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殷离恨看她情绪不稳,正在气头上,也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苏苏,姬隐川目前和凤梅渡还有联系,我怀疑这次赵国来犯就是凤梅渡在背后指使,留着姬隐川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哈哈哈!”卫百苏大笑,“为了不让姬隐川受罚,帝君还真是绞尽脑汁,竟然连这样的话也编的出来。”
“好,帝君自从思缘镇起,就说留着姬隐川是为了引出凤梅渡,可这么多天过去了,帝君可有得到什么消息?”
殷离恨看她不肯相信自己,也有些着急,“苏苏你也知道,凤梅渡那人阴险狡诈,向来做事周全,这段时间他不可能给姬隐川传来消息,我们还得耐心等待些时日……”
“得不到消息朕还留着她干什么!消息朕还可以想办法从其他地方得到,可她姬隐川敢在我卫国皇宫耍心眼,朕便留她不得!”卫百苏根本不给他将话说完的机会,大声打断。
“苏苏你听我说好不好,就算没有凤梅渡,姬隐川也是曾经的鲁国公主,现在鲁国虽然已经战败,但是百姓还没有得到安抚,仍然时不时会和我卫国起冲突,你更是册封了姬隐川为卫国贵妃,要是这个时候她出了意外,恐怕鲁国会有暴动,实在是不是时机。”殷离恨将事情的利害尽量和卫百苏陈列清楚。
可卫百苏听完却只是想笑,这些她又何尝不知道,可是从殷离恨嘴里说出来,却又不得不让她多想。
“看吧,即使没有这个理由,帝君也总会想出其他的理由,总而言之一句话,朕今日就问帝君,帝君是不许我动姬隐川了?”
“苏苏……”殷离恨心中顿生许多无奈,卫百苏一向心中明镜,怎么在这件事情上就是想不清楚呢。
现在杀了姬隐川,徒留许多麻烦要去解决,又正值赵国来犯之际,还不知道会额外引发其他的什么矛盾,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苏苏,我们将这份罪过先给姬隐川记着,等到解决了赵国之事,再一并处罚好不好?到时候我绝对不拦你。”殷离恨尽量语气柔和的哄道。
“恐怕到时候能不能处罚她,就由不得朕了。”卫百苏眼神一横,直接抽出手中利剑,指向殷离恨。
“今日朕就是要惩处姬隐川,她妄图构陷朕,妄图惹乱了卫国皇宫,朕万万忍她不得,帝君若是坚决要袒护她也行,那就替她受了这一剑,此事就一笔勾销,朕不再追究!”
殷离恨看着卫百苏,两人对视,最终殷离恨点了头,“好,那我就替她受这一剑,苏苏动手吧。”
“帝君不可!”旁边离宇急忙阻止,“帝君身上的毒素还未解清,身子本就虚弱,要是再中了一剑……”
“闭嘴!”殷离恨提高声音,看向卫百苏的眼神也带上些许的压迫。
“苏苏,动手。”
苏苏,你当真舍得吗?
离宇焦急之下,第一次违背殷离恨命令,上前挡在殷离恨身前,“陛下若是定要刺人一剑泄气,那就刺在属下身上吧,属下愿意替帝君承受。”
“你还不够格!”
卫百苏说着拉开离宇,在谁都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剑刺向殷离恨腹部,血当即渗透了衣衫。
殷离恨也踉跄了一下,微微后退一步,身子也开始摇晃,不过眼神却自始至终看着卫百苏,甚至在中剑之后露出一丝笑意。苏苏啊,你当真舍得。
“帝君!”离宇急忙去扶,看伤势着实不清,也顾不得礼仪直接当着卫百苏吼道:“快传御医!”
卫百苏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殷离恨,手指也在微微发抖,不过却拼命压抑着,不让自己流露出丝毫的异样。
殷离恨,你能躲开,可你不躲,你让我忍着,为她受着,果然不管前世今生,在你心里我永远不如姬隐川重要。
一把将剑扔下,不愿再看到眼前的一切,卫百苏抬脚大步离开,任由宫人将殷离恨围做一团,兵荒马乱。
凤栖宫卫百苏最近常住的房间内,梅芳和柏桦相互看着,都不敢上前说话。像今日这样情绪化的卫百苏,她们也是第一次见到,竟然真的刺了帝君一剑。
作为卫百苏的心腹,卫百苏和殷离恨是真的不和,随时有可能拔剑相向她们也是知道的,却不曾想到这么早,还是为了姬隐川那个人。
“陛下。”最后还是梅芳先开了口,“今日如此,是不是有些过急了?”
闻言柏桦看了梅芳一眼,有些不满,做都已经做了,现在问这些又有什么用,徒惹陛下费心烦躁。
梅芳也知道自己问错了话,有些懊悔,但是没想到卫百苏给出了反应。
“恩。”卫百苏点了点头,“是有些过急了,不过,不过也是早晚的事情。”
早晚她和殷离恨要因为姬隐川互为敌方,今日她不拔剑,往后说不得就要受人一剑。不,是万箭穿心才是。
“好了,你们都先出去吧,朕累了,想要休息了。”卫百苏闭眼开口道。
等到寝殿终于只剩她一人,卫百苏走到床边倒下,睁眼看着上方,觉得脸上有什么东西划过,沾湿了枕头,滑腻腻的让她很不舒服。
宫人办事不利,竟然把湿的枕头给她用,该罚。临睡前,卫百苏如是想到。
这边殷离恨的床前也是围满了御医,包扎伤口的,讨论药方的,检查伤势的,乱糟糟的一片,却又没人敢呵止。
殷离恨的意识这时候倒是十分清醒,感受着腹部的疼痛,脑中反复闪过的是卫百苏满是怨恨的眼神。
苏苏,刺这一剑时你在想什么?想到了前世的那些事情吗?如果是这样,这一剑会不会让你好受一些,对我的怨恨,是不是也会少一些?
好在殷离恨的伤势虽然看着厉害,但是伤口却不是很深,只是碰上毒素有些棘手。不过好在宫中不缺医术好的御医,很快也止住了伤情,只是帝君卧床休养的日子也得往后推迟更久了。
这看似是一件小事,但着实不是,朝堂上的局面,恐怕又要因此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