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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破灭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老冯是送礼来的,老冯平时也没少帮自己的忙,侯副总看着呆在当场的老冯,心里多少有点不忍,语气也就缓和了下来:“老冯啊,抛出去工作,咱俩私下里关系确实不错,而且我对你的为人也很认可,咱们之间是平等的关系,是朋友,你要是真有什么困难,在不违反原则的前提下我是可以帮助你的,完全没有必要弄这些事情。”

听着侯副总的话,本来心如死灰的老冯瞬间又燃起了希望,心中自认为侯副总刚才的一番言语不过是领导特有的矜持而已,何况自己的怀里抱着的可是矛台,不是一瓶,而是一箱,既然侯副总都开口问了,那自己也就没什么在顾忌的了,自己应该是过于扭捏了,就凭自己和侯副总的关系完全应该打开天窗说亮话才是。

想到这老冯又讪笑起来:“还是瞒不过侯大哥啊,其实我还真有点事。”

听着老冯的话,侯副总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起来,不由得在心中暗骂,这老冯还真是不知进退,你为什么来我还不清楚,我这态度还不算明确么,刚给你个台阶下你就蹬鼻子上脸,副主任的位置你还惦记,你是那块料么,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侯副总还是保持着一脸的微笑说道:“对嘛,有事你就直接说出来,没必要整这些犯错误的事情,你说说看,如果我能帮上忙,肯定会尽全力。”

老冯也就不再犹豫,开始说明自己的目的,可说话的时侯眼神却是四处游离,不敢直视侯副总:“侯副总,侯大哥,你也知道我这么多年在单位里也算是兢兢业业,虽然没做出什么成绩,但好歹也算尽心尽力,而且后勤这一块的业务我是特别熟,这次黄副主任退了,我觉得我有能力胜任这个位置,而且资历这一块,我应该也算是比较合适的人选,所以呢,想请侯大哥帮帮忙”终于说出了自己来意的老冯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心里估摸着这事算是成了一半,眼神也终于聚焦在了侯副总的脸上,可侯副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老冯从上面看不出一点喜怒哀乐的痕迹。

侯副总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像是在思考,目光锐利的像刀子一样,死死的盯住老冯,短短一两分钟的时间,老冯仿佛过了一个小时,就在老冯要绷不住的时候,侯副总终于缓缓开口,这个时机被侯副总拿捏的恰到好处,侯副总语气低沉:“老冯啊,做人最重要的是要认清自我,认清现实,况且职务任免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那是需要领导班子开会讨论,要经过严谨的选拔和考核的,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竟然敢跑来找我要官,你这个思想非常危险你知道么,实话跟你说了吧,别说我说了不算,就算我说了算,我也不能把这个职务交给你,当然我不是对你这个人有什么成见,咱们是就事论事,你说你兢兢业业,可前两天刚有人向我举报你外出公干的时间旷工去办私事,我也是念在你平时还算安分,才没有追究。”

老冯听见侯副总提起这件事,赶紧插话解释:“我是……。”

可话说一半就被侯副总打断:“你不用解释,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旷工就是旷工,还有,你说你对后勤这块的业务熟,可哪次业务考核你有过出色的成绩,老冯啊,当初我提拔你当这个科长,就是看在你思想朴素,为人还算热情,可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你还跟我说资历,现在已经不是过去了,国家政策调整,咱们企业已经告别了过去那种靠着国家吃饭的时代,企业效益不景气,我们就得自谋出路,让那些真正有能力人走上领导岗位,带着大家向前走,才能彻底摆脱现在的困境,资历虽然重要但已经不是决定性的因素了,老冯你醒醒吧,你这么多年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你自己不清楚么,人人都在向前看,往前走,你这思想怎么还停留在过去那个跑官要官的旧时代,东西你拿回去吧,你这酒我不敢喝,也不能喝,你说的事我也帮不了忙,你赶紧走吧,还是安安心心的工作才是你应该干的事。”

侯副总一番话,将话题引向月亮一般的高度,老冯听的稀里糊涂,但心里也明白了,自己的事没戏了,这一刻的老冯万念俱灰,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自己的那些幻想全都破灭了,但还心有不甘将的那箱酒伸向侯副总的面前:“侯大哥,这酒是矛台,您看看。”

侯副总轻蔑的扯了扯嘴角:“老冯,你是真不看起我啊,还是你自己见识太浅啊,千把块钱的酒而已,我的工资也不是买不起,我也不是没喝过,拿走吧,最后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

侯副总说完话就转身离去,看着远去的侯副总,老冯张了张嘴,似乎想挽留但最终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现在他的脑袋里一片混乱,侯副总是老冯自以为最大的依仗,这件事只要侯副总替自己说说话,不说一锤定音,那也是八九不离十,可竟然是这个结果,自己那点小算盘完全落空了,这个结果老冯不能接受,也不想接受。

老冯飘飘忽忽的回到了自己的车里,脑袋里还回响着侯副总那一句句掷地有声的话语,老冯彻底蒙了,目光呆滞的看向前方,老冯想不明白,当年自己一心扑在工作上的时候,有人跟自己说,工作干的再好资历不够也是白搭,现在自己的资历终于够了,又有人告诉他,看资历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看的是能力,这一刻的老冯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被这个世界针对了的人,处处不能如意,处处碰壁,自己越想拼命的奔跑,越想追赶时代的列车,可最后被遗忘在站台上的人,依然是他。

突然手机的铃声响起,将老冯的思绪又拉回了现实,屏幕上显示来电的人正是自己的媳妇李静。

老冯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通了电话。

“老公啊,你一会回来接我们娘俩么?”

“啊,我回不去了,领导非留我吃饭,你跟孩子先回去吧。”

“好吧,那你少喝酒啊,最好别喝,代驾费也不便宜。”

“行,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老冯,发动汽车离开了侯副总家的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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