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司马牛在“糊涂庙”发现发着高烧的郑洪军后,把他转移到了密室,然后再次请自己的老父亲进入密室,为郑洪军进行了疗伤和诊治。
司马老先生在为郑洪军检查伤口时,没有发现伤口里有子弹头,但是也没有发现子弹洞穿了胳膊,就问子弹头哪里去了?郑洪军忍着疼痛淡淡一笑说:“当时子弹打的不深,是我咬着牙,楞用手给抠出去了。”
司马老先生和司马牛他们听后,无不佩服郑洪军是条汉子,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徒手抠子弹”,这得忍着多么大的疼痛。
司马老先生为郑洪军清创了伤口,敷上了治枪伤的药,还给他喝了退烧的汤药,很快,郑洪军就烧退了,整个人的精神也缓了过来。
郑洪军一个劲地感谢司马老先生及司马牛几个人的相救,并且表示,为了不拖累他们,他马上就走。
司马牛拦住他不让走,郑洪军说:“你们救了我,已经让我非常感激了,我无以回报,但是我也不能再拖累你们了。”
郑洪军知道自己负有特殊使命,一旦暴露身份,将会连累救他的这些人。不过,任凭郑洪军怎么说,司马牛就是不同意他走,并说现在镇子上到处都张贴着通缉令,你一个身负枪伤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根本走不出去的。
郑洪军见司马牛讲的情真意切,就暂时放弃了走的念头。他看司马牛已经看出自己的身份特殊,就直言:“小兄弟,我就是通缉令上的那个被通缉的‘共匪’,我叫郑洪军。”
司马牛对郑洪军说:“郑大哥,我才不管你是什么‘共匪’呢,只要是敢为老百姓做主的,敢于对抗那些坏人的,就都是好人,我都一百个佩服。”
郑洪军听司马牛这么一说,知道眼前的这个小伙子是一个正直和富有正义感的人。于是,他决定在密室安心养伤的同时,发展司马牛和他的小伙伴。
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郑洪军给司马牛、三娃、二狗、一莲,还有小随从讲了很多的革命道理,告诉他们通缉令中所说的“共匪”和红军是干什么的,他们是追求真理,倡导平等,专门打土豪、闹革命、帮助穷人翻身过好日子的人。
司马牛和三娃他们第一次听了郑洪军讲的这些道理,自然觉得很新鲜。他们觉得郑洪军不仅是个好人,而且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有志向的人。这样的好人,绝不能让牛笑风他们把他抓去。
其实,别看郑洪军30岁出头,却已经是一位老革命了。那年他报考了黄埔军校,后来参加了北伐,并且秘密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再后来,国民党开始搞“清党”,大批共产党员被通缉和追杀,郑洪军被叛徒出卖,不得已逃离上海。受中央高层的指示,郑洪军到各地去联络省委和那些被打散的红军部队。
郑洪军对敌斗争经验丰富,他让司马牛和他的小伙伴们注意安全,千万别引起特务和警察的怀疑。
司马牛说:“郑大哥,没事的,在镇子上大家都知道我是个傻子,我到哪里都没人管,这座庙我常来玩,他们是不会怀疑的。”
“那也得当心点。这些特务和警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为了完成上峰下达的‘剿匪’任务,也为了得到50块大洋的奖赏,他们恨不能挖地三尺也想把我找出来。”郑洪军提醒说。
“放心吧,郑大哥,对镇子上的警察和保安队,我们都能够应付。之前,我们已经教训他们很多次了。对了郑大哥,你们这些‘共匪’平时都干些什么?”三娃在一旁问道。
