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翎握住卫百苏的手臂,只感觉手臂好像动了一下,她细看了看,顿时停止了哭泣,她没有看错,陛下的手指确实在动,这一发现让她原本坠入冰窟的心又有一丝希望,慌忙站起身沙哑的开口:“陛下没有死,帝君您快看看。”
原本沉浸在悲伤痛苦中的殷离恨听闻松翎的话语,瞬间回过神来,入目的是卫百苏疲惫看他的眼神,他顿时大喜,苏苏居然没死,“苏苏你觉得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卫百苏没有说话,摇摇头,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不然一定会好好安慰殷离恨的,如今只能把自己的乞求说出来,过了好一会才艰难的开口,“殷离恨此生朕没有求过你任何的事情,如今朕命不久矣,有一件事朕想求你。”
“苏苏不要说这样的话,你一定会没事的,方太医快来看看陛下。”殷离恨气切的开口,眸子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卫百苏,生怕卫百苏马上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方太医听到殷离恨的话语马上从地上爬起来到了卫百苏的身前,看着陛下奄奄一息面容上有着红光的模样,居然是回光返照,心紧紧的揪在了一起,泪水扑簌簌的往下落。
卫百苏觉得好冷,看向了方太医的方向眨了一下眼,方太医在与她对视那一眼,从她的眼底看到了无济于事,她知道她快不行了,不想让方太医在为她诊断浪费时间。
她闭了闭眼,真的很累,此时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她,那就是让殷离恨答应的她的请求,“殷离恨卫国以后就交到你的手里,诏书朕早就写好了放在御书房的桌案上,本来想隐居的,只是此番恐怕是不行了,求你……答……应……”
卫百苏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殷离恨,本以为说完她的遗言就可以放下一切了,终究还是放不下,原来她心里很是不舍,右手想帮他擦拭眼角的泪水,只是手刚刚抬到半空中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力气,最后无力的落在了床榻上,闭上了双眼。
殷离恨忽然闷喊了一声,“苏苏,不要离开我。”
寝屋里所有的物品由于受到了声波的强烈震动纷纷倒地,只听得噼里啪啦声音。
松翎看着卫百苏苍白的面容,没有了任何的生气,顿感气血上涌,两眼一闭昏死过去。
柏桦只感觉胸口淤堵的厉害,有些呼吸不畅,头晕有些站不稳,离宇从后面扶住了柏桦,她这才不至于跌到。
方太医注视着已经归天的卫百苏老泪纵横,都怪自己医术不精湛,把自己骂了无数次。
如今毒入心脉,药石无效,方太医不知道那里来的勇气,想起一个法子。
他曾经在师傅留下的医书里看到了对这种毒救治的方法,之前自己怎么就忘记了这当子事,狠狠的朝着自己的额头打了下去。
医书里说只要找到一个百毒不侵的人,把他的血换给中毒之人就有三成的生还希望,只是这样一来那个百毒不侵的人将会永远的昏迷不醒,成为活死人。
此时关乎着卫国国运,兹事体大,自己真的做不了这样的抉择,那么只能把这个难题交给帝君来选择了。
方太医看着一众人伤心难过,他知道此时把这件事说出来,无疑是再给帝君他们希望,如果不说出来自己良心的这一关真的过不了。
“有救治陛下的方法,只是希望只有三成。”方太医严肃的大声开口,如果不大声,他怕没有勇气再说第二次,因为自己没有任何的把握。
此时寝屋里所有人全都注视着他鸦雀无声。
殷离恨听闻有救治法四个字,灰白的眸子瞬间出现了一丝光亮,“快说。”
“换血法,陛下如今毒入脏腑回天乏术,只能用帝君的血来取代陛下的血,只是老臣只有三成的把握,不知帝君可愿一试?
如果失败陛下和帝君将双双殒命,如果侥幸成功陛下便可解毒,只是这样以来帝君将会成为活死人,帝君只有一个时辰的考虑时间,一个时辰后陛下便会成为一滩血水。”方太医如实的说。
也就是说过个一个时辰后,卫百苏将会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殷离恨想也没想的就答复了方太医的话语,“别说是三成的希望,就算是一成本帝君也要试试,一切有劳方太医了。”
方太医领命下去准备换血所需要的一应药材。
殷离恨安排着一切,她让文丞相先代理朝政,吩咐了四个老臣从旁协助,对外说卫百苏生病,把兵权分散在了独孤阅等武将的手里,这样达到相互制衡的作用,写了一封秘密的书信送往边关独孤耀荣的手里。
并且让离宇和柏桦带领鹰阁和影子卫暗中寻访德行高尚之人,如果他和卫百苏双双殒命,卫国一定会动乱,他让离宇这么做的目的是想选拔下一任女帝,如果卫百苏侥幸可以活下来那么此事就作罢,对外封锁一切消息。
一切安排好已经是半个时辰后,殷离恨来到了太医院,他躺在了床榻上和卫百苏并排。
方太医把卫百苏的血管割破放出了黑血,用七星草和万年人参给她吊着心脉,等到黑血流完,把殷离恨的血管割开,借着蛊虫的帮忙他的血被送到了卫百苏的身体里。
方太医冷静沉着的做着一切,额头渗出细汗,心里的紧张害怕只有自己知道,他现在所做的关乎卫国的国运,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如果失败帝君的命便葬送在他的手里,那么他便成为千古罪人。
殷离恨注视着卫百苏,“苏苏为夫早就做好了准备,如果此次失败为夫会陪着你一起的,黄泉路上你便不会孤单害怕,苏苏不要怪为夫不答应你的请求,没有你为夫是活不成的。”
“卫百苏此生我殷离恨不管你去哪里都会和你在一起的,如果你羽化成仙,那么为夫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也成仙,如果你死了去了地府那么便和你做一对鬼鸳鸯,如果用为夫的命能换回你的命他心甘情愿这么做,请你原谅为夫的自私不能陪你活在这个世界上。”殷离恨小声的呓语着。
殷离恨的意识随着血液离开身体,开始慢慢的涣散,眼前满是卫百苏的影子,他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在支撑着没有晕厥,他想知道他和卫百苏换血是否成功,他想让卫百苏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