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选?”
唐炎脸色微微变化,看着殷离恨的目光染了几分意外:“皇储的事情,你怎么知道?”
“我是女帝指给皇储的人,自然知道,唐副将是戴罪之身,回去是死,不回去也是死,唐副将想必是知道。”
“那是我的事,我相信以我在铜雀台十六年的身份来算,还轮不到你来提醒我。”唐炎轻蔑转身目光落在卫百苏的身上。
“皇储,你对选夫婿的事情怎么看?”
“我是卫国的皇储,母皇赐婚,我自然是遵命行事,没什么可想的。”卫百苏走到一边,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这两个人。
唐炎自然是不能和殷离恨相提并论,但如果殷离恨的到来注定要覆灭了卫国,倒不如找个可以掌控的。
她既然不能得到想要得到的,那这个人是谁又能如何?
“唐炎,你看管不利,看来我也不能帮你了,一会你自行去领罚吧,至于皇储择婿的事情,也不要再提。
我倒是觉得,你留在外面的好,铜雀台那里你还是不要回去的好,若不然你离死也就不远了,以我对母皇的了解,她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卫百苏觉得事情已经办妥,也不在逗留,打算离开,却给唐炎拦住去路。
“皇储。”
卫百苏抬眸看着拦住她的唐炎,不悦:“唐炎,我来看你没有治罪,已经对你法外开恩了,你若在这样不通情理,我就不客气了。”
唐炎这才退到一边,低了低头问:“唐炎有句话想要问。”
卫百苏十分郁闷,没想到唐炎这个人那么难缠。
“说吧。”
“那日皇储将我放了,可是有什么特别,是为了还给我自由,还是因为给自己自由?”
卫百苏想了想:“我并不喜欢你,让你离开是早晚的事情,你虽然是母皇为我选出的夫婿,但未必就是我喜欢的,而那时候本皇储要杀了姬隐川,而你刚好可以帮我去办这件事,我放了你,也算是一石二鸟,有什么不可以?”
唐炎没有回答,和他想的倒是没什么不同,只是听来有些不讽刺。
他被养了十六年,就为了成为卫百苏的夫婿,但到头来不是他跑了,倒像是被卫百苏给抛弃了。
卫百苏准备离开,却看到殷离恨那双深邃宛若黑曜石般的眸子,此时正看着她。
“我该走了,唐炎,你好好去领罚,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说完卫百苏绕开唐炎出去,殷离恨随后跟着出了门。
“一开始你就想要除掉姬隐川,为什么?”殷离恨不明白,她针对的似乎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殷离恨,一个就是姬隐川了。
卫百苏走在前面,并没有理会。
她没必要解释这些。
回到军帐,独孤阅也已经等在那里。
“皇储,殷大人。”独孤阅走至近前:“唐炎他?”
“应该是上当了,一会他就会来,我先回去你安排的军帐,有什么事情你让钱将军去通知我即可,我们这几日要好好准备,等我准备好,就来结束这场战事。”
“诺!”
独孤阅抱拳答应,卫百苏转身看去,不免好笑:“独孤,我既然与你一同征战,自然把你当成我的心腹,你我之间,用不着这样。”
“皇储身份尊贵,君臣有别。”独孤阅低头说道。
“我与你几次出生入死,你是我卫国的功臣,说什么君臣有别?”卫百苏转身从独孤阅的军帐走去。
独孤阅等人走了直起身,俊脸浮现一抹无奈,目光落在殷离恨离去的背影,君臣有别,恒古不变,他怎么敢忘?
唐炎很快来到军长外:“主帅,属下请罪。”
“怎么了?”独孤阅回到椅子上坐着,端起茶碗慢慢喝水。
“属下还是进去说。”唐炎已经准备好了说辞。
“进来吧。”
唐炎进门,独孤阅把茶碗放下,双眼看去:“唐副将,什么事非要这时候求见?”
“主帅,善集跑了。”
“什么?”
独孤阅的脸色一沉,故意露出惊愕表情,唐炎马上抱拳走到独孤阅的面前:“请主帅降罪。”
“唐炎,你知罪就好,可你怎么叫善集跑了?”
“善集和我说肚子疼,要拉肚子,我想也不能让他在裤子里,我就把他解开了,谁知道他趁我不注意从茅房跑了,还把我打晕了。”
独孤阅差点笑出来了,亏得唐炎想了这么个故事,但他还是摆了摆手:“你去领罚吧,杖责五十,算是轻的了,这件事有关我卫军的士气,不要声张。”
“是。”
唐炎转身朝着外面走去,但他脸都白了。
他被养在铜雀台,什么时候杖责过,如今屁股还不要开花了。
打了唐炎卫百苏也看了热闹,这才回去休息。
躺下她对着上面出神,心里起了风。
姬隐川那么狡猾,就算是打赢了,未必能除掉姬隐川。
深夜,卫百苏睡不着起来穿戴整齐,看了一眼另外一张床上的殷离恨,倒是睡的好。
转身她从军帐里面出去,到了外面从军营出去走到卫军军营前,注视着鲁军军营出神。
身后传来脚步声,卫百苏转身看去,殷离恨问:“你想要去找姬隐川?”
卫百苏不得不说,殷离恨比她厉害,每次她想什么他都知道。
“你不舍得?”卫百苏随口一说,殷离恨却当真。
“你怎么知道,我会帮她?”殷离恨走到卫百苏的身侧,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卫百苏有些不舒服,挪动了两步,殷离恨看去,她的身子薄弱,风吹她就随着风动,好像随时都能被风吹走,她没穿甲胄,倒是飘逸的很,特别是发髻不梳,不像是个人,倒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过来一些,对面此时要是看着皇储,一箭射来,先要的就是皇储的命。”
“要了更好,只是怕死而复生,化成厉鬼找你们索命。”那么多的人命,白骨累累,她做梦都会恐惧,他怎么就做的出来?
骗她的时候,害他的时候,他的心必然黑了。
“皇储也信鬼神?”殷离恨打趣而已,卫百苏却当了真,看他:“难道你不相信?”
四目而视,他们相望对方,今夜的月光打在他们身上,殷离恨先近了一步:“那唐炎那里好,要养在铜雀楼里?”
“总比有些人好,国仇家恨,杀人放血,屠人满门。”
“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