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场合她原本是不想过来的,可又想着自己现在的位份,早已经不是皇贵妃了,哪里还有任性的资本。
于是也跟着一起过来了,一进这大皇子府,看着四处的布置,她就觉得太子爷委屈,自己更委屈。
这会儿看见淑妃一脸欢喜却做作的模样,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懒得看。
她悄悄的往后退了退走出了前殿。
站到外面狠狠地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想要将心里的郁闷给吐出来,刚一抬头就看见了太子。
这里的布置她看了都觉得受不了,更别说太子了。
于是她也来不及顾及自己的心情,朝着太子急急地走了过去。
“母妃。”太子对着她行礼。
“不用多礼,你这么早也赶过来了。”谨妃一本正经的瞧着太子,太子眼睛里有一抹看不清的深沉,脸色倒还好。谨妃这才算松了口气。
“是啊,父皇下了圣旨,儿臣不敢不来,也不敢晚来。”
“儿啊,你不用管今天大皇子如何风光无限,如何春光得意,你和他争的也不是朝夕,而是以后,是千秋万世,你知道吗?”
谨妃谨慎的看着太子叮嘱。
太子心里的怒意慢慢的浮现在脸颊,对视上谨妃那双隐忍的双眸时,心仿佛被狠狠地划了一道。
“都是儿臣无能,连累母妃……”
“不,是母妃不好,要不是母妃被降位份,你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都是母妃连累了你。”
“母妃,您别这样。”
太子看见谨妃难过自己更觉得难过。
谨妃被降位之后,想了很多,现在确实比起做皇贵妃的时候谨慎能隐忍,一直劝着太子要顾全大局,往远了看。
“母妃的教导儿臣铭记在心,只是,今天到底会风光无限还是难堪至极,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好。”
太子说这话的时候,眸色闪动,一抹狠厉浮现在脸上。
谨妃看了就知道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太子是她的儿子她很了解,她就知道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大皇子享尽荣光什么都不做。
看来,是背地里已经有了计划。
“儿啊,有把握吗?万一事情败露,你想过吗?”谨妃仔细一琢磨,又觉得不安起来。
“母妃不必担心,就算事情败露,和儿臣也扯不上关系。”
因为事情他已经交给沈纤依做了,就算是败露了,有罪的也是沈纤依,和他有何相干!
见太子这么说,谨妃才算松了口气,接着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冷笑一声,“母妃还真想看看,今天到底会发生什么精彩的好事呢?”
“母妃,咱们拭目以待。”太子对着谨妃又弯腰行礼,之后抬头看着她,两人眼神交汇,不约而同的嗤笑一声。
大皇子迎亲的队伍到了太师府,一应规矩按照祖训完成之后,慕柔嫣一身大红色嫁衣,格外华美,在婢女们前呼后拥的搀扶之下,上了花轿。
队伍轰轰烈烈,堪比炎圣翼成亲时候的阵仗。
一路都有围观的百姓,对这场婚礼人们早就充满了好奇,两边是不绝于耳的赞叹。
“这阵仗还真是不多见啊,皇子就是皇子,娶的又是太师府的嫡女,看来以后大皇子的身份可要更尊贵了。”
“可不是,大皇子身份尊贵,说不定轿子里做的就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呢。”
“可不敢说这样的话,毕竟还差一步,万一传到太子的耳中,那你可就不妙了。”
“对,对,还是看热闹吧,看热闹。”
“……”
听着人群里传出来的议论声,人群里沈纤依的人相互对视一眼,正在捕捉最好的行动机会。
突然人群一种挤动,一个年老的长者被挤倒,摔下去的位置,正好是花轿前。
抬轿子的人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
“这……”
边上的喜娘赶紧的走过去看情况,看那老太太摔的怎么样,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到了摔倒的老太太身上,却不想,已经有人打算对花轿里的新娘子下手。
因为这出戏的目的,针对的就是花轿里的慕柔嫣。
一旁的丫鬟瞧了一眼这景象,赶紧走到轿子前问了句:“大小姐,您没事吧?”问完之后,还特意的掀开了轿帘。
接着对着花轿里坐着的人洒了一把白粉,又迅速的松开轿帘。这一动作一气呵成格外的快速,之后那丫鬟又回到了自己站着的位置,这一切好像没发生一样。
摔倒的老太太刚才一直叫喊腿疼不让人碰,这会儿也不疼了,自己慢慢的战起身来,又站到了人群里。
前面骑马的大皇子听到消息特意的返回来,看见情况已经处理好,并吩咐继续前行。
整个队伍又敲敲打打的向着大皇子府走去。跳过刚才的插曲,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终于回到了大皇子府,大皇子从马上下来,亲自的朝着花轿走去,到了花轿前,轻轻地说了句:“已经到了府上,夫人可以下轿了。”
礼数里没有这一条,只是大皇子器重太师,所以对他的嫡女也给外敬重,这个举动完全是他自愿做的,却引起了很多宗亲的称赞。
“看,大皇子以后和慕小姐肯定能相敬如宾,白头偕老的。”
“是啊,这才真真是刚进门,居然就如此恩爱呢。”
“可不是,以后皇子们都应该向大皇子学习,把大皇子当作楷模。”
一旁的太子听到这话,只觉得心里一股火气乱窜。
得势的时候什么都是对的,不管怎么会得到的都是赞扬声。
如果不得势,只怕这个举动就不会换来这样的说辞,得到的肯定是大皇子心机深沉,为了讨好太师,不顾及自己身份。
炎昱知看着大皇子炎昱衍,眼中带着惊讶,惊讶的不是他会这么做,而是一会儿见到慕柔嫣那张脸的时候,还会不会是这个表情。
接着,就看见婢女搀扶着慕柔嫣下轿走了过来。
“鲜血一般红艳的盖头居然完好无损,难道……”
太子蹙起了眉,刚才得到的情报明明是要他等着看好戏,该做的已经顺利的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