态龙钟的老人;有出尘脱世的女子、魁梧轩昂的男人……
杨化好奇的看着,他太久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了,鼎沸人声似乎敲开了他紧闭的心门。
齐有成带他来主要是怕他得了失心疯,但是阴差阳错之下此举也让他少了一些孤独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法台上的一位长老才宣布大比开始,整个广场立刻安静了下来,随后二十位筑基弟子便上了法台开始抽签。门派让他们此时才抽签决定对手,是怕过早的选出对手,有人暗中作祟。毕竟筑基期弟子是门派栋梁,年岁又不高,谁人也不能受了委屈,乱了道心。
杨化在上面看到了齐有成,齐有成个子很高、身材扁平,像个麻杆一样,黑袍宽松的挎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蛮有特点;先前见过一面的萧括也在法台上,此时的萧括依旧一身黄衣,峨冠博带,风度翩翩,台下仙子们的目光大多落在了他的身上;能跟萧括媲美的只有一位美艳绝伦的女子,女子白衣,肤如凝脂、脖颈细长,明明生了一双楚楚可人的秋水之眼,却有一张娇美如花的脸颊,引得了台下大多数男弟子的目光。四周细语,杨化得知这女子名叫李姿然,来自全是女弟子的隐秀峰,有‘倾月仙子’之称……
在众人的评头论足中,台上的二十位筑基弟子抽好了签,已在长老的示意之下举起了手里的名签。
杨化一看,齐有成手里的名签是八号,他挑眼望去,好不容易才在二十个人中找了另外一个拿着八号签的人,是一位高个女子。这个女子皮肤没有那么白,以至于杨化连她的样子都看不清,不过杨化知道这个女子也是隐秀峰的,因为她跟李姿然穿着一样的白色衣服。
二十位筑基弟子下了法台,围观的人群立马让开了路,然后便在长老的安排下按顺序两两走上了广场上的斗法台。韩雪拉着杨化,和石虎一起向齐有成所在的斗法台下走去,周围的弟子也是如此,都向着自己的目标围去。
齐有成所在斗法台的周围人出奇的少,绝大多数还是隐秀峰的女弟子,三人很容易的就到了一个视野宽阔的地方。
杨化两眼发光,精神振奋的看着台上的齐有成,同时他也看清了齐有成对面女子的样子。其实女子长的并不黑,只是没有李姿然那么白而已,杨化才发现长的白也有好处,能让远处的人看清自己。女子不但不黑,而且颇有风采,大眼浓眉、亭亭玉立,手中拿着一杆青色长枪,修长的身材站的笔直;脸上看不出喜乐,螓首峨眉中带着九分英气。
“开始。”
杨化还在下意识地对比他跟女子两人的肤色时,目光就被这个声音吸引了过去。透过斗法台上的绸布缝隙,他看到执法裁判已不知何时站在了台上,斗法台很大,而他又小,一时才没发现。
“灭**,齐有成。”齐有成的声音跟着执法裁判的声音响起。
对面的女子双唇微张:“隐秀峰,张云秀,请师兄赐教。”声音不卑不亢,让台上的气氛略缓。
齐有成面无表情,身后的云翼已环肩祭出,杨化识得云翼,而齐有成身后的云翼却比石虎和韩雪的大了很多,足有一丈。其中色深处已有凝实之兆,仿佛是要化成真正的翅膀一般,黑亮生动。
张云秀不甘落后,一副小了一些的白色云翼也随之出现,她的云翼不但小而且通透,远没有齐有成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