“其实,我们不是什么‘共匪’,这都是国民党的欺骗宣传。我们是劳苦大众的队伍,我们闹革命就是要打破不平等、人吃人的旧社会,让老百姓当家做主,耕者有其田,建立一个美好的新中国。现在日本对中国虎视眈眈,‘九一八事变’后已经侵占了整个东北,还想图谋占领华北、中原、江南等地,他们的胃口很大。我们共产党人是抗日的队伍,我们一定要把日本侵略者赶出中国去。”郑洪军讲起来,情绪有些激动。
而郑洪军的一席话,说得司马牛和他的小伙伴们也是热血沸腾,他们知道自己不仅遇到“好人”了,而且找到“领路人”了。
然而,就在司马牛秘密救助郑洪军的同时,牛笑风也正在组织保安队四处搜查郑洪军。他们确信郑洪军身负枪伤,且伤势很重,没有办法离开,现在就在镇子上。
“朱革镇巴掌大的地方,我就不信他能上天入地。弟兄们,给我挨家挨户问,大街小巷搜,只要抓住了这个‘共匪’,咱们可就发财了,也一雪前耻了,上峰肯定会大力奖赏咱们的。”牛笑风给保安队打气。
“牛大所长,这几天咱们可都搜了好几遍了,进出镇子的口子也派人把守了,到现在也没有见个人影,咱们是不是搞错了?这个‘共匪’交通员根本就没来朱革镇?”草蜢早就觉得有些累了,不想再搜查下去。
“上峰明明说这个共党交通员已经潜入了朱革镇,而且还受了重伤,他不可能跑的很远,大家再仔细想想,镇子上还有哪些地方没有搜查到?”牛笑风解释说。
“好像,后山坡的那座破庙还没有搜过。不过,那可是司马傻子经常去玩的地方,庙也不大,根本就藏不住人。我想,应该没啥问题。”草蜢说道。
“那也不能大意,这司马牛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现在还说不定呢。你们几个马上过去看看,兴许那个‘共匪’还就躲藏在那里。”牛笑风说道。
草蜢听牛笑风这么一说,也不敢大意,就带着两名保安去了后山坡的“糊涂庙”。
正在警察所外围监视保安队的三娃看到副队长草蜢带着两个保安往后山走去,飞也似得赶在他们的前头去给司马牛报信:“保安队副队长草蜢副带人来了,再有十来分钟就到了。”
司马牛赶紧对郑洪军说:“郑大哥,我到上面去应付他们。我天天在庙里玩,如果我不在,反而显得不正常。”
司马牛打开密室口,转身对郑洪军说:“郑大哥,还有二狗、小随从,如果听到我敲三下脸盆,就说明密室口被他们发现了,你们赶紧通过暗道出口逃出去,跑得越远越好。如果没有动静,就说明他们没有发现密室,暂时安全。”
司马牛出了密室,关好了密室口,然后把一堆稻草铺展在密室口的上面,他一侧身,躺在了上边。
不一会儿,草蜢带着俩保安进了“糊涂庙”,看到司马牛正翘着二郎腿嘴里瞎哼哼着,就问道:“我说司马大傻,看见有陌生人来过没有?我问你话呢,见过一个胳膊受伤的人没有?”
“你说啥?什么陌生人?我可不是陌生人,我是镇子上的老熟人。我的胳膊也没受伤,不信你看,你看。”司马牛装傻挽起袖子让草蜢看。
“真他妈够傻的。不是说你,是我问你有没有看见别的人,不认识的人,长得像‘共匪’的人。”草蜢见司马牛答非所问,有些着急了。
“看见了,你们不就是陌生人吗?你们不就是别的人吗?这里是我的家,你们来干什么?你们想抢占我的地盘?你们是坏人……”司马牛大声嚷嚷起来。
“算了,算了,甭跟这个傻子一般见识,你们俩给我好好搜一遍,看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把那个墙角,还有这个塑像下的基座,还有这个傻子身子下铺的草,都好好检查检查,别放过任何一个疑点。”草蜢不再搭理司马牛,指挥着两个安保在庙里翻腾。
“糊涂庙”原本就不大,几个人很快就搜完。草蜢见没什么新发现,就准备带人离开,忽然,他鼻子一抖动,似乎察觉出点什么。
“我怎么闻着庙里有股子中药味?你们这是在给谁治病?”草蜢一下警觉起来……