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尤瀚文带着一身寒气拎着药走进来,旁边,被冻的哆嗦的楚盛立刻跑进房间,将自己裹进被子里。
“我走后,她有不舒服吗?”尤瀚文将外套脱在椅子上又滑落到地毯。
王欣弯腰将它拾起,拍了拍,叠好。
“除了咳嗽,温度是比刚刚摸起来要降了些。”许易兰让开空间,尤瀚文坐在一边。
铃铃铃...
客房电话响起,许易兰接听。
“喂,您好!”
“您好,刚刚跟您说的那位客人已经出发赶飞机了,房间也打扫完毕,请问,空出的房间您还需要么?”电话里,女人声音温柔。
“要的要的,给我留着,我现在下去拿房卡!”许易兰急着答应。
“好的,那么我让客房服务人员给您送过去,祝您有个美好的夜晚,晚安!”
电话挂起,许易兰说“等会有一间房子会空出,我们五人怎么分配?”
“你们三个一间,我来照顾她!”尤瀚文将尤楠被角抚严实。
“不行!”王欣起身拒绝,眼里都是防备。
“怎么就不行了,我看提议很好!哥哥照顾妹妹比我们仔细!,怎么,怕我对你动粗啊!不行,你来照顾啊,什么事情不帮忙还捣乱!”许易兰真心看王欣不满,自然没给她好脸色。
“我也同意!”缩在一旁被子里的楚盛也跟着点头。
“反正不行!”王欣没法说出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因为她小时候答应过尤瀚文要保守这个秘密,但她更不能离开,因为,尤瀚文看尤楠的眼神,她更明了!
“行,这房间我定的,你不满意,自己重新找房间就好!尤楠生病了,别再让她不舒服了可以吗?”许易兰扭头“走,她不住,我们住!”
“啊!就我...跟你啊~”楚盛指了下自己又指了下许易兰。
“你也怕我对你做什么?”许易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姑娘我没防备你这个小人,你就该偷笑好嘛?还嫌弃我,爱住不住,不住滚蛋!”许易兰打开房门走出去,正好员工将房卡送来。
许易兰接过房卡,说了几声谢谢,离开。
“哎哎哎!等我,我住我住啊!”楚盛一把甩开身上的被子跳起“哥们,对不住了,兄弟我实在扛不住了,我头也昏!你就辛苦下,照顾你妹妹吧!”
楚盛飞奔离开,房间只剩三人,王欣坚持不离开。
“你信不过我?”尤瀚文没有抬头看她。
“不是!”王欣说。
“说谎!”
“对,我信不过,因为我知道...”王欣及时闭嘴,不能说,只要说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知道什么?”尤瀚文看向她,眼神里道不明的寒意。
王欣没有回答。
“我劝你心里纯洁些,我和尤楠是兄妹,也只能是兄妹!你刚刚那样的语气,传出去别人误会楠楠,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不正当关系,我无所谓,她该怎么办?她是女孩子,可以承受被人指指点点的日子?”
“可你们本就没有血缘关系,你再装,也骗不了我!”王欣握起拳头,刚刚男孩那番话,从头到尾考虑的也只有尤楠而已,那他呢?他就那么不在意?
“没有血缘那又怎样?我尤瀚文说她是我妹妹,她就是我妹妹,其他人,谁都欺不得!”尤瀚文警告的语气已经表露的十分明显。
“行吧,我相信你!”王欣松口。
“王欣,你和我只是朋友,到最后也只会以朋友名称各自入土,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不值得,你更不应该!”尤瀚文残忍将话说死,他不愿她这么待自己!
“我不!让我不喜欢你,我做不到,我妈说了,想要的东西,就要靠自己争取,时间不算什么,重要的是结果。”王欣往门外走去,回头又说了一句“尤瀚文,你迟早会喜欢上我的!”
房间里,最终剩下尤瀚文和尤楠两人。
女孩不安分的转了几次身,面向尤瀚文。
他伸手摸了摸尤楠的额头,冻得发紫的手还没有回过温,手指接触女孩的皮肤,她又是眉头紧锁。
尤楠睡梦中将他的手推开。
“妈,我冷!”
梦里,尤楠感觉浑身冰冷,小时候的回忆涌现,自己穿着父亲捡来的漏洞鞋子站在风口的泥地里种下来年开春的种子。
刚下过雨,一脚踩下去,泥水往土外冒出,渗透在棉鞋里,寒的脚底打颤。
又是一阵刀刮的厉风,尤楠的脸吹得生疼,干裂的脸蛋发紫部分生了疮,待她回过温时,热的直痒痒,扰心的难受。
“妈!我冷!”尤楠又说了一声,在梦中醒不来似得说着话,又是一阵寒风,小女孩缩起身体,冻得打圈圈。
“不干活,玩什么玩!”
后脑勺被狠狠拍了一巴掌,震的女孩发蒙,她抬头,男人站在面前,将她微弱的太阳光挡住,厚重的嘴里散发荤气,发黄的牙齿随着他说话一张一合的展出。
尤楠看他又准备抬起手,下意识转身抱住自己的头。
“赔钱的玩意货,干个活磨磨唧唧,没个干劲,老子怎么会生个你这样的东西!”男人掏出口袋的香烟,打火机在风中摁了好几下都没有打着火,这时男人更生气了,扭头骂起身后弯腰填土的女人。
“老子要不是娶了你这个破娘们,怎么会生出这种玩意?烂肚子,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你说说,老子养你们做什么用!”男人越想越生气,有试着打了几下火机,没如意,他将只剩一点燃料的透明玻璃身打火机砸在泥地里,甩脚走人。
“妈...”
女孩委屈的噘着嘴,看着发火而走的男人一眼,又看向那个弯腰的女人,她在他骂脏时,女人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
农村里,女人只要生一个男孩,真的是会被宠的像个皇帝。
而她妈,可能,注定一辈子任人打骂不休了。
“妈...”
女孩又是一声。
“喊什么喊,喊什么?没用的东西,就干这么点活叽叽歪歪的,信不信我下次拔了你的舌头!”女人虽没动手,但嘴里的恶毒,却是伤透了女孩的心。
尤楠蹲下,噙着眼泪,冻裂的手指缝里已经看不到带血的新肉,有的只有黄色的泥浆。
她没有说话,却呜咽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